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大,大哥,对不起,就算我得罪你,大大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放过我好吗?”
油麻地差馆,苏小小紧张的坐在审讯室里,神色紧张的看着对面手放在桌子上不停抖腿的男人。
几个小时内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可是她到现在都不明白眼前这个人是什么身份,还有为什么要抓着自己不放。
银渣完全无视她的脸色问道:“闭嘴,现在是长官在问你话,问什么答什么,如果我不高兴,嘿嘿。”
如今银渣在苏小小的眼中是一个十足的变态,就算是模仿级别也是大师级的。
凭借跟他相识的这段时间的作为,给苏小小十个豹子胆她都不敢跟银渣撒谎了。
只有不断靠着桌子装作可怜巴巴的点头,不敢有丝毫违背。
“姓名。”
“苏...小小。”
“职业。”
“我..没有上班的。”
银渣看了她一眼,进差馆后黑暗缭绕的烟熏妆已经被一盘清水洗的七七八八,基本上恢复了爱美神的纯净素颜。
“所以加入黑色会以偷车为生喽。”银渣一只手抬着下巴,习以为常的说道,不过还很是吐槽,刘伟強这个老妖怪为什么让一个女神出演这种变态的设定,连肥螳螂的王精都不如。
呸。
“不是啊,大大..大哥。”
银渣都不耐烦她这个结巴病症了直接怒喝道:“好了不要在说了,你大哥是不是长乐的飞鸿。”
“是是是..是啦。”小结巴被银渣这么一吼叫顿时没了心眼,这是低下头宛了一下耳边的长发没有底气的承认了,但是又反应了过来,紧张的双手摇摆,连头都左右摇晃说着不是,不是的。
“怎么,怕被报复啊,他没这个命了。”银渣在苏小小面前就是一股阴晴不定的大恶魔,这边的顾虑可比飞鸿那边的大,毕竟现在自己在人家手里。
银渣看了她一眼,准备翻看自己的口袋,刚想抽跟烟,发现没有了。
只好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边拨号边说:“有没有烟,拿出来。”
苏小小乖巧的拉开了自己的手提包,把头埋了进去不停的翻找,然后拿出了一盒万红。
银渣一把抢了过来,点上烟,嘴巴还不暗哼道:“小小年轻抽什么烟,没收了。”
“哦。”面对现实的苏小小已经不想反抗了,随便他去吧。
银渣很是正经的梳了一头,拿起点电话,对面好像接通了。
因为银渣说道:“喂,胖子,你死了没有。”
“唉,我不管这么多了,你现在去把长乐的那个叫什么..”银渣突然按住了电话盯着苏小小看了看。
小结巴被他深邃的眼神刺激到了,连忙说道:“飞...飞鸿。”
“啊,对,那个什么飞鸿的抓回来。”银渣再次松开了话柄说道。
银渣叼着满身烟气的香烟,嘴里随意的说道:“什么罪名?你不会自己编吗?算了,勾引未成年少女加入黑社会组织什么的就好了。”
“唉,不行你就自己想了,怎么当上高级督察的,我在差馆等你。”银渣又回到吊儿郎当样子了。
抓...抓...回来,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挂掉电话,两只脚碰的一声翘着了审讯室的办公桌上,身体倚在椅子向后压到。
依靠椅子的后两条腿支撑着自己一米八的身材。
默默的对着头顶上的电风扇吹了一口烟气说道:“唉,现在住哪?”
“啊。”苏小小以为不是在跟她说话,没有回答,直到银渣锃亮的皮鞋在她眼前划过。
“九龙城..小..单位楼房间。”苏小小说道。
一把银色的钥匙扔了过来,在加强玻璃垫后的办公桌上来回打转。
银渣连姿势都没有变,苏小小连他的脸都没看见只是听到了声音。
“西洋菜街一百六十三号二楼一号,二室一厅,是我原来住的房子,现在给你,我会给你找份事情做,以后你跟黑色会再没有关系了。”
苏小小直愣愣的看着在自己眼前翻滚的钥匙,耳朵里全是银渣所说的话语。
脑子嗡嗡的,不是因为感动,只是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突然对她这么好,难道是看上他的色相?
“为..为什么。”小结巴痴痴呆呆的说道。
银渣还是那个吊样,只看得见两条大长腿和黄金比例的身材。
“不为什么,钓马子起码也要有一点付出的嘛。”又是这种音调了,果然是被肥猫称之为无级变速的超级大贱人,在别人越感动的时候他越会犯贱。
“你...妈..”
“不..对,瞎..说了你。”苏小小本来有一些感动的,从小到大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在父母不管的屋邨长大,是港岛很多青少年的普遍现象。
因为缺少关爱,少到一定的诱惑就会走上不法之路。
加上八十年代因为洋政府的放纵,黑帮横行,进工厂薪资不高还要受气,摆个小摊,开个小巴都要受帮派威胁。
很多出生底层的少年根本没得选择,你不强势加入社团,就要遭受别人的欺负,就好像龙城岁月里的占米仔一样,小时候只是想做一个小贩。
却被黑社会欺负到要加入帮派才能保全自身,对于那些低学历,社会阅历又不够的年轻人来说。
加入帮派和进入监狱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能向苏小小这样的还好,只是靠偷车谈判收取钱财而已,并不算太惨。
很多少女在她这个年龄,都不知道被字头拉去接客多少次了。
根本无法把握住自己的人生。
但这并不是他们的错,也不是社会的错。
是这个时代催生出来的悲剧,从今往后还有十多年甚至二十几年。
多少人伴随着港岛的经济腾飞,倒在这片绚丽的花海中。
成为滋养这场盛世灰色养料。
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