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还不是操心这个的时候。
现在他们操心的是应该如何处置陈家?
蓟县发生了如此大事,死了上千人,这事必然难以遮掩。
而且现在的蓟县人心很不稳定,他们需要想办法稳定人心。
想要稳定人心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出凶手。
凶手现在他们也心知肚明。
可,陈家,是那么好动的么?
虽然以县衙的实力,想要将行凶的陈家绳之以法,不难。
但他们却有着顾忌。
顾忌是什么?
是蓟县中那一个个大家族。
现在的蓟县,名义上是朝廷的,是他张之洞这个县尊大人的。
可实际上,却是蓟县这些大大小小的家族的。
当今朝廷羸弱。
朝堂衮衮诸公忙着与皇帝争权夺利,中央无力镇压地方。
一些偏远地带,已经形成了割据之势。
蓟县的形势虽然没有那般严峻,但也好不到哪去。
蓟县家族众多。
这些家族把持了蓟县数百年,早已根深蒂固。
哪怕是身为县令的张之洞,也要投鼠忌器。
陈家灭了张、闻两家,这在蓟县这些家族眼中,其实并不是太大的事。
但若是县尊出面,灭了陈家,那必然会让蓟县这些家族暴怒。
倒不是蓟县的这些家族跟陈家的关系有多深,有多好。
而是因为,同为蓟县家族,他们天生站在一条线上。
谁都可以灭了陈家,但唯独县尊不行!
因为,若县尊出手,那就是在向外界释放一个信号。
一个县尊要对蓟县家族动手的信号。
县尊今天能出手灭了陈家,那明天是不是也能灭了其他的家族?
这是他们不能忍的,也不是县尊想要看到的。
偌大的蓟县,只有县尊知道,这些蓟县大家族有多恐怖。
若是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那后果无法想象。
届时,别说是县尊宝座难保,就是自己的性命,也会堪忧。
所有,张之洞打算息事宁人。
他深思了一会。
然后对着一旁等待已久的葛飞龙道:“飞龙,出个告示,就说张、闻两家因为利益问题,产生了矛盾,两家展开了厮杀,最终闻家被张家所灭,而张家畏罪自焚。”
葛飞龙闻言,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几下。
这个理由,糊弄鬼呢?
怕是连那些最底层的平民老百姓都不会相信。
不过那又如何?
他们要做的,只是要给出一个交代而已。
哪怕这个交代破绽百出,让人无法信服。
但,有人敢去质疑吗?
同时,他的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蓟县人,他比县尊更清楚蓟县这些家族的可怕。
葛飞龙应下了,刚想转身告退。
却又被张之洞喊住了。
在葛飞龙疑惑的眼神中,只见张之洞淡淡的道:“对了,飞龙,还有一件事忘记交代了。”
“大人请说。”
张之洞目光一寒。
道:“你去一趟陈家,见一下陈家家主,代本官敲打敲打陈家,让他们以后行事老实一点,低调一点,若再有下次,休怪本官出手无情。”
张之洞言语中已经涌现了一丝杀意。
葛飞龙打了个寒颤,连忙应道:“是,大人,我马上就去办。”
张之洞点了点头,摆了摆手。
葛飞龙领意,抱拳告退。
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葛飞龙。
张之洞捋了捋胡须,目光骤然变得无比深邃,阴沉。
陈家大宅。
院子内,一众陈家族人脸上洋溢着喜悦之色。
老家主去世以后,笼罩在陈家族人心头上的那团阴霾已经一扫而空。
家主大院内。
二十余位陈家的高层掌权者齐聚。
这二十余人都是陈家的管事,每个人手下,都管着一部分陈家的产业。
同时,他们也有着不俗的修为。
基本上都有着后天中期的境界。
是陈家的中流砥柱。
不过,此刻这些人全部恭敬的立在院子内两侧,等待着家主陈鲲的到来。
他们已经等了很久,但没有一个人敢说一声不满,发一句牢骚。
没过多久。
一个穿着白衣的身影在一个老者的陪同下缓缓而来。
这二人正是陈鲲与陈家的大长老。
陈鲲一撩衣袍。雷厉风行的坐在了家主宝座上。
而大长老则是坐在了左上首。
二人坐定以后,一众陈家管事齐齐抱拳。
恭敬的道:“我等见过家主、大长老!”
面对众人的行礼。
陈鲲一脸平淡。
那双深邃的如同深渊一般的眸子随意的扫了众人一眼。
不知为何,明明没有释放任何威压。
众人却觉得心神悸动。
好似被什么洪水猛兽盯上了一般。
他们齐齐打了个激灵。
心中对这位年纪轻轻却杀伐果断的家主愈发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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