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一个有心学,一个用心教,倒是格外的和谐。
待得傍晚时候,赵凰歌才擦拭了脸上手上的汗水,与萧山行礼告辞。
谁知还未走,便被萧山拦住:“你没有什么要问为师的么?”
听得萧山这话,赵凰歌下意识楞了一下,却是笑着问道:“问什么?”
她话音未落,又想起了什么,试探着问道:“师父说的是,西楚国的事情?”
赵凰歌这会儿倒是想起来了,先前萧山临去西楚的时候,可是从她这里拿了东西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萧山会主动提及此事。
西楚的事情,赵凰歌通过龙虎司的嘴知道了七七八八,原本也没打算会从萧山这里询问,不过现下他先提起来,赵凰歌便做了一副感兴趣的模样来,笑着问道:“师父可是要告诉徒儿么?”
她不以长公主的身份,而是以徒儿的身份,这话里的意思可就天差地别了。
萧山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心中微微一暖,点头应道:“嗯,本来也不打算瞒着你的。”
毕竟,这次若不是赵凰歌这般大方的将东西拿出来,萧山也不可能顺顺利利的将那些东西拿到手,西楚的事情,也不会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如今,红莲教余孽大多数被伏诛,除却北越境内、西楚的境内也几乎绝迹。此事牵连到了西楚皇室的血脉,那西楚皇帝发了雷霆震怒,已然有皇子因此丧命了。”
萧山说起来此事的时候,神情一时也有些感慨,他当初拿着那些证据回去的时候,并没有想到,此事会在西楚掀起那样大的风浪。
先是西楚的镇南王谋反,其后竟又因此牵涉出了陈年往事来。
只是这些事情有些脏污,萧山便含糊的带了过去,并不打算拿这事儿来脏了她的耳朵。
不过他不说,赵凰歌却是知道一些的。
这会儿听得萧山的话,她却是轻笑道:“再厉害的魑魅魍魉,也是见不得日光的。如今两国倾力而为,那些贼子们自然得乖乖的滚回地狱里待着。”
红莲教这些年,在北越依托着韶明王、在西楚依托着镇南王,中间断断续续的还搭上了别的家族们,为的便是吸血壮大。
可惜如今他们赖以生存的那些人,全部都被斩杀殆尽,红莲教就如涸辙之鱼,曝晒在日光下,只消有一根手指头碾压过去,便从此灰飞烟灭荡然无存。
不过……
赵凰歌念着,复又道:“虽说眼下红莲教除干净了,可他们就如阴沟里的老鼠一样,难免会有一些余孽龟缩在暗处,师父这次参与了此事,日后千万要当心,莫要被老鼠盯上,咬你一口。”
西楚暂且不说,皇室那样的态度,上下必然是要全力清洗的。
可是北越却未必了,赵显垣要收拾的是韶明王,世家们要的是借此机会归拢的权利,至于红莲教,并未被他们太放在眼里。若不是这贺词赵凰歌竭尽全力的将那些砸碎们给清理了,怕是他们得逃脱出一大半来。
可饶是如此,赵凰歌也不大放心,总有一些隐藏至深的,是龟缩在阴暗里的,她倒是不怕,可萧山与她走的近,这次又为此奔波,万一被人盯上可就不好了。
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赵凰歌这样上心,也让萧山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他点头应了,道:“好,为师记下了。”
其实他并没有说,回来的时候,他便被袭击过,只不过大丈夫若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反而要一个小丫头片子担心,那还算是什么男人?
萧山说到这儿,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今日你若是没别的事儿,不如留下来陪为师一起吃晚饭?”
他这些年来,除却最开始的时候孤身一人,后来有妻子儿女,倒是鲜少有这样一个人呆着的日子。
李生不在,这里便只他一个人。
寻常的时候有李生在还好,如今他不在,萧山终于发觉,一个人吃饭实在是太冷清了。
对此,赵凰歌倒是求之不得。
她含笑应声,想了想,又让辛夷去打了酒来,自己则是陪着萧山吃了晚饭。
酒是陈年的女儿红,赵凰歌现下的酒量自然不敢托大,不过她面前的是萧山,这倒是让赵凰歌放心不少。
毕竟……
这些年来,酒量差的她不是没有见过,可是酒量差到萧山这样的……
她是头一次见。
三杯酒下肚,萧山已然醉眼朦胧。
赵凰歌低头偷笑,陪着他再次喝一杯,便笑着劝道:“师父,您也吃点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