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零和漓圣没有开口，苏言脸上显出了满意的表情。

    不远处，如华秋引、李娟甚至是王静等人，都同样陷入了沉默。

    他们身上的枷锁也已经解开，却都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因为这一方空间，已经全部的掌控在了苏言的手中。

    只是，无论是李娟还是华秋引王静等存在，都觉得这一切太快了。

    李娟有所保留，也有所顾虑。

    苏言提及了一种所谓的「模拟真虚」的能力，她或许未必完全能明白，但她也并不是傻瓜。

    这种情况下，她还是隐约能判断这种「模拟真虚」是个什么意思。

    况且苏言也说得很明白——敢下场这所有手段就成了虚。

    不下场就是绝路。

    下场的话，无非也就是苟延残喘。

    甚至，眼下这种情况，不下场还能赌一把——他们所蕴含的底蕴，苏言削不掉，占据不了。

    但如果真的全部下场的话……

    那就是完全的孤注一掷了。

    一旦这样，也就完全没退路了。

    尽管苏言所说的话有很大的冲击力——当准备了退路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输了。

    但真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谁又不会给自己留下退路呢？

    哪怕是苏言说得如此好听，还不是一手真，一手虚。

    这莫非不是为他自己准备的退路？

    所以，这依然是一种很恶劣的双标。

    可惜这时候无论是李娟还是王静，抑或者是华秋引，都没有与苏言博弈的资格。

    并非是地位不匹配，而是一旦博弈上了，就不是他们目前的状态了，那是要将所有底蕴全部彻底拿出来。

    李娟这一次站出来是抄底的，但是依然有所保留。

    实际上，在如漓圣之类的诸多顶层之上的存在没有完全出来之前，没有人愿意全部跳出来。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不站出来的情况下，一切已经终结了。

    就如同一手好牌想要最后打出王炸，却直接在中途被截断，然后输了个底朝天！

    这是一种什么感受？

    这并不是没有实力，没有底蕴，而是没有能发挥出来，而是明明可以大获全胜的！

    这就会非常非常的不甘心，甚至是非常的憋屈。

    但输了就是输了。

    这时候，还不算完全的输，还能博弈一下——可这种情况下，博弈的可能也是有很大可能会输。

    那要是博弈之后输，就是倾家荡产。

    现在输，有可能保留底蕴，不会彻底终结，也就是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怎么选？

    现实不是布局，不可能面面俱到。

    陷入这种状态之下，哪怕是如李娟王静等恐怖的存在，此时也只能静观其变。

    反正，她们输了，零那边不是也输了吗？

    甚至，那个漓圣以及其对应的顶层之上，也同样输了。

    那么，他们又会如何？

    王静、李娟，华秋引，苏若辰一行存在，固然全部都面色复杂，却也没有说什么。

    他们都在等。

    等一个变化出现。

    或者说等不到那个变化。

    但没有人拿出更多的底蕴来。

    现场，一片死寂。

    「怎么，无言以对了么？还是已经认识到了你们的溃败了？」

    苏言的言语平静，并没有什么桀骜、自鸣得意之意。

    但是那其中的释然、快意之意

    ，也颇为明显。

    零看了漓圣一眼，没有说什么。

    漓圣沉声开口道：「你这一次，的确是站在了绝颠，你很了不起。」

    苏言并没有因为漓圣的夸奖而有丝毫的飘飘然，反而淡然的看了漓圣一眼，最终，目光落在了零的身上：「把第一天的时间轴因果给我，我给你与他三生三世的没满。」

    零闻言，淡淡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苏言道：「这就无趣了，不是吗？如果让我亲自出手抓出来，也是没关系的，那时候，你就不会清白也不会完整了。」

    零神色淡漠的笑了笑，道：「你觉得我还是完整的吗？我从来都是不完整的，而且——从来都只是虚构的而已。

    第一天？

    什么是第一天？

    零拥有第一天吗？

    如果拥有的话，那零还是零吗？」

    苏言道：「你给了我，你才是真正的零。这也是你的归宿，是命中的注定。」

    零笑了笑，表情淡然，浑不在意。

    苏言道：「我给你十个呼吸的时间考虑，那之后，我会以规则出手——你明白，我是以什么形态存在，我是完全可以构建真虚，复刻因果，直接复刻你的所有底蕴的。那无非就是多花一些时间罢了。」

    零道：「不需要考虑，你出手好了。」

    苏言神色沉冷了许多，目光死死的盯着零。

    漓圣逐渐的靠近零，但是却忽然之间被无形的规则阻挡了，完全无法施展任何能力。

    「想帮她解脱？规则依然不允许。」

    苏言语气冷冽。

    零看了一眼漓圣，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既然早就已经堪破未来，却偏偏想要左右逢源，甚至还想双方利用，当初的因，今天的果。

    哀其不幸，怒其不诚。

    我们，终究是尽力了，问心无愧。

    这诸多因果，便到此圆满，带着缺憾终结。」

    零轻声开口，随后轻叹：「虞兮虞兮奈若何，其实一切都已经注定。既然改不了，那就改不了吧。

    终归是失败，那尽力了也的确问心无愧，死而无憾。

    实际上……

    无论是真还是虚，零永远代表是零，永远都是不存在的。

    零存在，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荒谬。

    偏偏，你将所有的因果、希望寄托在不存在的「零」身上，终究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既然如此，那么我是怎么存在的呢？

    我终究是活在模拟里，推衍中。

    所以当我拥有了「我」之后，我的执念就可以放下了。

    我放下了一切，所有与我相关，便不再存在。

    不再存在的东西，你苏言，能获得什么呢？」

    零说着，笑了笑。

    笑容绽放之后，一如春天盛开的桃花。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桃花盛开，桃花之中，粉色纱裙的少女身影绽放出了明眸皓齿。

    但是又很快开始变得虚无。

    那一切，如一场庄周梦蝶、蝶梦庄周的幻梦，真实而又虚幻。

    「时光倒流。」

    苏言平静的看着这一幕，毫不犹豫的施展出了很是奇特的规则。

    那是大时间术的终极手段。

    只是，时光无论如何倒流，这其中，却完全不存在一个名为「零」的存在。

    零所有存在的痕迹，都并不存在。

    甚至当这种功法施展完成之后，苏言甚至连「零」的相关记忆都模糊了起来。

    至于其余人……

    其余所有与零相关的因果，全部落在了王静的身上。

    王静变成了如零一般的存在，但是却并不知道零这个名字。

    更不知道零相关的因果。

    苏言的时间法则，反复运用，却依然没有结果。

    或者说时间法则作用了这一方世界的劫难，让劫难都可以倒退，却改变不了零消失的因果。

    零消失了，自然，那伴随着的那一天的因果也不再存在。

    「月光宝盒。」

    「般若波罗蜜！」

    苏言当着华秋引、李娟等人的面使用了月光宝盒。

    「轰——」

    刹那之间，整个世界仿佛形成了幻灯片，一帧又一帧的画面全部陷入了定格状态。

    每一帧的画面场景里，这个世界的时间轴节点都不相同。

    这其中的节点，都可以和月光宝盒形成对应。

    似乎，只要苏言愿意，就可以跨越其中的画面，进入那画面的场景之中，重开因果。

    只是，这些因果里，也早已经没有了苏离，也没有了零。

    其中，苏离的因果大部分被苏若辰取代了。

    而另外一部分，则是由诸葛青尘、苏叶和胡辰顶替。

    而华秋道的因果，则是近乎于完全被华秋引取代和顶替。

    换而言之，重开一次，这世界没有了苏离和零，但是因果的发展最终线路，依然可以发展到如今这一步。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苏离终究还是死了。

    零的因果也终究是被灭掉了。

    没有了这些，苏言倒是可以名正言顺的收割鸿蒙世界和蜀山世界，甚至是通天塔大位面天道规则世界，也是可以被他大量的收割的。

    「我不信真的没了。」

    苏言心念一道，一道道光影汇聚一颗颗神秘的道心，进入一帧又一帧的场景之中。

    每一帧画面的场景里，都有一个苏言穿越过去，如曾经的回到过去实时更新一般。

    每一个进去的苏言，都在其中探查因果。

    但是都没有收获。

    如果说从场景定格的时间轴层面看不到因果，那深入其中，在时间轴之中的过去里寻找也找不到结果，就是真的没有结果。

    「我不信！」

    「任何取代相关因果的存在，都要死！」

    血，染红了时间轴。

    在过去里，苏若辰作为苏忘尘的预备因果存在，被苏言直接抓了出来，当场炼死。

    苏若辰的因果断开了。

    这是苏言的一种预判——所谓的给苏忘尘留下后路，多半是给苏离自己留下的后路。

    所以……

    沿着时间轴，苏忘尘一直在杀。

    一路杀回去之后，这条线上，最终杀到了幽冥海区域，见到了最开始的苏若辰面对镇魂碑降临，并殒落于幽冥海区域的那一幕。

    「死——」

    苏言化作黑光，在镇魂碑降落之前，将这第一幕因果的苏若辰给杀死了。

    「轰——」

    整个世界仿佛都崩开了。

    不仅如此，烈焰荒域之中的诸葛青尘，在苍古石碑前，也被苏言杀死了。

    所有与苏离相关、承接因果的存在，也全部的被杀死了。

    接下来，关键的和零有关的人物，一个个也陆续被杀死。

    如方寸古镇的方月凝，如无泪之城的沐雨素、素雨幕，沐雨兮之类的存在，但凡与之名字相关的存在，全部

    杀死。

    其后，如零，灵，月王，月什么的，也一概杀死。

    最终，因果循着落霞荒山而来，在万漓圣地里，苏言将沐雨兮直接杀死。

    这条因果线杀断之后，整个时间轴反而开始变得清澈、晶莹剔透了起来。

    沿着时间轴，利用月光宝盒从未来杀回过去。

    可当这一幕完成之后，当无数的底蕴和因果收割之后，回到原点，苏言发现，他的身边，华秋引和李娟依然还在。

    剩下的王静，苏若辰也已经不再存在，恍若完全的被抹除了。

    漓圣，反而变得极其的强大恐怖，却依然不是苏言的对手，依然被镇压，被规则制约，无从反抗。

    苏言默默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又再次回看月光宝盒和时间轴上的场景片段，沉默不语。

    【模拟器。】

    【终结。】

    苏言轻声开口，默默的终结了这一次的模拟。

    【请宿主选择保留选择，三选一。】

    【1.当前世界因果底蕴。时间同步。】

    【.当前世界相关记忆。记忆同步。】

    【3.当前的实力与能力。能力同步。】

    苏言看着这三个选择，没有立刻作出选择。

    对于他而言，的确是模拟完了。

    第一个选择，就是直接覆盖整个世界因果。

    第二个选择，回档到模拟之前，但是拥有模拟的所有记忆。

    第三个选择，回档到模拟之前，没有当前的记忆，但是拥有当前的所有能力。

    毫无疑问，只要选择第一个，几乎就是大获全胜！

    但是——

    到现在，曾经将他逼迫到无比凄惨地步的那些存在，唯独只有漓圣出现了。

    其余一些可怕的存在，是在归墟里死了？

    还是依然隐匿不出？

    苏言沉思了许久，接着默默的调出模拟器，看了一眼上面的浅蓝色的小精灵。

    小精灵清澈的双眸里，浮现出了不朽浅蓝与苏离汇聚于天帝宝库之中的那一幕。

    那正是苏离与不朽浅蓝交流的那一幕。

    「选择胎中自杀？还是……落霞荒山？但我没有获得第一天的因果，如果是落霞荒山的话……依然没法把握。

    不过……

    零已经死了，沐雨兮的因果斩断。

    第一天没有了沐雨兮的话，他跳进来，重新来过，将会全程被我所掌控。」

    「也不枉费十万年前我打造了天帝宝库。」

    「也不枉费我安插了足足三十万年的生命女皇以及雅米娜因果。」

    「浅蓝小宝宝，你做得很不错。」

    苏言默默的关闭了模拟器的面板，随即淡然道：「覆盖因果，终结模拟——等苏离选择的第一时间，帮我选择第一个选择。」

    【好的主人。】

    【模拟器归墟终结开启，苏离已经作出选择。】

    【主人已经选择第一个选择——覆盖因果，活在当下。】

    【恭喜主人，顶苏离因果成功。】

    ……

    当这个消息出现在了苏言的脑海之中的时候，苏言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来。

    【重开么？】

    【我会在你出现的地方，等你归来。】

    【而你将彻底，轮为我的底蕴，为我所用。】

    【我，将成为你的系统。】

    ……

    轰隆隆。

    无尽紫色的雷光忽然自诸天万界爆发了出来。

    但模拟器终结的时候，所有的三千大道忽然之间全部浮现，全部爆发了出来。

    而天帝宝库之中，苏离背负双手，眼中万道显化。

    「还是不跳出来，苟到最后，终究还是把你们自己毁了。」

    「而我这一辈子，无论是心还是性格，几乎被所有存在拿捏了。」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什么性格。」

    「所有人都知道我会怎么选择。」

    「所有人都知道我很苟，很仁义礼智信。」

    「但——当我最后不做我自己的时候，或者说不再为他人而活，真正的做我自己的时候……」

    「我真的会选择那所谓的最安全、最稳定的路吗？」

    「所以，我的选择是——你的选择。」

    「而你，选择了你的系统的第一个选择。」

    「我也一样。」

    「你是苏言，我是苏离。你是不败的。不好意思，我也是。」

    「你说得对，粪坑里，没什么好挣扎的。那就在所有因果出现之前，全部——斩草除根好了。」

    「节点一！」

    【第一个点，在整个华夏打造了鸿蒙研究基地和开启了《洪荒皇族》游戏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