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拿人
大厅内那些姑娘们都站在角落,因为画像之人为一青年男子,所以对这些姑娘们看守并不严密,只是集中起来防止泄密或者串通而已。
至于那些博头和场内护卫的青衣小厮们则都在大厅中央列队等候。
大家也不明就里,只能一头雾水地站在那里,但却只是静默,整个大厅听不到一点嘈杂声音。这里的员工素质有多高,管理有多严格可见一斑。
林飞三人随着秦白玉和秦明月进入大厅,这些人全都躬身低首道:“见过坊主,见过姑娘!”声音整齐划一,宛如一人,可见其平日训练有素。说完以后脸也不抬,似乎不敢直面去看姑娘。
“姑娘,赌坊之内所有人等全部都已聚齐,共一千一百四十五人,请姑娘查验。”秦白玉躬身对秦明月道。
秦明月微微含首看看林飞。林飞看看钘儿,钘儿会意,带着那副绢帛画像来到那些赌坊员工前仔细对照检阅。
赌坊上下男男女女老老小小小姐丫鬟,博头小厮,连厨房茶水老妈子总共有上千人,除去女人男子也有七八百号,钘儿特别对青年男子注意,这二十岁到三十岁的青年男子也有五六百人,这一个一个看过去,钘儿也是一丝不苟。
用了大约有一个时辰,这些人基本都已经验完,并无与画像相像之人,钘儿有些焦躁,秦白玉却面露得色。
钘儿心道,以我下属的情报,那个画上之人绝无离开,可是这些人都查遍了也未发现。难道是秦白玉亦或是赌坊之内的人有意隐瞒?
钘儿向公子看去,公子却依旧云淡风轻,似乎浑不在意。
看到钘儿求援的眼神,林飞朝那队列中一个瘦小之人努努嘴。
钘儿突然想起,这人便是最初在大厅里和公子对阵的那名庄家。这名庄家博头在自己拿着画像对照的时候好像显出一丝慌乱神色,只是当时他的形象与画像之人相去甚远,自己也并未多注意。
看来这人必定和画上之人有关联,或者根本就是同谋;钘儿不禁暗暗佩服,还是公子,看上去浑不在意,其实这边几百人的神态表情尽落眼底。
可是现在没有证据,你就是问也是白问,若是他一口咬定并不认识画上之人,他们有秦白玉撑腰,虽然得秦明月允诺一个月都听公子指挥,但人家未必都买公子的帐。
钘儿心思机敏百转,决定诈一诈,看他的反应。钘儿又拿着那副绢帛画像慢慢走到那瘦小博头面前,眼睛紧紧盯着那人本来咕噜噜乱转的眼睛。
那人被钘儿盯得有些不自然,觉得这小子细皮嫩肉像个小娘们,一双眼神却忒的厉害,仿佛就像一双锥子能一直刺进人眼里,尤其是右手握住的那柄奇形弯刀,刀虽未出鞘,却有一股彻骨的森寒刀气沁溢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这些招数可都是林飞在给赤衣上课时教授的,在盘问对手之前一定要先在心理上打败他。看到这瘦小之人眼神已经散乱,不敢与自己直视,钘儿将画像展开呈在那人面前突然喝道:“将画上之人交出来!”
那人浑身一震,突然转身像惊弓的兔子一般便向大厅门外直蹿去。
秦白玉顿时心中明了,这赌坊之内果然有屑小之徒,他是老江湖,当然知道这不过是人家的诈术,可惜这暴陨也是久经战阵的百炼之士也是他手下一个坛主,得力大将,居然一招之下就败在对方一个黄毛丫头手中。
他这人比较护短,他自己人出了问题心里便不痛快,若不是姑娘答应人家,他这白玉赌坊岂容外人插手?他现在也只得冷眼隐忍,要看着林公子如何处理。
秦明月只是冷静地看着,不过她并未看大厅内众人情势,而是在一直暗中观察林飞,这个林公子暗中指教钘儿,也一丝不漏地落入她的眼底,心中暗道,这林公子看来非常也。这样敏锐细腻的观察力,在她所遇见之人中,似乎也只有好闺蜜晏飞雪才有。
暴陨被钘儿一喝,浑身一激凌,这拐卖人口之罪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大罪,搞不好就是车裂,腰斩之类的重刑,更何况姑娘的约束更严厉,一定会毫不留情,他们几个恐怕无一幸免。
他们几个本来也就对姑娘的严厉管束不满意,他和他的几个手下本来都是江湖闯荡的流寇,因为手下有点本事被秦白玉秦坊主收留在白玉赌坊做事,而且被直接提拔为一坛之主。本来以为在赌坊做事会来钱快,可以吃香喝辣,逍遥快活,可是谁料这里管理严格堪比军营,他和手下几个都受不了这个苦,常有怨言。
一个多月前从外地流浪来一名叫丕釆的年轻人拜到他的门下。谁知这个小子脑子活络,满肚子都是害人取财的坏水。他们也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在那个叫丕釆的小子挑唆下做起了这拐卖人口的勾当。
丕釆不是赌坊的正式在编人员,由他在外边踩点,然后和赌坊里的几个手下配合。赌坊里信息广,流动姓强,拐卖的妇女儿童也能比较顺利找到下线,这倒是一个来钱快的门路。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总是要湿鞋的。昨天刚刚做了一单,而且是一个孩子,一个漂亮的小媳妇,还没有好好得意呢,也不知道这就摸到了哪个老虎的屁股上,这不就现世报了。
刚才那个像女子的小鸡仔拿着拿着丕釆画像来对照查找,他便知道大事不好,心神不宁,现在看他又返回来,紧紧盯着他,他更是一阵心虚,待得钘儿突然一声大喝,他在本能反应之下便是逃生。
看他逃脱,钘儿“咯咯”一阵娇笑:“果然是你!看你能逃脱里吗?”声落身起,钘儿娇小的身子像一只穿林燕子,“嗖”地一声拔地而起,迅疾无比向暴陨追去。
其实暴陨一逃出去便已后悔,他也是久历风雨的老江湖了,这点手段本来应该瞒不住他,奈何他心中有鬼,又被钘儿看得心中发毛,早已乱了方寸,被他一喝之下本能逃生。可是轩即他就后悔了,这本来就是诈术,如果对方有证据刚才直接就过来拿人了,还用这样查了一个多时辰。
可是世上最不能喝的药就是后悔药。现在后悔也无用,只能硬着头皮往外闯,一旦闯出中个大门,这里是大梁最热闹繁华之地,虽已入夜,可是赌场门前还是车水马龙,要脱身还是容易的。然后再找个大户人家藏身起来,量他们也找不到自己。
大厅里,赌坊的手下仍是肃立不动。在没有得到命令之前,这些人便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绝不会乱动一下。
没有姑娘的命令或者暗示,秦白玉是不会下令协助追捕暴陨的。一来暴陨虽然犯法,但毕竟曾经是自己手下,过去也很器重他,还是念着旧情;二来这个林公子那副浮浪形象,居然连续把自己和姑娘都赢了,心里实在不甘。自己还则罢了,姑娘可是清溪鬼谷那老神仙的弟子,在他们这些他她父亲旧部老人的眼中,姑娘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姑娘虽然不在意,但是这些人不能不在意。
秦明月也没动,也没下令手下人帮忙。她一直在观察这林公子,和他的手下这些人。她相信像暴陨这样的身手,如果连他身边的贴身侍卫都拿不下,那自己可要真失望了,她真的希望自己败的值。
因为那或许是自己将来的合作伙伴,甚至,是托付未来之人。
林飞和钟儿也都没动,因为他们知道根本就不需要他们动。
果然,暴陨虽然先发,抢得了先机,就在大家一愣神的功夫,已经窜到了赌坊大厅的大门,也只有一步之遥便可窜出大门,冲进街道的人流中,到时候,借着黑暗和人流,恐怕再也就抓不到暴陨了。
可是,他的如意算盘依然落空了,钘儿后发先至,一道轻影掠过,众人直觉眼前一花,钘儿已经穿过众人面前,在暴陨头顶一个空翻,稳稳落地,抢先一步堵在了大门口。
暴陨差点一头就撞到钘儿身上,身体一顿,硬生生将身体止住,心下一狠,手腕一翻便掣出一柄锋利无比的青铜短匕,向钘儿刺去。
钘儿侧身躲过,刚回转身,暴陨抓住这个机会,短匕像一道道闪电在钘儿身边划过。他是流寇盗匪出身,现在又是生死一线之际,一旦有一根救命的稻草,他就是泼出命来也要抓住。
暴陨已经红了眼,穷凶极恶地把手中短匕闪电般割像向钘儿,而钘儿此时一时落了下风,在暴陨几十百道刀影之中到像是一株风中弱柳,在暴风雨中摇曳着。
大厅中诸人都默不作声观看这场惊心动魄的激斗,钟儿有些心切妹妹,拔剑欲动,林飞伸手拉住她。钘儿的功夫他是清楚的,要拿下这个暴陨是毫无悬念。
果然,十几招一过,钘儿依然钉在门口没有挪动分毫,可是暴陨已经两鬓见汗,攻击的速度大大减弱,已是强弩之末,只见钘儿一声娇吒,左手出掌如电,截在暴陨手腕,暴陨手中的短匕脱手飞出,钘儿右脚飞起,暴陨被踹出七八尺远,钘儿一步踏上,暴陨被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