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他说着,一面将手中的笔扔在一旁,丝毫不介意溅出来的墨汁污浊了那一副字,又轻笑道“今日怎么又溜出去玩了?”
这话与上一句风马牛不相及,赵凰歌的后背却已然出了一层冷汗来。
她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皇帝也会对她横加试探。
也不对,这只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意识到,赵显垣是在试探自己,并不代表之前的时候他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或者说,这么多年来,到底有多少实话,被赵显垣用这种玩笑的方式说出来,却并没有被自己放在心上?
赵凰歌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随之而来的便是满满的冷意。
殿内的地龙烧的热,她站在房中,却觉得那冷气从脚底下蔓延开来,让她的眼中都添了冰冷。
然而面上,她还是在笑着的“皇兄怎么知道臣妹溜出去玩了,我可是做好事儿去了呢。”
赵显垣会这么说,显然已经知道她今日的动向了。
也是,毕竟她身边跟着的……可都是他的人。
赵显垣不想她会这么说,却是笑着问道“河阳这么理直气壮,不如跟朕说说看,你做了什么好事儿?”
赵凰歌笑的娇俏,旋即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有些小心翼翼道“我若说了,皇兄不会怪我吧?”
这会儿倒是露了怕的劲儿来,赵显垣不动声色道“朕何时怪过你?”
赵凰歌便又一副恃宠而骄的模样“那倒是,皇兄最疼爱我了——其实今日,我去送一个人团圆。”
她将赵崇晋的事情说了,末了又道“他也是个命苦的人,父亲夺了心爱之人为妾,又因一人好恶杀了,如今守着那点痴心,全都转嫁到了孩子的身上,瞧着怪可怜的。”
赵凰歌说的半真半假,大多又都是对的上的,只不过她隐瞒了赵瑾然的真实身份,皇帝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如此的惊世骇俗。
这会儿听得赵凰歌的话,看着她问道“所以你就将人带了出来?”
闻言,赵凰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也是想让他们见一面,不过是借着您的名义。我说皇兄仁德,让他们兄妹见面,此后改过向善报效北越便可。”
宋启元是个聪明的,必然知道该怎么说才最有利。
皇帝这下倒是真信了,却是笑道“朕今日才瞧出来,你是个机灵的,做坏事儿还知道借着朕的名义了?”
不过她这模样,倒是让他放心不少。
见皇帝这样,赵凰歌越发笑的讪讪“还是因为皇兄疼我,是吧?”
她耍赖的模样,引得皇帝也笑了起来,末了又叹了口气道“这种事情,下不为例。”
赵凰歌点头应了,皇帝又道“太医说你这些时日修养的不错,明日开始,便继续回去当差吧。”
皇帝刻意晾着她一阵子,如今事情都了结了,再晾着就没什么意义了。
赵凰歌心知肚明,面儿上还有些不情愿“才玩了没几日呢,您再宽限我两天,好歹等过了年呀。”
她这般爱偷懒,皇帝却是笑骂道“你怎么不说到后年呢?”
眼下刚进了腊月,等过了年,还得到正月初六才上朝,之后还有一个上元节、二月二、再往后可就春耕大典了。
乱七八糟林林总总,可都是躲懒儿的机会。
皇帝这话,让赵凰歌笑的眉眼弯弯“也成呀。”
皇帝却是不耐烦的摆手“走走走,朕懒得看见你。”
得了皇帝这话,赵凰歌笑吟吟的去了,然而一转身,脸上的表情便冷了下来。
身后也传来皇帝的声音“让你走就走呀?”
赵凰歌一瞬间就又带上了笑意,回头问道“臣妹听话呢,难道还不好?”
先前那冷像是冰雕似的,在她回头的那一刻被摔碎压在了心底,重新带上了娇憨的模样。
皇帝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只道“朕还有正事儿与你说呢。”
赵凰歌应声,笑眯眯道“您说,我听着。”
这模样,让皇帝也无奈的笑了起来,旋即正色道“下午时探子传信,道是西楚皇帝病重。”
一句话,让赵凰歌骤然便收敛了笑容。
“病重?”
她吃了一惊,声音里也带出了疑惑“他之前不是还好好儿的么?”
前世里,那位西楚皇帝虽然算不得高寿,可比皇兄活的时候还长呢。
怎么这会儿就病重了?
难不成……是西楚的内乱,成了压垮这位皇帝的一根稻草?
见赵凰歌这模样,赵显垣却是看着她,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好好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