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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围歼
    乌孙王急忙命令其余的士兵往回返,他必须把身陷重围的士兵救出来,他带来的三万人现在只剩下一万了,如果再把这几千人丢了那自己还有何脸面回乌孙国去见列祖列宗在天之灵!

    乌孙王拔出弯刀吼道:“儿郎们,今日是我们为荣誉而战的时候,我们乌孙健儿从来也没有遭受过今日这样的惨败,这是我们的耻辱,我们还有弟兄被困进了乌楞城,我们必须把他们救回来,儿郎们,冲啊!”

    里边的兵刃撞击声和惨呼声愈来愈一浪高过一浪,里边就有自己的父亲,儿子或者兄弟,谁心里不着急,听到乌孙王是话,本来又返回来的士兵又开始往乌楞城冲,乌楞城外乱哄哄的像一锅粥。

    正在这时,突然乌楞城墙上一面大旗竖了起来,大旗在夜风中“噗噜噜”发出强劲的招展声,大旗帜下昂热挺立一个龙鳞细纹铁甲的少年将军,那少年将军两侧雁翅排开黑压压几千楼烦军那些楼烦军个个精神百倍,龙精虎猛,哪里像刚刚经历了两天两夜生死激战的衰竭之军?

    少年将军手中持一张比一般长弓大一半的黑弓,似乎正是传说中闻名遐迩的黑雕长弓!

    箭神提卢图的弟子?乌孙王心里一紧,提卢图的大名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名满楼烦,远播西域,那个时候乌孙王还是正值盛年,草原上的英雄谁不知道提卢图和韩提罗草原双雄的大名?乌孙王在西域也是一代枭雄,如何不知道这黑雕长弓?

    少年将军“哈哈”大笑道:“乌孙王,你现在已经被围,走投无路,还不束手就擒!”

    乌孙王看着少年将军那张英姿飒爽的脸,不禁有些黯然,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这江湖本来就是少年人的江湖,这天下将来也必定是少年人的天下。

    不过,乌孙王还没老到行将就木的地步,虎老雄心在,他还要做最后的拼死一搏,他也“哈哈”狂笑:“小子,你也太猖狂了吧!就凭你们现在的实力要想吃掉本王,那还是痴人说梦!”

    “哈,是不是梦马上你就知道了,那时候可就是你的噩梦了。”少年将军嗤笑道。

    “哼,你也不要只会说大话,小子。你拿的是黑雕长弓吧?”

    “哈,没想到乌孙王还是见识广博,居然认识我手中的这张黑雕长弓。既然知道这是谁的弓,你就应该乖乖束手就擒,还费那么多话干什么?”

    “小子,凭你也配!你是提卢图的弟子?当年我和提卢图平辈论交,现在说起来也是你的师执辈你就是这样对待长辈的吗?”

    “好脸厚,你还想做我的长辈!不要废话,你是要打还是要降,痛快一句话!不要想女人似的唠唠叨叨!”

    乌孙王怒道:“你要求死,我就成全你!你是提卢图的弟子,相比箭法不错,咱们今天就赌一把,怎么样?”

    “哦,你要怎么赌?”

    “你我各射三箭,生死各安天命。我若赢了,你就退出乌楞城,我说输了,我便退走,怎么样?”

    林飞心道,这老小子倒是打得如意算盘,怎么算都不吃亏。今天你要想从乌楞城离开可没那么容易!你以为射箭就能赢了老子,老子今天就让你输得死心塌地!

    林飞一张手豪气干云道:“好!就这样赌,你是长辈,我又在上边,把你吃亏,你先射我三箭,若是射不死我,我就射你一箭!”

    乌孙王想不到这个少年居然这样大气,心中不由赞叹,若是桑哥真有他一半,唉——他若留下,只怕将来自己儿子便没有出头之日了,今日说什么也要把他除去!

    “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怪我欺负你年幼!”乌孙王生怕变卦,急忙将话扣死,好不犹豫从背后摘下长弓,箭壶中抽出三支金羽箭。心道,这小子是提卢图的弟子,射艺一定不同凡响,我不能和寻常比试一般,一定要给他来个出其不意才行。

    乌孙王将三支箭都扣在弦上,用力拉开弓弦,大声喝道:“小子,第一支箭!”

    说是第一支箭,可是乌孙王用的是连珠箭发法!三支箭流星赶月间不容发的向城墙上的林飞呼啸而去!

    林飞知道乌孙王不是有信之人,便放着他有诈,果然乌孙王使得是连珠箭法,林飞一伸长弓拨去一支,第二只箭已经接踵而至直扑面门!

    林飞转头,那支箭擦着林飞的脖子飞了过去,刚扭过头来,第三支箭又到了鼻尖!

    这一下几乎是避无可避,城墙上响起一片惊呼,林飞头微扬,一张嘴,居然咬住了那支箭的箭簇,由于巨大的惯性,他不由向后倒下!

    “大人!统领大人!”城墙上惊叫声此起彼伏,乌孙王心中洋洋得意,小子,和我比,你还嫩点!可惜你虽有天才却生不逢时,跟我乌孙王作对,那是你自找倒霉。好了,明年今日,我会给你烧些纸钱,以慰故人。

    就在他得意的胡思乱想,突然一支箭已经打了咽喉,森寒的箭簇划破他的皮肤,他已经来不及做任何回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支箭,那支自己射给敌人的雕翎箭穿过了脖子!

    “乌孙王死了!乌孙王死了!”城墙上下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城下,乌孙王大军便像一群没头的苍蝇一般到处乱窜,城上的林飞抽出一支响箭射出,尖利的哨音在已经泛出鱼肚白的天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随着这支鸣镝,突然之间,皑皑白雪之下,突然冒出了许多人桩,漫山遍野从四面八方围拢上来,这支生力军对付那些惊弓之鸟般的乌孙王大军,那是一面倒的虐杀!只听到原野上到处都是喊杀声,砍断敌人肢体头颅的刺耳声音,敌人的惨叫声……

    战马行走困难,呼贺於闾干脆跳下战马大声呼喝,踩着积雪挥刀劈杀,挡者披靡。左谷蠡王策马观战,四面策应。

    ‘乌孙王的一万精锐现在已经群龙无首,各自为战或者四面逃逸,被左谷蠡王的大军不到一个时辰便已消灭。

    大军清扫战场,很快天上便是一轮艳阳,昨天雷雨暴雪,夜里是积雪没膝,寒冷彻骨;现在却又是红日高照,暖意融融,待地下积雪融化之后,尸体与血腥已经洗刷一空。

    大捷!大捷!

    当传讯的竹简被飞马骑士四东郭加急传到斥力孤的中军主帅大帐的时候,所有的将领都被震惊了。

    斥力孤还没有从后帐出来的时候,大帐内已经吵翻了天。

    这可是从所未有的大捷,前锋营五百人拖住三万人,左谷蠡王冒着暴雨暴雪星夜兼程二东郭,一举全歼乌孙王,乌孙王被公子飞射死,除了乌孙王世子桑哥下落不明之外,三万大军尽数消灭。

    这不仅仅是消灭了三万敌人,打通了西域通道,更主要的是首战告捷,对全军上下的士气极为重要,楼烦大军甚至可以借此战役的顺风,一鼓作气势如虎荡平西域。

    这不仅是这次出征以来的最大一次胜利,恐怕也是楼烦铁骑征战以来的绝无仅有的巨大胜利。

    这样的胜利,恐怕也只有当年韩提罗大单于和提卢图双雄对决的那场决定性战役可以相提并论。

    正当大家议论纷纷,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的时候,斥力孤从后帐出来。与大家的热烈相反,斥力孤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欣喜之情。

    大家知道斥力孤从来不喜怒形于色,但也不至于这样在大家都兴高采烈的时候他冷若冰霜,大家都表情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斥力孤慢慢踱到几案后坐下,一甩披风将身子裹紧,似乎昨夜的寒冷让他心有余悸,然后摆摆手,大家也只好退后跪坐在帅案两边,静候斥力孤发言。

    斥力孤拿起帅案上的那卷报捷的竹简冷冷地又扔到帅案上,咳嗽一声,见大家都噤若寒蝉地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这才冷冷地道:“各位,乌楞城的战报想必都已知晓。”

    众将领低头回道:“回四王子,都已经知道了。”

    “高兴吗?”阴沉着脸冷笑问道,如刀般目光扫过诸将。

    “高兴……”众将领一阵寒噤,哭丧着脸回道。

    “高兴个屁!”突然斥力孤大发雷霆,将帅案上的竹简“哗啦”一声推下,竹简洒落一地,众将领都大气不敢出。

    “这样的胜仗固然好,可是这样的胜仗是谁打的?你吗?你吗?你吗?”他阴狠冷厉的目光扫过周围诸将,诸将都惭愧的低下了头。是的这个神话般的奇迹不是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的悍将创立的,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人创立的,一个流落草原为奴的中原纨绔子弟创立的。

    这个人是谁?这个人是公子飞,是左谷蠡王一手提拔的,是斥力孤的敌人!四王子还能笑出来吗?众人还能笑出来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斥力孤起身道:“走,去乌楞城!”

    “诺!”诸将起身紧随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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