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一个月,皇帝一行总算是到了京城。
消息传到,一行官员全部静候两旁,恭候皇上回宫。
太后站在最前面,翘首以盼。
“来了来了,还有两百步就到了!”前来传报消息的太监一声声的高喊,通报皇帝的位置。
太后闻言,又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
身侧十五六岁的男孩儿也跟着挪步。
跟他们相比,身后的一众官员,就没几个脸上是写着高兴的了。
一个傀儡皇帝而已,能有几个人会真正把他放在眼里。
车队姗姗来迟,当头的正是肖淳,身边则跟着周胜和他自己的心腹展越。
其后,才是皇帝的车架。
“皇上!”太后已经迫不及待迎了上来。
肖淳一行人赶忙下马,行礼道“参见太后!”
“快起快起,淳儿不必多礼。”太后搀起肖淳,眼睛却是一刻也不离那车架。
肖淳知道姑母思子心切,赶忙让周胜和展越去请皇帝出来。
他自己则挽着太后撒娇“姑母,您给我们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啊?”
肖书瑜感受着手臂处传来的微微痛感,再看看侄子咧到大牙的笑脸,也浮起抹笑容来“有,准备得多着呢!”
肖淳嘿嘿笑“还是姑母最好了!”
说完,他看向太后身后面那些官员,一眼就瞄到了自家爷爷还有边上一身劲装的弟弟,冲他们挤眉弄眼。
最后得了老爷子一个警告的眼神。
车帘缓缓拨拉开,一众人紧盯着,眼都不眨。
“咳咳——”
形销骨立的人儿从里面钻出,苍白的脸,因为咳嗽而微蹩的眉头,有些狼狈,却依然不减其清俊。
“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众官员跪下参拜,却有好些,脑袋并未低下,而是带着探究,紧紧盯着那车架上的人。
“皇上!”太后疾步上前,喜极欲泣。
“母后。”皇帝轻笑了笑,由展越扶着下了马车,眼神冷冷扫过身后那群心思各异之人,把温柔独留给面前的女人。
太后瞅着眼前明显是重伤未愈的儿子,眼眶都红了“皇上您伤势如何啊?好得怎么样了?”
“无事,一些小伤罢了。”
太后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一点小伤怎么可能会面色这么难看。
强扯起笑容“是吗,那也快回宫歇着吧。”
“好,听母后的。”皇帝由太后搀着,一步步往宫门走。
至于地上跪着的一群官员,全当没看见。
皇帝寝宫没经召唤,肖淳自然是不能跟着去的,就留在宫门口,等着待会儿跟爷爷一起进去。
皇帝走得没影后,一众官员才起身。
丞相梁敬安拍了拍衣摆,走到肖老将军边上,似笑非笑道“难为老将军了啊,还要跟着我们一起跪。”
肖裕成皮笑肉不笑“丞相这话说得,既然知道是你们连累的我,还不把赔礼送上来?”
梁敬安神色不变“老将军这话可就理解错了,您尊为皇上的外公,为大庆立下战功无数,往日皇上对您都尊敬得很,都免礼的,想来今日是心里窝了火了。”
肖裕成呵呵笑“可不就是窝了火吗,去也被刺杀,回也被刺杀,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着急致陛下于死地。”
“是啊,也不知道是谁,可真是太可恶了。”
两只虚假的老狐狸你来我往,看谁棋高一招。
肖淳可没那个耐心,早说了,朝野谁不知道这梁丞相野心勃勃。
他大喊道“爷爷,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去!”
“小将军早上没吃饭?”梁敬安笑眯眯问他。
“跟丞相没得比,这两天连夜护送皇上回宫,不像丞相,还能吃个饱饭,睡个好觉,丞相这腰围,跟我上一次见的时候好像粗了一圈啊!”目光有意无意的打量了眼梁敬安的腰肚。
梁敬安呵呵笑,就着宽松袖袍挡住肖淳的视线“小将军看错了。”
“哦,也是,全京城谁不知道丞相家吃得素淡,要把省下来的钱粮支助给战士们呢!”肖淳摸了摸下巴,道“这么说我都给忘了,咱们军中正差粮呢,丞相您就不用多花费银钱给送了,过些天我回军的时候自己带上就行,我到时候提前通知您给送到南门啊!”
梁敬安笑不出来了,强扯了两下嘴角,道“边关差粮,为什么我听人说有人给你们捐了不少粮食?”
“粮食嘛,当然是越多越好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全军一天要消耗多少粮食。就这样说定了啊!”
揽住自家爷爷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笑道“丞相的消息还真不是一般的灵通。那就再请您帮忙给打听一下,通敌叛国的,究竟,是谁。”
梁敬安看着离去的二人愤恨不已,甩袖离去。
身后,近一半的官员跟着他离去。
“安平王,您可有看出什么蹊跷?”
安平王北辰皓斜了他眼,也冷哼的甩袖离去。
旁边人推了那问问题的人一把,骂道“你猪啊,这是你能问的吗?”
随即,又是一部分人跟着离开。
剩下的小部分,都看着苏睿。
苏睿老奸巨猾,双手往后一背,嚷嚷道“走啊,都回家吃饭啊!在这儿站着,喝西北风啊?”
其他人面面相觑,最后耸了耸肩,四下散去。
肖淳拉着他爷爷肖裕成兴冲冲往昭晨殿走。
肖裕成身体虽然还算硬朗,但也经不住他这跟赶着投胎一样的速度给折腾啊。
“臭小子你给我停下!”老爷子发了彪。
肖淳嘿嘿停下,拍他马屁“爷爷你声音还是这么洪亮!”
肖裕成没好气瞪了他眼,揉揉自己的胳膊,不禁感叹,孙子长大了,力气也大了。
肖淳看老爷子没真生气,又挪步到他身后,推着他走“爷爷,咱们赶紧走吧,我都快饿死了。”
“不是为怼梁敬安才那么说的?”
“我又不是真的那么闲。我们真的赶了好久的路,一波接一波的刺杀,烦都烦死了。”说起这个,肖淳就有一肚子气。
肖裕成脸色也很是难看“那些人,越来越按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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