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复杂的案件在讨论声中走向明朗化。

    洛时羡续上白齐衡的问题，沉声道：“谢毕然和方双双的遇害时间差是六个小时，不知道这一点的林饶，在警方告知死因是一刀致命后，她仍旧坚称在案发当天凌晨四点左右，男死者腹部已经中刀，企图让我们认为这时人已经遇害。”

    “林饶想隐瞒谢毕然真正的死亡时间，因为……”林澄西思考着出声，“林明霞进入命案现场之前，她又一次回到这里，恰好看见晕倒后醒来的男死者。”

    “的确！”白齐衡认同后，目光看向队长，补充道，“老大，林饶利用方双双和秦若子两人怂恿谢毕然自杀，这种可能性很高。”

    林澄西接住队友的声音，顺势道：“这么一来，秦若子留书自杀跟这人也脱不了干系。”

    所有疑点都有合理的解释。

    盛南风有些激动地开口道：“老大，我们再去审审这人，这回一定让她哑口无言。”

    “南风，合理的猜测不能作为证据。”洛时羡回复道。

    林饶做事十分谨慎，警方并未在她家中发现可疑物品。在命案发生时段，两栋别墅的监控都被破坏，想要证明她与命案有关系，审讯别的嫌犯是目前最快的方法。

    短暂沉默过后，一行人再次前往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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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明的气色比上次见面要差了一些，瞧见对面一站一坐的男警时，打了一个哈欠，开口道：“两位警官，案子进展的顺利吗？秦若子抓住了吗？”

    “徐何、濠卢明、林明霞三人指认你谋害方双双和谢毕然。张明，你认罪吗？”洛时羡沉声道。

    这话间接给了答案。

    张明神色一顿，点头道：“人是我和秦若子杀的。”

    “作案动机是什么？”白齐衡问道。

    “为了钱，他们死掉我多了二百万。”张明露出讥笑的表情，继续说，“我想要方知秋的命都八年了，你们知道这个贱人有多过分吗？”

    他看着警方，眼中有了恨意，继续道，“当年我被赌债逼到犯罪。判刑前，她承诺过会顾好家里等我回来。入狱后，一直没人来探望，我想她一定在为生活奔波。几个月后，我见到一身名牌的她，趾高气昂地对我说‘你是垃圾，我人生的污点’等羞辱的话。你们有过这种感受吗？就是……满心欢喜期待一个人的到来，等来她向法院申请离婚的通知书。”

    “张明，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

    “不，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洛时羡的声音被打断，随后，张明想到一些事，眼眶猛地一红，“她当年二十多岁，年轻漂亮时髦，不少优秀的人在追她。虽然痛恨她的行为，转念想给不了奢华的物质，我祝她幸福也是好的。”

    “不是都看开了吗？为什么又要害人？”白齐衡询问道。

    “害人！”张明喃喃一声，眼神透着诡异，咧嘴道：“是吧！她害死我的女儿，我杀了她的妹妹，一命抵一命才算公平。”

    七岁的时候，张明的父亲得了癌症不治身亡，母亲一人把他拉扯长大，在儿子娶妻生子后，为了不打扰这一家三口，一个人住进养老院。

    后来，张夫人在得知儿子犯法后，接受不了打击精神出现问题，现在由她的哥哥在照顾。

    张明被带回警局，警方联系他的舅舅，对方得知外甥再一次犯法，破口大骂之后不再过问此事。

    这次案件涉嫌人员的社会关系，犯罪调查组已经整理完成，调查结果显示方知秋和张明的女儿在一岁半时，误食异物塞住气管，导致小孩缺氧而死。

    知情人士透露在听见噩耗后，方知秋当场伤心晕厥，这件事被认定是意外，没人怀疑这是蓄意谋杀。

    对于张明的口供，一行人并不相信。

    “这是你们共同孕育的生命。”洛时羡看着满脸怒火的人，出声后，沉思半秒后，继续道，“张明，为什么咬定孩子是被她的母亲害死？”

    “哈哈，你们以为我冤枉方知秋。”张明干笑两声，身子用力往前倾，扯嗓道：“一个人临终的遗言会造假吗？对了，方家二老都听见了，你们警方可以去核对口供的。”

    洛时羡手肘杵在桌上，眼底倒映犯人狰狞的模样，询问道：“张明，你当时在现场吗？”

    “不在。”张明回应后，意识到警方话里有话，补充道，“洛警官，向你申明一点，人命不是儿戏，我没有听信秦若子的片面之词。但是，方双双也承认这件事，还交代她亲姐强行往我女儿嘴里塞东西导致孩子窒息的犯罪过程。为了钱，方知秋连亲骨肉都能杀死，这种没有人性的人渣，难道不应该死掉吗？”

    “……”洛时羡一时沉默。

    张明没深究警方信不信自己，垂目盯着审讯椅，讽刺道：“出狱后，我决定杀死方知秋，岂料，因为酒驾她成了半死人。八年了，我等着盼着熬着过了八年，结果什么都没有做，仇人已经自食其果。你们要我怎么甘心啊！”

    白齐衡听着嘶吼声，惯来就事论事的他，开口道：“张明，如果你说的是真话，方知秋的确犯了法，她需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如今，她人都不在了，你怎么可以因为一个人的过错去惩罚别人，难道她们是亲姐妹，平白牺牲方双双的性命。”说着，他走近嫌疑犯，开口道，“你的女儿无辜，她也是一样的。”

    张明抿了抿唇，眼底流入愧疚，片刻又抬头，一副不在乎地嘴脸，开口道：“我没杀成方知秋，杀了她最爱的妹妹，其实也能填补心中的遗憾。”

    “你的想法简直丧心病狂。”白齐衡眉头蹙紧道。

    这时，洛时羡低头看着资料，冷不丁地出声：“张明，依照惯例我们警方需要你交代案发经过。”

    “好。”张明偏头看向坐着的男警，正打算出声。

    洛时羡缓缓抬头，目光如刀，犀利地开口道：“对了，张明。上次你给警方的口供存在多处不实信息，你的同伙对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我希望你也能如实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