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有大事啦!”
左箫扔下手里东西,好整以暇望去,“嗯?你今天凑得什么好热闹?”
“昨天冬猎那个魁首,温昔,今天一早被官家的人带走啦,听说是因为之前指使手下人囚禁参赛者。天啦,昨天我还以为她挺厉害的呢。”
“知人只知面,哪里知晓内在呢。没去公堂上?”
一屁股在对面凳上坐下,“人太多,我挤不进去,”好像有点不好意思,“我这修为也不能听见啦。”
在她脑头上轻点一下:“知道还不好好修炼。”
振振有词,“我是医师,医师!”
“好好好,你是医师,顶顶厉害的医师。”笑得无奈。
“嘿嘿。”
复拈信函。岚萱也取本书安静看,不去闹她。
泰州。
“真要跟去啊?”华廷珫放棋于盘上,问自家兄弟。
“嗯。”叶煦落子飞快。
琢磨一会,“诶你这小子怎么开窍了,以前不是打死蹦不出半个字吗。”
“下你的棋。”
“谁稀罕,”几乎跳起来,“没良心的,当初你帮人家办事受那么重伤,要不是我,上哪糊弄过刘将军?”
闭口不言。
“理亏了吧,切。”话锋一转,“下完这把,回头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君子之交淡如水。”
“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欺负我这纨绔没读过几本书呗。走走走,找你家那位去。”他开始赶人。
沉默半晌,“你一个人在泰州也多留心,华家水深,恐怕瞒不了太久,一旦露锋芒——”
抿下嘴:“还怎么着,骑驴看唱本。行了,你把自个护好,走吧。”
“再会。”
孤身坐片刻,伸手将棋局抓得纷乱,“结账!”
芷昕在城门等到人,“和华公子道过别了?”
“嗯。”
“那出发。”
辞去职务又与各亲朋作别过,耽搁这几天,如今该远行盛京。
何处都是龙潭虎穴,不过前路也有盼头就是。
听闻宁夫人已回盛京,左箫适时到宁府拜会,相邀明日乔迁宴。
想这边老一辈有些名望者,也就宁、姜二人与她熟识,正好可趁机光明正大造势一番。
不仅是左箫,也是宁家之势。
年纪轻轻的新秀,修为不详,还最低是个中阶阵师,足让上流人物礼待有加。
当然毫不犹豫应下,亲送出门。
转又来到姜府。
神医几近飞奔相迎,“快堂上请,正有事和你说。”
脚步一顿:“…好。”
“城督府发来消息,昨夜张伥带着几个温家门客找到他,讲了温昔的行径。证据确凿,真可谓是勃然大怒,审问后当即拖出斩了。今早派人上温家抓人,供认不讳。你猜给判什么刑?”
语塞。
“我如何会不知?”目光直直注视过去,像看傻子一般。
“咳咳。那什么,”摸摸鼻子,“我还是问问你打算对张伥,就是,有什么安排来着。”
饮下口清茶,“不着急,现下我手上事务并不缺这种类型的人才。”
“啊?”
“最多十年必用。前辈,你也莫急。答应下来我便不会食言。”放回茶盏,“有其他事么?”
“当然。——老秦头,出来出来。”
周遭灵力略有波动,一个人影显露于堂中。着棕色长衫,墨发高束,蓄有长须,腰悬柄弯刀。
老秦头?左箫微眯眼,这位刀客修为可不低。
气息倒也是见过的,想来在冬猎时守于旁侧,姜若德捏碎玉牌即消失,后又现身河边者,就是他没错了。
“秦前辈。”并未听过类似名头,如此一叫,起身拱手致意。
怎料人家转向此做长揖。
她挑眉闪开半步避礼,“嗯?”眼神却往上首扫,“何意?”
大呼不解,指着人道:“你问他!”鬼晓得搞什么名堂。
先前只对自己说要见,到底是什么事哪里问过。
直腰,取一匣递予,“风爷可还记得邯城之事?”
听到这称呼忙接过打开,是块她专用风字金令,中间还有一处半深凹陷。
“你是,”终于将回忆勾起,试探发问,“杀鲁吟的蒙面刺客?”
解刀去鞘,只见引血槽下端赫然也有一处陷进。
“老朽秦圭。境误时差,当年未能全礼,今日得以重见恩公,必效犬马。”
将匣盖好重交给他,坐回椅上,“你与姜医师是故交?”
“正是。前些日子偶然见他手上也有块金腰牌,寻问之下才得知您原来已到盛京。然而当时突破在即,前天才出关,又不敢贸然相认。”
“原来如此。”
姜若德好不容易插句嘴:“你俩在打什么哑谜?”
微微一笑,“经年善缘而已。前辈毋望明日到府上赴宴,秦前辈也请赏光。”
颇为惶恐再次欠身:“劳您挂记,不敢当前辈一称,唤老朽贱字如璞便好。”
“好。”
“慢走啊。”追送出门,回来看他仍站在原地,吐槽道:“好你个老秦头,这么大个事半点风不透,怎么回事啊你们?”
恢复秉性如同变脸,面无表情,“少问。”
“诶我说你怎么如此作派,”见无言,不咸不淡戳他,“真是少见你方才那样子。”
差点怀疑乃为做梦。
秦圭扭头就走,半分不给面。
“装什么正经。”摸摸鼻子,出堂回屋。
拉了杜迁瞬移到家后,先查看完宴席布置情况,又叫来左五寻问过准备事宜,方回屋安顿吃饭。
餐后,暗卫低首垂眸立在主子身后,不发一言。
左箫却是清楚他定心有疑惑。
“坐下。”
“是。”
手上拎壶取物沏茶,“有一年我远行时没带你,记得么?”
抬头盯着对面人不徐不急地动作,思量少时,“主子是指去台州处理雷家商会之事?”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