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萧郎被颠覆得浑浑噩噩,林祎自知此人文弱,如此颠覆,他的身体肯定扛不住!
于是在疾驰了一个时辰后,他们在途中寻了一处茶馆,停下来歇脚。
坐在茶桌前,萧郎依旧眼冒金星,无法自持,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咕咚咕咚”大口喝了两碗茶。
“道长,这抢人家的马,是不是不太好啊?”
“此马是县太爷家的?”林祎看着连坐都坐不稳的萧郎,问道。
“兴许是的吧,那个马车好像就是县太爷家的,抢了县太爷家的东西,会坐牢的!”萧郎担忧地又喝了一碗茶。
“听闻,枫林县多人被巨蜂袭击,报告给了县太爷,但是县太爷不管不顾,亦不上报,导致受蜂害之人越来越多,身为百姓父母官,此等不作为,抢他一匹马不过分吧?”林祎反问道。
“这……”萧郎犹豫,“这也不怪他,以他的能力怎么可能抓得住歹人呢,而且他也是听命于比他更高的官员。”
林祎浅笑了一声,“萧先生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急着救人,居然忘记了此乃歹人作祟,救人治标不治本,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将歹人绳之以法。”
“道长,可是要亲自去抓那歹人?”萧郎好奇问道。
林祎眼眸浮出一丝诡异,“绳之以法,乃官家人所为,我就不代劳了,但是让官家人知晓,还是很有必要的。”
“没用的——”萧郎连连摇头道:“即便我们现在去县衙报官了,也没用的,那县老爷……”
“谁说我要去县衙了?”
林祎眼里的诡异变成一道轻蔑,“前方不正是雍城市集吗,这雍城城主府邸应该距离市集不远吧。”
“现在要去雍城?”萧郎想起刚才的一路颠沛,心里一阵发虚,急道:“雍城市集与东峨山方向相反,这样的话,今日恐怕就很难赶回武馆了!”
“当然要去雍城!”林祎示意萧郎付完茶钱,便拽着他往马儿的方向走去。
“还,还要骑马啊?”萧郎战战巍巍。
林祎走到马前,见他犹豫不愿上前,遂浅笑道:“萧先生若不想骑马,那就不骑了。”
说罢,她又环腰抱起萧郎,踏步腾空跃起,踩着树枝顶端,在群峰叠翠上翱翔。
萧郎紧紧地抓住林祎的手臂,目瞪口呆地俯视群峰密林,他被林祎带着,像雄鹰一样在空中疾驰。
原来一个人的轻功真的可以达到如此境界!
萧郎愣愣地看着林祎,他对她的敬佩之情可以说是五体投地了。
一盏茶功夫,他们二人落在了雍城城主府邸前。
林祎向旁边的“文房四宝”商铺,借了笔墨纸砚,将那巨蜂害人一事,尽书其中。
随后,林祎腾空,将那状告文书直直的挂到了城主府邸的正门上,一时间,人群围观而至,将林祎藏匿其中。
正当萧郎着急寻人时,林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急忙迎上,又急又忧说到:“道长,我们这样越级上报是不是不太好啊,而且在这大庭广之下,这么做恐会让城主难做吧,这……”
“事情闹大了,不能草草收场了,才好!这样幕后歹人即便抓不到,也不敢再行凶了,至少眼下不敢了,为官者,不就是应该为民排忧,护一城百姓周全吗,哪有什么好不好,难不难做的,对吗?”
林祎洋洋洒洒几句,却足以让萧郎敬佩不已,他愣愣地望着眼前人,一时却不知如何回答。
学堂里先生的教导,他记得比谁都牢,但身边的人竟无一人做得到,他自己也没能做到,而眼前的这个道长,却如此无所畏惧,不管不顾的就做到了圣人教导的。
她就是圣人!
“怎么啦,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林祎看着眼前呆里呆气的萧郎,不屑道。
萧郎一时恍惚,忙点头应到:“道长心系百姓,见识高远,真是高山仰止,在下自叹不如。”
“走吧,去取金色曼陀罗!”
现在可不是拍马屁的时候,得办正事。
林祎拽起萧郎,腾空跃起,沿着原路回到了那茶馆前,然后她又将萧郎丢到马背上,解开缰绳,二人共坐一马,扬鞭疾驰。
约莫两个时辰,他们终于来到了他口中的“东峨山”
此山小而高,远观过去就是悬崖峭壁,草木稀疏。
“曼陀罗何在?”林祎望着这峭壁问道。
“就在那里!”萧郎手指着峭壁上那云雾缭绕之处说到。
林祎在山脚下看了看地形,确定了曼陀罗的位置,便一跃而起,覆在了峭壁半空,然后攀爬着峭壁,朝着那曼陀罗而去。
进入那云雾缭绕里,这才看到此曼陀罗长得格外鲜翠,绿叶之间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丝丝亮光,散发着灵气。
她本想一把将这曼陀罗连根拔起,但任凭她怎么努力它都一动不动,像是一个倔强的小孩故意和她对着干。
她运功使出全力去拔,但这曼陀罗却突然一个晃动,将她推到几米开外——
林祎努力平稳身子,安全着陆。
“怎么啦,曼陀罗呢?”萧郎见林祎空手落了下来,上前急问。
林祎眉头紧蹙,仰头看着这曼陀罗,没有理会萧郎。
于是她又再一次腾空而起,攀附着峭壁爬到曼陀罗旁,再一次运功使力,抓住它的枝干用力往外拽。
只见这曼陀罗微微晃动了枝叶,顿时一道亮光闪现,林祎又再一次被推开,落了下来。
“道长,是不是这曼陀罗不好摘啊?”萧郎见林祎又一次空手落了下来,担忧的问道。
“是,它确实不好摘,拔都拔不动!”林祎仰头看着这曼陀罗,心不甘——
就不信了,连个草药都拔不动。
于是一次一次又一次,林祎被推开落了下来,看得萧郎又急又忧,又慢慢习惯了。
现在,他也不急着问了,只是靠着树干,坐在地上,看着她一遍一遍的上去,一遍一遍的空手落下来。
往复数十次,林祎早就精疲力竭了,她走到萧郎身边,靠着树干坐了下来。
“硬来不行,需要智取,这……”林祎喘着粗气,说到:“这金色曼陀罗有什么说法吗?”
“这曼陀罗不就是株草药,还需要智取,吗?”萧郎不解地看着林祎,莫不是她累傻了。
“我试过了,怎么拔都不管用,这曼陀罗不寻常,绝非一般的草药,它有灵力,说不定修炼成精了。”林祎喘着粗气,急促地说到。
萧郎猛地蹦了起来,“成精了!”
他的眼睛直直地瞪着林祎,一副难以置信又恐惧的表情。
“那我们赶紧走吧,这曼陀罗我们不摘了!”萧郎突然拉着林祎的袖子,直将她拽着,欲望山外走去。
林祎见他一脸紧张,笑到:“开玩笑的,不过它确实有灵气,可能几百年了,吸收了日月精华,非同寻常,不会轻易被摘。”
“开,开玩笑的,道长,您能不能不要吓我啊,我对您的话可是深信不疑的,玩笑话,开不得,我会当真的!”
萧郎擦了擦额头汗珠,又自言自语道:“书上记载,金色曼陀罗代表着幸运和尊敬。”
“是吗?那我就再去试试!”
林祎踏步向前,腾空而起,再次攀附着峭壁,爬到曼陀罗旁,她仔细地打量着曼陀罗,确实灵光笼罩,也许再过个几年,它确实会成精。
“我不拔你了,取你几片绿叶可以吗?有人正等着你救命呢,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此,岂不可以给你增添功德。”
林祎话音刚落,曼陀罗又晃动了枝叶,这回没有再把她推开,而是纷纷掉下数片绿叶,林祎心喜,忙将绿叶捡起。
她拽着绿叶,向着曼陀罗到了一声谢。
这时却看到掉落的绿叶迅速在它的枝蔓上长了出来,令林祎十分震惊!
这回去一定要告诉师尊,这曼陀罗要成精了!
林祎拽着绿叶跳了下来,萧郎大喜,“有救了,感恩啊!”
“走啦!”林祎冲着身后呆里呆气的萧郎,喊了一声,便自顾自的朝着山外走去,萧郎雀跃地跟了上去。
一路疾驰,却也抵不过暮色降临,回去的路程尚有一大半,天已经黑了下来,好在春分时节,夜不算太冷,但寒意还是有的。
路途经过一处酒楼,林祎便停了下来,拴好马,带着萧郎走了进去。
“我们要在此休息吗?”萧郎四下打量着这个简陋的酒楼,不确定地问道。
“不,我们在这里吃点东西,让马儿歇歇脚,我可不想把这马儿再给累倒了。”林祎找了个干净的桌上,坐了下来。
“把这马儿再给累倒了?难道道长曾经把马儿给累倒了?”萧郎疑问。
林祎不语,嘴角微笑,却是无声的,她自顾自的斟了一杯茶,慢慢地品了起来。
萧郎见林祎似在沉思,便也没有发问,静静坐着,等着饭菜上桌。
用过饭后,他们二人走出酒楼,见此时马儿正在月光下悠闲的嚼着嫩草,无力地甩了甩尾巴,似乎不愿再启程。
明月当空,月下皎洁一片,微风乍起,朵朵樱花随风飞扬,很有诗意。
林祎回头,见萧郎正呆里呆气的杵在酒楼门口,一动不动地凝望着自己,满脸疲惫。
一介文人,颠沛至此,难为他了。
林祎向他走了几步,淡道:“马儿累了,就让它歇着吧,你在此客栈住一晚,明日一早启程即可,救人要紧,我就先走一步了。”
萧郎疲惫的眼睛慢慢地转动了一下,弱弱问道:“明日?”
“你随意,陌上花开,萧先生你,可缓缓归矣。”
林祎打趣一笑,转身踏步腾空,消失在了明亮月色中。
(PS,求鲜花,求月票,求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