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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 救人
    257救人

    钘儿拿到公子无忌偷梁换柱得来的假王谕,带着近四五十名赤衣和内卫一大早便化装成王宫大内的内监和禁军,坐了一辆马车浩浩荡荡一大早便出了城门直奔囚龙宫而去。

    钘儿上次和公子一起去囚龙宫侦查,都画了地图,自然对囚龙宫的地形道路知之甚详。所以也没费事便到了囚龙宫的门外。

    囚龙宫的戍卒见到一队王宫内监,一辆低调漆黑的轺车吓了一大跳,连忙报给戍卒校尉籍角。

    籍角也是一惊,这囚龙宫不是没来过朝中显宦权贵,但基本上都是来这里要么赎身,要么买奴。可这些事情虽然司空见惯,却是见不得光,所以也都是轻车简从,可像这样王宫内监和禁军明火执仗的来囚龙宫还从来没有过。

    籍角搞不清原委,却也不敢怠慢,只得赶紧安排人迎接。

    钘儿从小就在王宫,那些内监拿腔做调的神态语调学得是惟妙惟肖,丝毫看不出破绽。

    进了戍卒营校尉营帐,籍角命人摆开香案迎接王谕,以他这样的级别,能直接接到王谕,那是与有荣焉,他恨不得把这仪式搞得越隆重越好。

    钘儿从怀中取出王谕,拿腔做调诵读一番,籍角听了却不明所以,王谕上说要将囚龙宫所有诸国君臣要解去大梁。

    大王要将这些无用的废物解去大梁有何用?这些人如果有什么用的话,当初魏武卒将他们押解到大梁的时候,魏王就已经提审他们了,为何直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年才想起这件事?

    不过朝中的事情他不懂,也不是他这样级别的人能搞明白的,他虽然是籍商的本家堂弟,但他和公子无咎的关系还进不了上层的圈子。

    籍角虽然心中一直存有疑虑,却也不敢质疑上差,接过王谕,看了王谕上的内容和印钤,确实无误,收了王谕便命手下集结帝丘诸国君臣。

    这些人都乱哄哄的,一听要将他们解到大梁,许多人都以为大限已到,有人抱头相拥,有人嚎啕大哭。

    籍角手下戍卒又是一阵呵斥鞭打,好不容易才将这些吵吵嚷嚷的男女老幼安定下来,将他们排成行列交给钘儿化妆的内监和禁军。

    钘儿和手下押解着这些老弱病残迤逦而行。一直又向大梁方向走了十多里地才又折向西北方向。

    可是这些人走得太慢了,一直走了两个时辰,眼看就要黄昏,还没走出二三十里地。钘儿心急,一直催赶着快走,可这些王公大臣,宫廷女眷从前就是养尊处优,哪里吃过什么苦,也就是被掳到大梁做了阶下囚才受了一点苦,现在他们又害怕到了大梁便会成为刀下之鬼,所以都赖着不走,无论怎么驱赶。就是不走。

    钘儿着急,只得跳下马车来到这群人面前沉声喝道:“我受中阳国公子飞之命解救大家出龙潭虎穴,现在虽然离开囚龙宫,可是魏国追兵随时都会追来,到时候大家可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现在眼看天色已黑,追兵马上就到,不想死的就全力以赴,否则我也只能留下了。”

    钘儿说完,大家才知道原来是中阳国的公子飞来救他们,他们当然知道公子飞和帝丘国君的关系,都是纷纷感谢,又知道现在形势逼人,只得强打精神快走。几个国君年纪大了,身体不好,钘儿又把马车让他们坐,总算速度快了一些。

    ……

    籍角送走了囚在囚龙宫的这些人,本来应该是轻松的,可是他心里却一直忐忑不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又取来王谕仔细看看,内容印钤也都看不出什么问题,又回想王宫来的那些人,猛然觉得那内监口音好像不是大梁人,他对宫内的情况也不熟,心里七上八下,但总觉事情重大,他本就是多疑之人,若这件事真是大王之命还好,若是有什么差错,这丢了看守的王命重犯,不仅他是杀头重罪,只怕手下这一千多弟兄也都要跟着倒霉。

    赶紧派亲兵去青林军大营向大将军晋鄙汇报,可是晋鄙恰好已经押着林飞去了大梁。

    亲兵回来报告籍角,籍角不敢怠慢,又急忙亲自带着那份王谕赶往大梁,去见大将军晋鄙。

    此时天色已晚,晋鄙首先进宫向魏王禀报了抓到中阳国公子飞的消息,魏王大喜,赏了晋鄙。

    晋鄙从王宫出来,又到公子无咎府上,这件事情是无咎府的管家籍商交代的,他也是从手下校尉籍角搭上了籍商这条线,虽然以前和公子无咎并无什么来往,但这件事以后他也就算半个无咎府上的人了。

    公子无咎倒也没有怠慢晋鄙。

    无咎虽然交游广阔,上至公卿大夫,朝中重臣,下至贩夫走卒,地痞流氓,三教九流都有交往,但有重量的人物却没几个,这也是他的层次决定的。现在能拉到像晋鄙这种世代为将,累世功勋,又手握重兵,深受大王信任的将军,无疑给他在抗衡公子无忌的天平上增加了重重的砝码。

    公子无忌和执掌大魏劲旅魏武卒的晏轲关系交好,而无咎现在也有了执掌拱卫大梁的青林军大将军晋鄙的投靠,无咎当然郑重非常。听说晋鄙拜访,连夜设宴款待晋鄙。对晋鄙的大力协助,抓到公子飞表示谢意。

    晋鄙对公子无咎表现出来异乎寻常的热情有些意外也有些受宠若惊,频频向无咎敬酒。

    正喝得高兴,突然有人报籍角求见。

    籍角因为籍商的关系,和公子无咎也见过几次面,这次在永盛绸缎庄抓捕公子飞的夫人辛潔,就是他和籍商共同设计的陷阱,当时的计划还得到了无咎公子的称赞。

    所以籍角对于无咎府上也不是外人,很快籍角就被带到,将今日王宫内监将囚龙宫一干帝丘诸国君臣解走的事情一说,晋鄙和公子无咎都是一怔,面面相觑。

    公子无咎和晋鄙拿过籍角手中的王谕仔细查验,也确实没有问题。

    可是王宫内监和禁军出宫这样的事情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万万瞒不过无咎。他在宫里还是有些耳目的。可是却没有消息说王宫派内监出宫的事情。

    无咎急忙派人进宫打探消息,回来后证实宫内确实并未派人出宫,也未发出什么旨意。

    几人大惊,籍角差点吓得当场就哭了,这丢失朝廷要犯的罪责可是不得了,杀头还是小事,搞不好还要连坐。

    三人一商议,籍角赶快回去调集人马去追赶,想来那些人老弱病残,走也走不远;无咎拿着那份王谕,准备明天一上朝堂便报告此事。这件事涉及重大,无咎不敢隐瞒,而且他也隐隐感觉到背后无忌的影子。若能查到实证,那绝对对无忌是个沉重的打击。

    他已经激动起来,有些迫不及待的期待明天黎明的到来。

    晋鄙则赶紧回到自己在大梁的居所,他要加强对公子飞的看守,若是这公子飞再丢了,那他这次可就不是大功,而是大罪了。

    籍角一身冷汗,出来无咎府,带着亲兵打马飞快回到囚龙宫,出城的时候城门已关,多亏他认识城门的守将,还是花了十金买通,才出了城门。

    心急火燎回到囚龙宫,已经是深夜了,赶快集合所有人马出发。

    等他手下那些老爷兵吵吵嚷嚷从被窝里拉起来集合好,还在叽叽喳喳悄声议论,不知道这校尉大人发什么神经,黑天半夜要干什么。

    籍角也不得解释,只是阴沉着一张比这夜色还要墨黑的脸,骑马提了长矛就出发,一千多人的队伍在暗夜中急匆匆奔行,隆隆的马蹄声和脚步声也是声势浩大。

    只是夜间行军,辨不清方向,又不时停下来搜寻那些人留下的痕迹,所以速度极慢,直到第二天黄昏的时候已经追出去二百多里地,快要到黄河边的时候,才看到前边的烟尘,斥候来报,前边发现那些帝丘诸国君臣的踪影。

    籍角心下大喜,这些人到底走不快。籍角用长矛一拍马屁股,“啾”的一声,催马急奔,大喊一声“杀”,手下军兵也兴奋起来,“嗷嗷”叫着,一窝蜂般冲上来。

    钘儿带着这些帝丘诸国君臣的老弱病残慢腾腾向西北方向的瓮城而行。她一直担心后面的追兵赶上来,一直急催,就连昨天晚上都没有休息,连夜赶路。

    好在她和公子,钟儿在来大梁的时候都已经画好了地图,这还是公子一直要求的,每到一个新的环境,第一条便是一定要将地形道路记清楚,画好地图,所以虽然是走夜路,还没有迷失方向。

    可是这些老弱病残实在是像蜗牛一般,再加上连番行走,除了吃了一些干粮之外,几乎就没有休息。稀稀拉拉有人已经倒下,要不是钘儿一直咋呼他们说大魏的追兵已经到了,一旦抓住就他们就乱刃分尸,大劈,腰斩,车裂,一阵咋呼,那些王公贵胄早已经昏了头,也不辨真伪,只是拼了命快走,许多人脚上磨起了血泡。就连坐在马车上的几位国君也都累得浑身散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