百里绯月直接了当,“姽婳,把你恩人的玉佩拿出来给她看看。”
姽婳又是一愣。
转而微微垂眸,是啊,自己当初在绝路时,再也活不下去而跟随她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选择跟随的这位主子,只要答应了,必定是言出必行的。
这些日子,姽婳心底虽然没提过,面上也没表现出来过。
但自从刚来西月,在城门口看见凤鸾拿出的信物和自己心心念念找了多年的恩人留下的玉佩某种异曲同工的相似之处后,要说心里完全就不在想,怎么可能。
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一些恩人可能的线索。
哪怕这线索不一定能找到恩人,她也没办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
但小姐一来西月,身边危机四伏,她又怎么能拿自己的事再去给小姐添额外的麻烦。
但是,她都记得。
一直记得要帮她找恩人的下落和线索……
姽婳默默从贴身荷包里拿出那包裹得一层又一层无比爱护的玉佩,当最终把里面的玉佩露出来时,本就耐不住的凤鸾公主神情更是疯厉了些,“这东西,你们在哪儿弄来的?”
“你果然很熟悉。”百里绯月没正面回答凤鸾公主的话。
“我问你们,这东西,你们从哪儿弄来的?!”
百里绯月冷冷道,“我们从哪儿弄来的不重要,而是这东西在你们凤鸾,是属于谁的。”
凤鸾公主压下心底的迫切和疯狂,“这是我们凤鸾历代皇女打出生就配备的特制玉佩,每位皇女的玉佩看上去类似,实则都是世上独一无二不同的。”
“那么,这块玉佩属于谁?”
凤鸾公主伸手,姽婳把那玉佩送到她手里。
凤鸾公主本来只是随意不耐烦的去看,却在看到只有凤鸾皇族才懂的某种记号时,瞳孔猛地一缩,整个手都僵硬的哆嗦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是她……”
“怎么会是她!”她尖厉的叫了一声。
百里绯月冷冷的无动于衷的看着她,“她是谁?你最后一次见到这玉佩的主人,是在哪里?”
“哈哈哈,她是谁,她是谁?”凤鸾公主凄厉的笑了起来,眼中是疯狂无比的恨意,“她是那弃我如敝履的亲娘啊!”
话落又是一阵疯狂的大笑。
笑完,眼中恨得泛起了泪花,“凌婧,你们想知道,可以,我告诉你们就是。告诉你们这个让人恶心至极的故事……”
她眼中是浓烈翻滚的恨意,“我恨大景,我更狠凤鸾,我最恨的,是我这留着凤鸾皇族之血的肮脏身体!”
“不,不止有肮脏的凤鸾皇族之血,它还流着更肮脏的大景皇族的血!”
百里绯月眉头微动了一下。
看见凤鸾公主声嘶力竭的又恨厉道,“大景皇室那些人都该死!全都该死!”
在凤鸾公主嘶底里的恨意中,一段尘封的往事被翻了出来。
凤鸾公主从出生,就是在大景皇宫一处暗无天日的密室里,也就是百里绯月在太后所住宫殿找到的那处密室。
当初姽婳的恩人,也就是凤鸾公主的娘千青黛在遇到姽婳后不久,一个意外被算计,落入大景先帝,也就是被长孙无极杀了的那位皇帝手里。
大景先帝那时候还不是先帝,还只是太子。为了太子之位更稳固,更为了更久远的野心,一早就盯上了传闻中的凤鸾。
其实不止是他,这数百年来,哪怕现在,有哪国帝王不觊觎凤鸾的力量,并想纳为己用的?
堂堂一国太子,又有心,自然查得到凤鸾的蛛丝马迹。
那个时候千青黛刚好来了大景的土地上,后来……
千青黛落在此人手里后,当时还是太子的大景先帝让她说出凤鸾让诸国不敢妄动的秘密,且还妄想得到凤鸾的秘密力量,利用这力量稳固自己的太子之位,更要利用这力量在他登基后统一四海诸国。做整个天下真正的霸主。
千青黛在遇到姽婳前,就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基本都全部散尽了。本就是决心脱力凤鸾,做个普通人的,不然也不会把自己身份的,那么重要的玉佩随便就送给了素不相识随手救起来的姽婳。
不过,她虽然是要摆脱告别过去的身份,但也不是那种会出卖自己家国的人。
她有不屈铁骨,大景先帝更有手段。
把她锁在那密室地宫里,不止手脚,就是舌头嘴巴都不能动弹。
各种都逼问不出凤鸾的秘密力量后,大景先帝用了绝大多数女人都会屈服的办法去对付她。让她雌伏自己身下,并让她怀上了孩子!
千青黛全方位被控制,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杀不死。
当孩子生下来后,千青黛还是表现得无动于衷。
但大景先帝是什么人,有的是耐心……
听到这里,百里绯月眼眸微微眯起,当初先帝还只是太子。就有能力瞒天过海在皇宫藏人,还能藏到对方生下孩子,藏到自己登基都没被发现。
只怕是整个皇宫大多数的人,都已经被这位太子收归麾下了!
百里绯月记得,她去查大景皇族的时候,先帝登基那一年,其父皇病重,那一年,长孙无极出生。他和先帝的父皇驾崩,先帝登基……
所以,长孙无极的天阉也好,或者身体也罢,怕是都和他的太子长兄,也就是先帝脱不了干系!
凤鸾公主还在那里恨毒了的诉说。
千青黛很不喜欢她这个女儿,在她十六岁那一年,千青黛终于松口,答应先帝所求,条件就是把这流着肮脏之血的女儿扔出去,有多远扔多远,不能让她死,让她一辈子受尽苦楚赎罪!
百里绯月掩去先前想到大景先帝对长孙无极所作所为,眼底的杀气,淡淡道,“千青黛这样说,只是为了救你一命。她表现得越不在乎,你越有可能活下来。”
“哈哈哈!”凤鸾公主又悲怆的大笑了起来,“她怎么会不知道那皇帝是什么玩意儿!即便如此,我就能真的苟活吗?那皇帝把我放进了青/楼!青/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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