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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狭路
    就在双方擦身而过之际,阿奴露看到了贼溜溜双眼在自己身上瞄来瞄去的桑哥,这个一身破烂乞丐一样的人正色眯眯的看着自己,不由大怒,转身过来扬起手就要打桑哥。

    桑哥吓了一跳,不虞这个自己未来的媳妇一言不合便要出手打人,他也是王子出身,岂能受这等窝囊气,一捋袖子就要回应,古尔西斯急忙把他拦住。

    那边那个阿奴露身边挑灯笼的家人打扮的人也急忙上前劝住了阿奴露,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阿奴露才气咻咻的住了手,狠狠瞪了桑哥一眼,转身往王宫那边走去。

    这个挑灯笼的是一个身材瘦削的陌生年轻人,虽说是下人打扮,可是那天生自溢的高贵气质让人不敢逼视;只是此时天色已经黑了,看不清那个年轻人的脸。古尔西斯也没在意,在古力高大人的府上什么人没有?就是家奴也比普通人高一头。

    倒是桑哥却好像觉得那个年轻人的身形熟悉,在哪里见过似的,一直看,古尔西斯问:“怎么,你见过他们吗?”

    桑哥一路回想阿奴露身边的那个年轻人好像在哪里见过。终于脑子里灵光一闪,举起右手,怔怔地看着那只缺了大拇指的右手,想起那只丢掉的大拇指,他的心便像被剜了一下似的疼,这不是那个楼烦前锋营的少年统领吗?

    桑哥对公子飞的仇恨可以说刻骨铭心,这是他一辈子的奇耻大辱,这个瘦削笔挺的身影这辈子打死他都不忘不了。

    古儿西斯见桑哥神色怪异,便问缘由,一问之下,桑哥才将自己被楼烦前锋营俘虏,前锋营统领逼供割去右手大拇指的“英勇事迹”宣扬一番,当然为了衬托自己的英勇,他也把这个前锋营统领说得凶残无比,特别是五百人守住乌孙三万大军的攻城,一箭射死了父亲乌孙王的事迹更是描绘的绘声绘色。

    古尔西斯听得也不由得不信,只是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不相信这个楼烦前锋营统领怎么会在王城里出现,楼烦大军不是和乌尔斯都统帅的大军在北疆作战吗?而且公主怎么会和敌国的将领搅和在一起。

    桑哥指天说誓,也不由他不信,又想起白天在城外寻找阿奴露的时候,似乎也曾发现过一些楼烦人的蛛丝马迹,不禁大喜过望。想不到阿奴露公主居然和古力高在一起,勾结外敌,这可是叛国的大罪,要凌迟处死,即使是高贵如公主身份也概莫能外。

    桑哥兴奋异常,催促着古儿西斯回宫,去将阿奴露和那个楼烦前锋营统领抓起来。

    两个人连忙朝阿奴露和林飞走去的方向追过去,追了一会儿便看到了前边阿奴露和那个瘦高个的家人,古尔西斯却又犹豫起来,他知道就凭他和桑哥两个草包,别说要抓住那个楼烦前锋营的统领,就是阿奴露也恐怕费事。

    就在这时,街上过来一对巡夜的士兵,古尔西斯大喜,急忙把他们召集过来。

    林飞保护着阿奴露回宫,不想刚出门便碰到了宫廷卫队队长古尔西斯,还有一个他现在特别不想见到的人——桑哥。

    阿奴露和自己从古力高的府邸出来,便暴露了自己与阿奴露和古力高之间的秘密关系,特别是虽然不能确定桑哥认出了自己,但林飞不能冒险。以古尔西斯的为人肯定会密报,那古力高就非常危险了,古力高一旦被抓,他们在城里的力量也就毁于一旦,阿奴露的复国梦也就破灭了,自己的计划也就全部破灭了。

    更要命的是,一旦计划失败,自己就会输掉与斥力孤的赌约,军令状,那可是用命来赌的。

    林飞不怕死,他已经死过一次了,但他不能就这样死,他能有幸来到这个大时代,不能还没有同那些大浪淘沙的千古风流人物过过招,就这样碌碌无为的窝囊死了。

    这两个人看来是不能让他们见到明天的太阳了。林飞知道这两个货一定会跟上来,他和阿奴露故意放慢了速度等上他们。

    以林飞的身手,古儿西斯和桑哥绑在一起也抵不住他一根手指,原本林飞准备就在城内随便找个地方解决了这两条尾巴,然后通知铁花里他们随便某个人毁灭踪迹也就是了。

    可是想不到古尔西斯居然召集了十几个人的巡逻队。当然这十几个人也不会是林飞的对手,可是一旦混战,难保不会有人逃脱,而一旦有人逃脱报信,还是会前功尽弃。

    林飞想了想,便拉着阿奴露朝城外的方向走去。阿奴露也发现了身后的跟踪,她是个玲珑剔透冰雪聪明的姑娘,立刻明白林飞意思,随着林飞向城外走去。

    从这里到城外的地形阿奴露比林飞熟悉多了,那里是荒僻的地方,阿奴露就朝那里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来的时候的那片荒芜的城墙根下。

    古尔西斯和桑哥两人带着这些巡逻士兵随着阿奴露和林飞走越走越感到心里发毛,这都什么地方,杂草有一人多高,在黑暗的夜色中偶尔会听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夜枭鸣叫,脚底下突然会窜出一只被他们惊扰的野兔野鸡之类的活物,往往吓得他们心惊肉跳。

    走着走着,突然就看不到了前边的阿奴露和公子飞,古尔西斯只好把那十几个士兵散开来去寻找,桑哥这时也害怕了,紧紧跟在古儿西斯的后边。

    突然听到旁边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人发出“啊”的轻声惨叫,然后就是扑通扑通两声倒地的声音。

    古儿西斯和桑哥战战兢兢摸过去,只见两个弟兄倒在地上,一个胸口上插着一只箭,箭杆断了半截,显然是被人当做匕首杀人的。另一个则更干脆,脑袋耷拉在胸前,脖子已经被人用大力扭断。

    两人正在这里翻看,只听旁边又是扑通扑通两声轻响,等过去一看,又死了两个兄弟。古儿西斯后悔极了,mad,早知道这两人下手这么狠,就多叫些人。

    真是贪吃害死人!

    这样“扑通扑通”的声音在身周围不断响起,带来的那些兄弟也都逐渐被消灭。古儿西斯的腿在打颤,而桑哥则干脆就尿到了裤子里。

    不一会儿,古儿西斯带来的十几个士兵全都被消灭殆尽,古儿西斯和桑哥真有一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

    两条悄无声息的人影渐渐从前后包围上来,前边的是那个身材窈窕的阿奴露。阿奴露紧握双拳怒目而视,反倒像一尊怒目金刚,杀气腾腾。

    身后的看不到,两个人也不敢回头看,但是那种让人压迫窒息的无形威压已经让他们喘不过气来。两人的双腿像被钉在地上一般不能挪动半分。

    古儿西斯看着阿奴露来到他面前,尴尬地露出谄媚的笑容,刚想说话,阿奴露已经毫不留情的伸手扭断他的脖子。

    桑哥吓得转身要跑,正好撞在林飞怀里,林飞抬手,一只折断的狼牙箭插进了他的腰间。

    早上巡逻的士兵在城墙下的荒草丛中找到了十几具尸体,这些尸体不是被扭断了脖子,就是被断箭的箭簇穿透了脖子胸膛或者肋间。特别是这里边居然有宫廷卫队队长古儿西斯,他们立刻抬回了国相大人的府上。

    国相乌里斯看着躺在地上被扭断脖子的侄儿古儿西斯的尸体,震怒异常,脸色铁青,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疯狂的咆哮,那些无辜的巡查士兵被吓得站在哪里大气不敢出。

    古儿西斯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却是他哥哥的独子,他哥哥临终托付与他,虽然这个侄子并不成器,但舐犊之情还是有的。更让人难以容忍的是,在王城里就有人公然杀死自己的侄子,那就是对自己权势的公然挑战。

    自从协助塞古琉思王夺取王位,在整个天石之城能够和他比肩的宫廷总管古力高便渐渐淡出政坛,他便逐渐掌握了全国的军政大权,权势熏天,唯我独尊,现在就是连塞古琉思也忌惮他三分。从那以后,古力高在天石之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有人敢跟他意见相左。

    当然,高处不胜寒,越是处于权力的巅峰,越容易得罪人。难道是什么人向自己示威,发出挑战?

    古力高不禁联想到最近天石之城的形势确实让自己不容乐观。乌尔斯都的大军在北疆和楼烦大军交战一个多月数次大战,二十万联军被楼烦斥力孤的七万人打得丢盔弃甲;而就在前几天盟军弃力那苏的三万人马又被左谷蠡王的大军从天而降,从背后偷袭,一战而溃。他实在搞不明白左谷蠡王的人马是怎么样穿过大雪峰,通过天险阿古口的。

    现在,两路人马正在溃败,乌里斯命令他们渐渐向王城收拢,死守王城,只要挺到冬天,这些楼烦人粮草已尽,又面临严寒,就不得不撤兵。

    但是在王城里他觉得就不像以前那样安静了,似乎有一股暗流在涌动,这股暗流汹涌澎湃,力量巨大,搞不好自己就会舟毁人亡。

    那么古尔西思的死是不是就是这股暗流在向自己发出挑战?如果真是这样,那掌控这股暗流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