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阳道人感慨着,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这天地之间有谁能够在师北海的面前刺杀云中君,将云中君置于死地。
“其实要刺杀云中君也并非不可能。”片刻之后,天阳道人的声音忽的又响了起来。
“只要筹谋得当,将师北海从云中君的身边引走……”
“好了,这些言语就休要提了。”昊阳道人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天阳道人的话。
“既然我们没有行刺杀鬼祟之心,就不要有这些见不得人的想法,若不然的话,只是徒然引人误会而已。”昊阳道人说着,穹天上,金色,赤色和青色交错的烈阳上,青色陡然在其上扩大。
……
“是三阳道人啊。”
师北海停住战车,远远的看着远处三色交织的烈阳。
堂皇无比的气机,从那烈阳之下朝着云中君所在的战车涌动而来,那无限的光明似乎是要将人心底的每一个见不得人的念头,都化作灰烬一般。
“三阳道人乃是吕道阳麾下最为得力的人,也是吕道阳最为信重的人。”
“上一个纪元我被神庭通缉的时候,吕道阳曾经带着三阳道人一起围堵过我,差一点点我就被三阳道人给堵住了。”师北海轻声的在云中君身边讲说着三阳道人的来历跟脚。
“吕道阳乃是纯阳之气而生,而三阳道人则是至阳之气一分为三所成,以三色阐述太阳之妙。”
“那三色烈阳当中,赤阳者乃是昊阳道人,金阳者乃是天阳道人,而青阳者,则是昊阳道人。”
“他们三位同源而出,三位一体,心意相通,联手之威能堪称是不可思议。”
“是以天地之间,一直都有传言说,三阳道人其实乃是一位先天神圣在修行的时候出了岔子,然后才是化作了三人。”
“话说回来,三阳道人的性格坦荡,心胸广阔,和吕道阳的为人可以说是截然不同。”
“太一道兄对三阳道人倒是喜欢得紧,他一直都认为,三阳道人应该归于他的麾下才是。”
“看得出来。”云中君抬起头,看着穹天之间的那三色烈阳。
修行者的修行之路,也被称为求道之路。
而修行者所修行大道的体现,便和修行者的性格息息相关——若是卑劣之人,就算是他所秉承的乃是至纯至阳的道,但这至纯至阳的载体显现出来的时候,也依旧会给一种阴森鬼祟的感觉。
而云中君的面前,三阳道人所展现出来的至阳之道,浩荡堂皇,光明正大,由此便可见得这三位先天神圣的心胸也必然是开阔无比,坦荡无比。
“师道友,好久不见了。”
“可还记得当年的三阳道人乎?”三色的烈阳在穹天之上不停的变换着颜色。
“数十万载不见,三位道友的功行倒是越发的精进了。”听着三阳道人的话,师北海也是笑了起来,高声的回应道。
“三位道友莫不是又奉了吕道阳之命而来?”
“师道友果然知我。”三阳道人坦然无比的说着,“闻说龙族云道友统帅大军纵横不败,故我等特来见识一番云道友的妙法。”
——三阳道人不愧是师北海口中所说的‘老实人’,明明是来挑事的,但他们却没有丝毫的臧否之意,想要以激将之法逼迫云中君和他们厮斗一场的意思。
“三位道友这可就过分了。”师北海笑着,“云道友乃是大军统帅,长于兵法调度,三位道友找上门来却想要与之单打独斗,这着实是为难人了。”
“若是三位道友的邀战,我等不应如何?”
“若是师道友和云道友不应的话,那我们三人也就只好厚颜跟在两位道友战车的后面,随着两位道友一路前行,顺便也看一看这七个海域被龙族大军攻占之后的虚实。”
“甚至于跟着两位直入那邛源海域,也是无妨。”三阳道人当中,不知道是谁出声。
“三位道友就不怕我等直接翻脸将你们给扣在邛源海域?”师北海看了一下云中君的脸色,才是继续和三阳道人对话。
“师道友会将我们镇杀在邛源海域吗?”片刻,那一轮三色的烈阳便又化作天青之色。
“虽不至于镇杀三位道友,但为了避免三位道友泄露我军中虚实,我将三位道友扣在军中,等待决战结束之后再放三位道友归去,却还是做得到的。”师北海道。
“既然无有性命之忧,那扣在军中,就扣在军中吧。”
“索性,你要扣下我们三人,总得派出好几支的大军来——我三人不善兵事战阵之法,若是在那决战当中,还未必是能够拖住云道友麾下三五支的大军。”倏忽之间,三三色交错的烈阳,便又化作了赤色。
“云道友,应是不应?”师北海转过目光看着云中君。
他所担心的,倒不是云中君的实力不及三阳道人,三阳道人的长处,在于三人合力,但若是分开来,他们三人的实力也只是寻常而已。
而云中君,既有在西昆仑和太真道人联手逼退共工的战绩,又在彤云渊中和占据了主场之利的彤云渊中和梦神君一战,且战而胜之——须知,那个时候,云中君只是三衰的不朽金仙而已,而现在,云中君已经是渡过了道心之衰,在修行路上,又有了精进。
在师北海的心里,云中君当前的实力,若是猝不及防之下,就算是他和白泽,都有相当大的可能陨落在云中君的刀下,当然了,他们在陨落之前的反击,也能够很从容的带着云中君一起,玉石俱焚。
“三阳道友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他们既然前来挑战,就绝对不会在背地里使什么阴私手段。”
“我所担心的,乃是这东海当中,甚至于西海南海北海,会不会有其他的人借着云道友你和三阳道友论道的时候,暗地里对你出手,蓄意将局势扰乱。”师北海说着,言语当中满是谨慎。
云中君和三阳道人厮斗起来之后,空间动荡,如此一来,就算是他也不敢保证,在这动荡的空间之间,自己就一定能够在云中君和三阳道人争斗的余波当中,保证云中君安然无恙——若是在两者相争的时候,有鬼祟之人对云中君暗中下手,就算是师北海的速度冠绝洪荒,但他想要援手,也不一定来得及。
“总不能真的任由这三位先天神圣跟着我们一起进入邛源海域吧。”云中君脸上也浮现出一抹苦笑色神色来。
“这一场决战的目的,乃是为了慑服整个东海,如此一来,这一场决战最好便是堂皇正大,容不得任何人质疑。”
“若是这三位先天神圣跟着我们进入了邛源海域,那开战之后,吕道阳会不会以这三位先天神圣为借口,宣称这三位先天神圣泄露了他军中的消息……从而闹出些事端来。”
“虽然不至于影响大局,但总归是难免叫人心头膈应。”云中君缓缓的出声。
投鼠忌器,这是那些弱者在面对强者的时候,很常用的手段,借着那些强者的种种顾忌之处,从那些强者的手上脱身。
而现在,此时的云中君就处于投鼠忌器的状态。
他越是对那一场决战的结果信心十足,就越是不愿意在决战之前给人以口实,给这一场本该是完美的决战带来些许的瑕疵。
……
“我要养精蓄锐以应对接下来的决战之约,着实不便与三位道友相争。”云中君皱眉思虑片刻,很快就有了决定。
“这样好了,我有一个提议。”
“我参悟一道神通,自诩无人能敌。”
“我将这神通衍化与三位道友,若是三位道友可破这神通,那我便如三位道友的意,于决战之前分出五支大军来,就当是三位道友拖住了这五支大军。”
“但若是三位道友破不了这神通的话,那就请三位道友自行退去,顺便也替我清理一番前路如何?”云中君在战车上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