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在这寒夜之中,朔风呼啸,如野狼嚎叫一般;而这一声也是若有若无,细如蚊蚋。
可是在弃力那苏听来却非常刺耳,急催坐骑赶到他毡帐附近便看到前边有一堆白晃晃的物事,到了近前一看,却是他的一个妃子。下马来看,这妃子也似乎刚刚醒过来,看到大王子,窘迫的脸火-辣辣烧,生怕大王子发现她的那些丑事。
幸好大王子根本不关心她,那座毡帐已经被烧得化为灰烬,里边的那个尸体现在恐怕也被烧成了灰,现在已经死无对证。弃力那苏只是着急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有人袭击?那边的钟儿怎么样?”
这妃子猜到大王子没有发现她的jian情,再看毡帐那边已经被大火烧得一片灰烬,顿时发挥其演技,声泪俱下说起刚才的故事,只是把她和那个手下的风-流事情略去。弃力那苏也不耐烦听她演绎,一挥手,一个手下拿来裘皮大氅给她裹上,然后护送她走。弃力那苏带着其他人急忙往关押钟儿的毡房去。
来到毡房下马,便看到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弃力那苏已经意识到不好,急忙进了毡房,里边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钟儿的影子。弃力那苏气得一脚踹在那个头目身上,那个倒霉蛋倒在地上不敢爬起来。
出了毡房,发现拴马桩上少了一匹马,弃力那苏对一个手下说:“查一下他们去了哪里!”
这个手下答应一声,立刻趴在地上,用耳朵贴近地面仔细倾听,听了一阵站起来道:“大王子,他们朝西北方向去了。估计还没有走出十里地,一骑两人,速度不快。”
弃力那苏翻身上马,马鞭扬空一指西北吼道:
“给我追!一定要把钟儿追回来,抓住公子飞那小子,老子这次一定要把他点天灯祭奠长生天!”
“诺!”
手下纷纷翻身上马,几十骑人马一起向西北方向追去,一霎时夜幕下的草蹄声雷动,轰然作响。
林飞和钟儿两人一骑马,本来夜路也不熟,林飞的骑马技艺也不高,虽然上一世他也骑过马,来到这了后这一年多他也骑马放牧,但骑技比起那些以骑射攻略天下的游牧民族的战士来说还是差了很多,再加上这匹马也不是他自己的马,不太听他调控,所以一直走得很慢,将近半个时辰只走出十多里路。
很快,便隐隐约约听到了身后传来了轰隆隆的马蹄声,马蹄声越来越响,林飞回头看,已经能看到远处星星点点的火把的光亮,看火把的数量最少也有百十人。
钟儿也听到了身后的马蹄声,扭回头看便发现身后的追兵,大概也就只有五六里地的路程。钟儿吓得脸色苍白,虽然她柔弱的娇-躯靠在公子的怀中,但还是不住地瑟瑟发-抖。
“公子,大王子他们追上来了。”
林飞感受到了怀中钟儿的娇-躯的冰冷和颤-抖,知道她心里害怕。这个时候他虽然也害怕,却不能表现出来,故作镇静满不在乎的样子淡淡一笑道:
“没事的,钟儿,有我在他们奈何不了我们的。”
钟儿听了公子飞的话心里略安,现在公子在她心目中那是天神一样的存在,有公子在,她心里的天空便是没有阴霾,晴空一片。
若不是现在身处危境,她愿意把自己的全部身心奉献给公子,就像祭祀长生天一样做他的牺牲也在所不惜。
林飞将钟儿的娇-躯往自己怀中拉得更近,以便于他操控坐骑,那坐骑已经累了,不肯再向前疾奔,林飞反手将弯刀刀尖猛地扎入坐骑的臀-部,战马吃痛,不由得又向前急窜。
钟儿能感受到掠过脸庞的寒风的刺激,将她的秀发吹拂而起,不断扫在公子飞的脸颊上,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好,她现在宁愿死,能死在公子怀中,那也是长生天赐给她的福气。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响,宛若夜空中草原天空掠过的洪雷,已经能听到战马的嘶鸣声和人们的喊叫声。
林飞和钟儿不由得扭头看,已经看到那一片明亮的火把连成了一片明亮,仿佛夜空中悬挂的月亮,明亮之中隐隐约约能看到攒动的人影和马头的影子林飞估计了一下,大约也就是一里多地的样子。
钟儿被这种气势吓到了,心焦地对林飞道:“公子,敌人要追上来了。大王子要的是我,不如我留下来,公子你先走吧。”
林飞“哈”的一声笑道:“钟儿别怕。他们奈何不了我们的,你以为大王子会放过我?你别傻了,我们一起杀出去!”
钟儿紧紧贴在林飞的xiong前,林飞抱着她在她脸上轻轻拍拍,安慰她。
后边弃力那苏的人马也发现了前面落荒而逃的二人一骑,鼓-噪起来:“大王子,那不是那一对狗那女,追上去,把那个男的砍了喂野狼,女的……”
女的怎么样?那人发现自己的口误,这可是大王子看中的女人,难道还要与大家一起共享?弃力那苏脸色阴沉,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他一缩脖子退到后边。
弃力那苏手一挥,一百余手下又开始急追,距离越来越近。
大概也就一百多步远的距离,林飞回头看,不仅能看清人的面孔,弃力那苏那张丑恶的脸在火把明灭不定的火光照耀下显得更像恶魔一般;就连那人们说话的声音和战马的喷鼻声也清晰可闻。
那些手下在弃力那苏的指挥下已经呈扇形渐渐包围上来,很快就会合围成一个圆圈,到那时林飞和钟儿就是插翅也飞不出去了。
弃力那苏得意地狞笑,喝道:“抓住公子飞赏百头牛羊,抓住钟儿十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些手下一听大王子有赏,顿时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似的,“嚯嚯嚯”的怪叫着拼命围了上来。
钟儿着急得几乎要哭出来道:“公子,那些人上来了,要不还是你先走吧。”
林飞拍拍她的肩膀轻轻安慰她,然后翻身下马。
“公子你要做什么?”钟儿疑惑不解。
“钟儿,你说的对,再不走我们两人都会被弃力那苏抓住。现在我来在这里阻挡他们一下,你乘他们还没有合围以前从那个口子冲出去。”
“不行,公子,你不走我也不走,死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钟儿已经哭了出来,倔强的要下马。
林飞漆黑如星的双眸一瞪喝道:“钟儿,你怎么不听话!你先走,我留下来阻击他们,我们还有一线机会逃脱,你留下来只能成为累赘,我们两个谁也走不脱!我还不想死,我也不允许你死,你要好好活着,我们以后还要生许多孩子的!”
“真的?公子你会要我?”钟儿一双水眸里现出惊喜的光芒盯着公子问。
林飞点点头:你快走,在前边等我!”说完在坐骑臀上用弯刀猛力一拍,那匹马现在只有一个人了自然跑得快,像箭一般消失在暗夜之中。
在无尽的黑暗中,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钟儿从风中传来的喊声:“公子,我一定给你生很多很多孩子的!”
钟儿一走,林飞便沉下心来,眸光冷然紧盯着前面围拢过来的弃力那苏和那些手下骑士。弯刀插在腰间,从背后摘下弓,手指拉拉弓弦试了试。那个看守钟儿的是一个弓箭手,用得是一石的强弓。要不是他在最近一个多月的强化训练,恐怕他连这张弓也拉不开。现在他用力将弓拉满,几乎用了他全部力量。
他又摘下背后的箭袋检查了一下,里边有三十多支狼牙箭。林飞苦笑一下,前面的敌人估计最少也有一百多,这三十支箭就是再精打细算也差得很多,只能挡得一时是一时了,到时候见机行事,最好是在黑夜之中脱身,他知道在他现在的位置向西大概是七八里地就是那条横贯草原的河流,到了那里自己也许就有脱身的机会了。
他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狼牙箭,箭杆笔直漆黑,摸上去光滑而有一种坚韧之感;这种箭的箭簇形似狼牙,极其锐利,有倒钩,刺入人的身体,要想拔出来就会带出一大片肉,草原上那些箭士大都喜欢用这种极其霸道的箭。
林飞将狼牙箭放在弓上慢慢朝前瞄准,说实话他对这种冷兵器还比较陌生,他的这具身体的前主人只是一个纨绔的中原公子,射箭这种事难说不会,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得心应手的事情。
扭头看看钟儿,已经出了一箭之地,林飞转过头来,慢慢闭上眼睛屏住呼吸,静静听着前边如雷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大概也就是五十步左右了,虽然他对弓箭这种冷兵器之王并不熟悉,但他作为前世的优秀狙击手,射击也是他的强项,它们也有相同之处,这个距离射箭他应该还有一定的把握。
他突然睁开眼睛,左手推弓右手拉弦,弓开如月,瞄准了对面簇拥在中间的弃力那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