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自家元卫的安危,阿唐不敢怠慢,所以自打送星流云他们进入矿坑之后,就一直在这里守着萧聪等人的到来。
乘坐仙金马车来到元卫所在,见赵三平已在阵中,寻摸一圈,却没看到星流云等人的身影,因问:
“老大他们呢?”
欧阳寻回道:
“护送秦子桢前辈回乾元宫了,咱这里没有炼药师,火圣塔那边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去乾元宫碰碰运气。”
萧聪点点头,
“也好。”
随即将连丘桐介绍给众人,
“这是震院二长老连前辈。”
……
“幸会幸会。”
……
“久仰久仰。”
……
大家相互致礼,而后萧聪把这里的情况对连丘桐仔细说了说,老道士皱眉沉吟半晌,才点点头回了句,
“萧族长既有所托,贫道当尽心尽力。”
“那就拜托前辈了。”
萧聪拱手作揖,连丘桐点头回礼,而后步入法阵之中。
危机看似暂时解除,萧聪本可以松一口气,但年轻人总觉得好像还少点什么,直到闲扯一会儿后才突然想起,他猛地用力拍了下脑门,
“哎呀,又差点忘了,得在这儿修一座大型防御法阵呐!”
于是急不可耐地对阿唐道:
“朋友,我们出去一趟吧。”
阿唐不明所以,
“萧族长这会儿出去又要干吗?”
“摹画星象道图啊。”萧聪大刺刺回答。
阿唐觉得不可思议,
“您奔波了两天,这刚回来,还是休息一下吧,回头若是让元卫大人知道,我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众人闻言失笑,萧聪却一本正经,
“琅琊神矿的大道与别处有很大的不一样,若是今天晚上不能把星象盗图完成,就要拖延足足一天,说句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的话,我在去往震院的路上,行踪恐怕已经暴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倘若魔族在这个档口来攻打,朋友,你恐怕连吃不了兜着走的机会都没有了。”
阿唐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少倾,拱手作揖郑重道:
“萧族长,能做你的朋友,可真是三生有幸呐。”
萧聪佯装严肃,
“朋友,你这话又说错了,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要是没有了吃不了兜着走的机会,我们又岂有生还的可能,说到底,我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失笑,可看向萧聪的目光,已不再如方才那般浮佻,而是充满敬意,有功但不邀功,真正的举重若轻,试问世上有几人能做到如此。
顿了顿,萧聪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接着道:
“星老大需要多久才能回来?”
众人一头雾水,欧阳寻瞪大眼睛,
“这事儿你问我们?”
萧聪翻了个白眼,
“怎么不能问你们,上一次去乾元宫,你们又不是没跟着!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欧阳寻随口答道:
“大概得走了两个多时辰了吧。”
说着目光往左走瞟移,幽女和冷筱凤跟着点头,
“没错,差不多两个半时辰。”
萧聪心里盘算几下,喃喃出声,
“也就是说,还有六个时辰就该回来了……”
欧阳寻见萧聪右手食指和拇指又在相互揉搓,就知道年轻人心里又有了难以抉择之事,心思玲珑如他,自然很容易就想到那是什么,
“要不要我们也赶紧去一趟,接应一下他。”
萧聪嘴唇轻抿,摇摇头,
“这样很容易错过……”
“错过又能怎样,大不了让他再回去一趟呗,倘若魔族真的知道了这里的情况,乾元宫一样是攻击对象之一,你在琅琊神矿修建好大型防御法阵,那他们就只能对乾元宫下手了。”
萧聪还是摇头,
“不会,我记得乾元宫外也有一座防御法阵,名叫‘九龙御尊堡’,比火圣塔之前的防御法阵玄枵奎亢阵还要强一些,而且没有依靠星辰之力的漏洞,加上乾元宫本身实力不俗,所以,魔族应该不会选择去碰这颗硬钉子。”
“那你担心什么?”欧阳寻一脸疑惑之色,看上去倒不像是装的。
萧聪轻声一叹,
“我担心,秦前辈这一回去,会引得乾元宫上下人心浮躁,稍有不慎,就会出乱子。”
乾元宫一名门徒道:
“萧族长放心,有几位宫监坐镇,出不了什么岔子的。”
萧聪点点头,
“那样最好。”
而后扭头向阿唐,
“朋友,走吧。”
“好。”
阿唐说完招了招手,仙金马车行到萧聪近前,欧阳寻、幽女、冷筱凤、皇甫翾、萧家将等以及三位准仙都上了马车,因为相比之下,在矿坑外布置法阵的萧聪显得更加危险。
天公作美,万里无云,圆月如盘,星光璀璨。
琅琊神矿虽然是个坑,但相对于星象道图来说,它确实很大,所以萧聪能找到个平坦的地方绘制这个图案。
“大才子,弄点吃的!”
年轻人说完这句话,便自顾自忙活去了。
不知为何,琅琊神矿的大道十分复杂,与圣城相比,都犹有过之,这对萧聪来说,已经算是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纵然绘制圣城的星象道图已经是快十年前的事情了,他甚至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将其完成。
从耐心观察,到偶尔皱眉,再到愁眉不展最后抓耳挠腮,萧聪心乱如麻,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学艺这么多年,今儿个竟在琅琊神矿的星象道图上栽了跟头!
这里的星象,虽然表面上看是那么回事,但越往里深究却越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仿佛总是在变化之中,上一刻解出来的东西,与下一刻解出来的东西根本就是牛头不对马嘴,但下一刻解出来的东西确实是根据上一刻解出来的东西推演出来的,他也想过将错就错一错到底,说不定总体来看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但搞了一通之后却是一无所获。
一夜的时间匆匆而过,萧聪已是昏昏沉沉,焦头烂额,万千思绪纠结在识海,让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越发胀痛,他扶着滚烫的额头慢慢躺在地上,最后哀叹一声,就这样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