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两个小姑娘同时大吃一惊,问道:“公子要将郡守夫人的脑袋打开做什么?她又得罪你了吗?”
林飞笑道:“你们说什么呢。”遂将今天的事情向钘儿钟儿说了一遍。
“啊——”两个小妮子的嘴巴这次张得更大了,问道:“公子,你真的要将郡守夫人的脑袋打开啊?”
“是啊,不然怎么将她脑中的肿瘤取出?”林飞没好气道。
整整三天,林飞就这样躺在床榻之上苦思冥想。将自己在前世时的所有有关知识搜肠刮肚翻了一遍,终于,慢慢凑齐了这麻沸散的药方子。
到第四天早上,林飞便来到一德堂,找到师父。师父这几天每天都到郡守府,为郡守夫人针灸,控制病情,减轻痛苦。
林飞拿着药方子对东郭一德道:“师父,我终于想了起来,原来那仙人为那幼童手术,竟是用了麻醉之药,所以那幼童才毫无痛苦,这几天我将那仙人用药的配方终于想起,写了出来,你看。”
东郭一德听林飞如此说,也是非常激动,接过药方子一看,原来是这几味药:
曼陀罗花1斤、生草乌、香白芷、当归、川芎各4钱,羊踯躅3钱、天南星1钱茉莉花根1钱、菖蒲3分。
东郭一德仔细看了这药方,沉吟半晌,突然大笑道:“好方,好方!我怎么就没有想出来呢?”
林飞心道:老先生,你想出来,哪里有这样简单事情啊。人家华佗可是花了几十年的时间,废寝忘食,悉心研究,这才弄出一个这样的宝贝来。我就是回想,也整整想了三天三夜,不休不眠,这才凑齐这方子啊。
东郭一德看着看着,眉头却有皱了起来。因为这方子中,其他药材还好说,却是这曼陀罗花却是难寻。
曼陀罗花又名洋金花、山茄花、押不芦等,属茄科一年生草本植物。具备定喘、祛风、麻醉止痛等功效,可用于治疗哮喘、惊痫、风湿痹痛、脚气、疮疡疼痛等。这种药据说原产身毒(古代对印度的称呼),在中原之地却是难得一见。
林飞见东郭一德皱起眉头,问道:“师父怎么回事?”
东郭一德道:“这曼陀罗花,在中原之地极为罕见,我也只是在少年时期随师父学医,听师父说过,但也未见过。这味主药,莫说是一斤,就是一朵,现在也没有。”
林飞一听,也犯了难,是啊,这曼陀罗花在前世,并非稀罕花种,但在这战国时代,各地封闭,便极少流传。但这麻沸散,缺了这味主药,药效就要大打折扣。
突然,在一边支着脑袋看着陈哥哥的清溪道:“爹爹,或许帝丘君大内宫中有也说不定。”
一语惊醒梦中人。平时单纯天真,没心没肺的清溪这句话,在这关键时刻还真起作用。东郭一德听了,高兴起来。帝丘君的大内宫中御医房药材齐全,远不是这民间药店所能比拟,说不定还真有。
可问题是这王宫大内的御医处别说从那里往出弄药,恐怕一般人连门都进不去。林飞去找帝丘君,半路正好遇到辛潔,辛潔见到表哥便兴高采烈,亲自带着林飞来到御医处,找到王御医,王御医见到辛潔公主,那是满心招待,亲自带着二人在药房了翻箱倒柜地去找,最后还真找到了一些曼陀罗花。
有了曼陀罗花,东郭一德和林飞便按着林飞的房子进行配药实验。又过了两日,才将这麻沸散制了出来。
第二步,便是要制定手术方案。因为东郭一德对这脑袋的结构不甚了了,还不如林飞了解的深刻,再加上他也有意锻炼林飞,替他扬名立万,在塑造一个神医,所以最后决定,手术由林飞来亲自主剑,东郭一德从旁指导,清溪做帮手。
接下来的半个月,便是对林飞和清溪进行外科手术培训的强化训练。林飞先是在一些小动物身上做实验,最后居然找到一只猴子,这下林飞可高兴了。
半个月之后,林飞已经能够熟练地将那只猴子的脑袋打开,再缝合上去。
挑了一个黄道吉日,通知郡守府准备做手术。
这日早上,东郭一德,林飞,清溪早早收拾停当,将手术的一应器械用具准备好,便出了一德堂大门。
牛得草牛管家早就带着郡守府的几个家丁牵着三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候在门外。
牛得草见东郭神医和林公子,清溪小姐出来,连忙跑过来,招呼三人上了马车。马车启动穿过濮阳城的中心大街,在郡守府门前停了下来。
郡守带着公子小姐等一众人早已等在府门之前。见马车来到,郡守亲自过来扶东郭神医下车,林飞和清溪也有郡守府人过来迎接,这场面搞得却是隆重非常。
三人下了马车,郡守带着众人将三人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进了郡守府高大气派的门楼。
众人进了郡守府客厅,郡守在主位落座,东郭一德林飞清溪等客位坐下,那些郡守府的姬妾、公子、小姐们就只能在厅下站着。
丫鬟奉上茶来,东郭一德见这郡守虽是强颜欢笑,却是满面愁容,知道他心急忧虑,也无心喝茶,便道:“老大人,给夫人做手术的房间和器皿和开水都准备好了吗?”
郡守一拱手道:“神医,全部已经准备停当。单等神医为夫人治病。”
东郭一德道:“如此甚好,不过这次手术却是由老夫的弟子林飞来做。”
“啊?”郡守一听,顿时面上有些不解道:“夫人之病甚是危急,这次又是在头颅开剑,在下闻所未闻,这样重大手术却为何让这年轻弟子来做?”
东郭一德解释道:“老大人放心,我这弟子虽然年轻,但技艺精湛,不输老夫。况且,这次为尊夫人开颅治病这个设想,不瞒大人说,却还是他提出来的。既然我敢放手让他来做,但请老大人放心就是。”
郡守看着林公子,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在濮阳已经小有名声,坐在那里,一脸的云淡风轻,智珠在握的样子,心中虽然狐疑,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喝了几口茶,郡守便带着三人向一处单独的僻静跨院走来。
这出跨院外,有几个家人在哪里支着火在烧开水。大铜镬中滚汤沸腾,水汽蒸蒸而起。进了跨院,门口边站着十几个丫鬟在里候着,手中端着水盆毛巾白布之类。
打开房门,只见里边收拾得干净整洁,一尘不染,偌大一间房子,青砖地上只有一张木床,木床之上铺着雪白丝绢。
房间里,除了这张木床之外,便是周围遍布各个角落的上百盏燃烧着的蜡烛,粗如儿臂,将房间每一个角落都照的明晃晃的没有一个死角。
一切都是按照林飞的吩咐来做的,没有打一丝折扣。三人进了房间,郡守夫人已经在两个丫鬟的陪同下等候在那里。
看那郡守夫人的样子显然是很害怕,确实是,在那个时代,要做开颅手术,将脑袋用剑割开,那是不可想象的事情,难怪郡守夫人要害怕。林飞过来安慰道:“夫人不要担忧,这手术绝对不会让夫人感到疼痛的,夫人只是睡一觉,很快就会做完。”
老夫人看着这个年轻公子亲切温和的笑容,充满自信的神态,忽然就觉得对他有一种可以信赖的感觉。不过还是有些害怕道:“可是老身还是不能见血,见血便会昏厥。”
林飞微笑道:“夫人放心,我给夫人用些药,夫人就会安安静静睡着,待你醒来,一切都已收拾好了。”
夫人这才放下心来。林飞让夫人服了麻沸散,那夫人不一会儿便渐渐睡着。东郭一德将郡守及公子小姐等全部请出房间,对他们道:“请老大人及诸位在外等候,不要打扰治病,不得呼唤任何人不要进来。”
关上房门,老夫人已经完全沉睡了。清溪将准备好的白大褂都拿出来,三人穿好,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林飞虽然没有做过手术,但是妻子湘洳却是外科医生,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林飞耳濡目染,穿起白大褂竟然也是派头十足。
门外,郡守和公子小姐,还有几个姬妾都等着,郡守已经在院中转了不知多少圈子,神情恍惚,口中还念念有词,似乎在为夫人祈祷。
那些公子小姐和姬妾们已经累得够呛,站在那里却不敢乱动。
房间里很是安静,可越是安静,郡守越是心中没底,越是焦急;很想现在就闯进去看看里边的情况,好几次走到门口,已经将手推倒门上,可是没有东郭神医的发话,又不敢贸然闯进,只好又退了出来。
一直等了七八个时辰,从早上开始,现在已经黄昏。
突然门一响,开了,东郭一德、林飞、清溪走了出来。一伙人赶紧围了上去,郡守问道:“神医,林公子。怎么样?”
只见三人满是疲惫,尤其是林飞,全身是汗,已经将重衣湿透。林飞点点头,没有说话,东郭一德道:“老大人放心,尊夫人安然无恙,只是刚刚手术完毕,还需要静养。请老大人将夫人送至安静房间,不要打扰。”
郡守和一众人等听东郭神医如此说,悬着的心才像一颗石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