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被人追杀是一件很令人不爽的事情,即使对方是七品高手。委屈求全的表演了小半个时辰,心里更是窝火。
这种状态要是放在以前,李大伟要么独自睡上一觉,在梦中消化一下,要么跟狐朋狗友们打打球,发泄一下。要么出去喝酒,tv喊几嗓子,然后去洗浴中心这是不可能的,没那么零花钱,也没那个胆。
现在李大伟的想法却起了变化。
证人有很多,蔑老六,赵老四和他老婆,还有另外好几个,都有一个共同点,干活积极,表现优秀,得到奖励多的人。
对待自己人,李大伟一直都很和气,不过好像大家都承受不起。
“大家都坐吧!”
大伙儿面面相觑,没人敢坐。
这儿的‘王大管事’已经提前告诉了他们,这个年纪轻轻的人就是这儿的主人,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没办法,身份的差异,地位的鸿沟已经深入他们的骨髓。
蔑老六左右看了看,上前一抱拳,这种行礼方式还是在这里新学的“有事大人您尽管吩咐。”
李大伟挠挠头,一个老人给自己施礼,心里总是不得劲,“您叫蔑老六吧,今年高寿了?”
“老汉今年六十了!”蔑老六脸上颇有得色。
才六十感觉跟九十似的,李大伟点点头,这个时代,平均年龄也就三十左右,六十的确值得骄傲。“听说你的竹艺很不错,编制的东西很好用”
“大人夸奖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做的时间久了,比较上手。”
“老丈谦虚了哈!”李大伟笑道,“以前家中祖辈也曾干过这个,我可知道这里面有很多技巧的,那可都是能传家的手艺呀!”
“大人您谬赞了!”
“诶,可不是”李大伟是真的明白,以前家里外公就是干这个的,聊起来很有很有针对性,有些技艺甚至蔑老六都不知道,俩人‘学术探讨’了一炷香的功夫。随后又转向赵老四,“听说你的一双儿女既懂事,又聪明啊”
拉家常一般,李大伟跟不同的人聊不同的内容,都是聊在他们的‘痒处’,不知不觉没了最初的拘谨,气氛亲近了很多。
关心了他们能不能吃得饱,干活累不累,问了很多小的细节。整个过程,王福利一言不发,仔细揣摩着他的言行。
最后谈到了他们脸上的伤,蔑老六犹豫了半晌,还是道出了实情。与王福利汇报的一样,民工里有好吃懒做之人,抢了他们的食物,不给,就动手。
李大伟转头看向王福利道“大管事,规则是什么?”
“回主公,抢夺,杖二十;伤人,杀!”
“嗯,那现在我们就处理这件事吧!”
‘集结号’号响起,提前散工。熟悉的时间安排被打乱,大家都很纳闷。
场面很大,十一根木桩,每一根都绑着一个人,正中的一个很是壮实,这种情形下还有着一丝桀骜不驯。
作为主人,还是得刷存在感。
左边是手持陌刀的‘大熊’,右边是拄着禅杖的‘智禅’。李大伟看着眼前黑压压近四百多人头,大部分都光着膀子,劳作的辛苦写在脸上,但也已经有了对生活的希望。
杀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手起刀落,人头落地。但这不是李大伟想要的,‘太祖’成功的经验告诉世人,一定要依靠群众,发展群众,群众基础才是最坚实的。
炎黄子孙人的忍受力是令人惊讶的,只要能活下去,几乎能忍受一切痛苦和不公平的待遇。
吸取了刚开始的教训,李大伟不再‘客气’。
“我就是这里的主人,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李大伟的开场语充满了霸气,“你们认真的干活,我很满意。你们这几天吃饱了吗?”
“谢谢大人!”
“多谢老爷!”
“您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呐”
“您就是神仙派下来救我们的呀!”
“要不是您我们一家都饿死了呀!”
“这里一天能吃三顿饭啊!”
刚开始大家还不知道怎么答,陆陆续续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黑压压的跪了一地。
老爷?
李大伟摸了摸下巴,只是刚冒出了几根胡须而已,很是无奈,但是能理解这种心态。双手虚扶,“大家都起来吧!”
“你们帮我干活,我管你们一口饱饭,你们干的越多,我就应该给的越多,这叫多劳多得,很公平。”李大伟顿了一下,给了大家消化的时间,“时逢乱世,大家生活都不容易。你们也应该看到这里的规模了,我打算在这里建一座城,虽然不大,但是我可以给大家提前透露一下,表现好的,干活用心的,城建好之后可以留下来。”
嗡~一下子议论的声音大了起来。
不怕干活,不怕脏活,也不怕累活,就怕没活干,因为那样意味着挨饿,甚至死亡。现在有了这个消息,心里就有了不同的想法,最起码心里有底了。
“但是我制定的规则不能违背。我的粮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不会给好吃懒做之人,我更不能容忍有人破坏我的计划。”李大伟指着被绑在木桩上的十一个人道“大家看到了这些人了吧,他们好吃懒做,抢夺他人的东西,还动手伤人。有不少人深受其害,也相信有很多人看到了吧”
“对,我看到了他们抢蔑老六的东西,还打了他。”
“还抢了赵老四的”
“他们也抢了我的东西,还打掉了我一颗牙。”
群情激愤!
“补充规则里面的第四条是什么?”
“不能相互抢夺,若有,杖二十;出现伤人事件,杀!”声音不是很齐。
李大伟大声道“大家是不是干活累了,声音这么小,我听不见。”
“不能相互抢夺,若有,杖二十;出现伤人事件,杀!”
“这群人现在既抢了东西又伤了人,应该怎么办?”
“杀!”
“他们不仅抢东西、伤人,他们的下一步就是要绑架我,然后抢走所有的粮食。”
“应该怎么办?”
“杀!”
“你们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能吃饱饭的地方,即便这些人抢完粮食之后不杀你们,但是你们将会继续挨饿,冬天就快到了,你们的婆娘,孩子,会在你的眼前活活饿死,或者冻死!”
“应该怎么办?”
“杀!杀!杀!”
李大伟满意的点点头,朝着右边的智禅问道“大师,您觉得呢?”
智禅嘴角明显的抽动了一下,“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为怀,但也有怒目金刚。”
李大伟看了一眼左边的‘大熊’,而后看了绑在最旁边的一个人。大熊二话不说,大步向前,旋转着陌刀,刀光闪过,一个人头咕噜噜滚落在地,脖子上血喷的老高。
下面喧闹的声音立马安静了下来,甚至有呕吐的声音。说是一回事,亲眼看到人头落地是另一回事事。
血喷到了‘大熊’脸上、身上,大熊根本就不擦,转头看向李大伟。
李大伟冷声道“杀!”
大熊再次挥刀而上。
每一个‘杀’字,代表一个人头落地。
跟着自己混饭吃的人越来越多,怀之以德,更要立之以威。之前杀人是因为生死相搏,像这样‘肆意’屠戮李大伟心中有所不忍,违背了前几十年的价值观的教育,但这种心思很快被下面那齐声‘杀’声给冲淡了。
在一阵阵的‘杀’声中,十个人头落地,代表着十个生命的消逝。最后一个看似这群人的头领,李大伟伸手止住了大熊。
原本脸上的桀骜不驯早已不见了,腿在抖,裤裆湿了一大片,脸上充满了恐惧,看着李大伟哆哆嗦嗦的道“你我们‘乞活军’不会不会放过你的。”
“乞活军?你能代表的了乞活军,撑死了是一个逃兵吧?”
‘头领’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忙道,“我不是逃兵,我是大帅派来的,我有特别的任务!”
“何以证明?”
“在我的腰带有‘大帅’的亲笔书信。”
“是吗?”李大伟一示意,一家臣取了下来。
李大伟看了一眼,面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内心却起着波澜。
后世对历史略微感兴趣的人都知道,“乞活军”诞生于西晋光熙元年,也就公元306年,那是‘八王之乱’的尾声,这一年年底,司马越把弟弟司马腾从并州(山西)调到冀州(河北),时值并州饥荒严重,又因胡人经常掠夺,州县莫能自保,百姓民不聊生。并州将领田甄、田兰、任祉、祁济、李恽、薄盛等带着一万多官兵和百姓跟随司马腾前往冀州就食,号为“乞活”,“乞活军”就此诞生。
所谓乞活,顾名思义就是为了活着。当别的军队为了国家、为了粮饷、为了荣誉而战的时候,这支军队主要是‘流民’组成,只是为了活下去。没有后援,没有支持,甚至没有粮饷,他们依靠的只有自己,所以战斗力超强。
李大伟对这个‘乞活军’的感觉颇为复杂。乞活军初期的主要是为了生存,随着五胡乱华的深入,乞活军则是为了民族的延续。所以‘乞活军’抗胡,实在是没办法的时候也投靠‘胡人’。
乞活军是悲壮的。由于他们不属于官方招募,也不是民间自发,却又兼具官方、民间两种特质,它是由官方组织起来的集体流民。所以他们被视若蝼蚁,甚至被汉人称作乞活贼。
‘信’里面内容不复杂,就是现在‘乞活军’走投无路,向已经致仕的原首领‘郗鉴’求援的。
李大伟看了看时间,已经两年之前了。李大伟将‘信’一收,对这‘头领’淡淡的道“你们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形?你为何这么长时间‘信’没有送到。”
“我我不知道”
“是吗,那要你何用”,旁边的‘大熊’再次举起了刀。
“我说,我说!”
李大伟很无语,这个家伙还真算是一个逃兵。人有钱就会变坏,带着二三十个人,一路上放飞了自我,正事不办,享受生活去了。银两花光就去抢商队,没想到遇到了‘硬茬’,被人杀的个七零八落。好不容易逃出来,吓破了胆子。只敢强流民,但是流民哪有什么东西可被抢的。一路颠沛流离的,死的死,走的走,最后就这十个‘手下’了。他自己前不久才无意中从逃难的流民中知道了自己的‘队伍’已经投靠了石勒,毫无疑问,他‘坏事’了,所以干脆隐姓埋名当起了流民,见这里招工,就过来打工了。
“其实我很同情你们,只要你给我明说,甚至可以帮助你们。但是你不该打我主意,不该破坏我这里的规则,因为,我现在承担不起任何损失。”
李大伟说完,脸色一冷,“杀!”
刀光闪过,最后一颗人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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