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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血脉
    姒臻倾向于后者,他本来猜测容娴很可能是息心尊主的棋子,但从魔修今日对她的态度来看,她该是继承人。

    容娴与息心尊主有关系无妨,他更想知道的是容娴在十六年前的身份是谁,以及息心尊主是否就是造成他失忆的罪魁祸首。

    容娴澄净的眸子里散发着淡淡的冷漠,并不重,却好似将你隔绝在另一个世界的疏离。

    她的语气低沉了下来,周身的气息极度危险“先生不觉得自己问的太多了吗?”

    姒臻看着容娴警惕的模样,好笑的说“我并没有恶意,只是觉得你很可能是我的一个故人。”

    容娴垂眸沉思,似乎在判断他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片刻,她抬起头来,正想要开口,却对上一双深渊般深邃的眼神。

    那双眼睛好似黑不见底的深海,层层漩涡在里面转动,不经意间便能将人的魂魄吸进去。

    容娴悚然一惊,摄魂!

    姒臻竟然没有任何预兆的对她用摄魂术!

    摄魂术能控制一个人的心神,施术人修为越高,效果越好。

    若容娴真的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猝不及防下还真会直接中招。

    可偏偏容娴已经活了将近两千年,成为魔主后镇压魔狱更是对神魂的凝练。

    所以姒臻这种程度的术法,完全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可她又不能什么都不做,除非她傻,才会暴露出摄魂术没有效果,这跟直接告诉人家自己神魂有问题没区别了。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死后,她用木灵珠重新唤起了身体的生机,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才与这身体合为一体。

    然后这具身体便永远属于她,她也没有了夺舍后的一些必要后遗症。

    比如神形不合,比如心魔业力。

    即便如此,她也不能无所畏惧的表现出异样,那太愚蠢了。

    容娴眼里的情绪瞬间消失,澄澈的凤眸空洞一片,再也没有了自主意识。

    姒臻看到这双好似没有灵魂的眼睛隐隐有些懊悔,心里更是恼自己怎么就用了这种下作的手段呢。

    但已经用了,也只能继续下去了。

    他的声音带着缥缈的蛊惑,好似从天边从来“你叫什么?”

    大片大片的空白占据着容娴的意识,留下自主的地盘越来越少。

    容娴却没有任何举动,反而控住着身体,语气机械而僵硬道“容娴。”

    “你十六年前遇到息心尊主前发生了何事?”那温柔的声音令人不由自主的卸下防备,不受控制的将所有隐秘吐出。

    容娴毫不迟疑的答道“睡醒了就见到了息心尊主。”

    姒臻眉头一皱,睡醒了就见到息心尊主,这是什么回答。

    他脑中忽然一闪,忙问“你还记得睡醒之前的事情吗?”

    容娴空洞的眸子萧索暗淡,语气僵硬的冰冷“不记得。”

    姒臻唇角一抖,容娴竟然没有十六年以前的记忆。

    要么她的记忆与他一样,被人(息心尊主)给抹消了,要么她在这具躯体中复活使得记忆破碎,更有可能的是——她只是一个新生的意识。

    姒臻想了想容娴的行事作风,完全不像有很多生活阅历的人,所以前两个可能性都不高。

    那么,很可能容娴是十六年前在他女儿身体内新生的一缕意识——被人用秘法在他女儿身体里唤醒的一缕残存意识。

    若是这样,也就能解释通容娴的性格为何会与他们姒家人这般相像了,因为她本就是姒家的孩子。

    在中千界确实有某种秘法,可以将死去的人残存的意识唤醒,但存在的时间并不长,可也并不排除有人有办法能让那缕意识像个正常人一样存活下去。

    因为容娴实在不像是与息心尊主那些大魔头一伙的,行事作风也不像是活了百年以上的修士。

    嗯,庆祝容娴伪装的天衣无缝,总是让别人与真相擦肩而过。

    嘛,姒臻的脑洞也开的有些大,而且与真相完全背道而驰,为他点蜡。

    姒臻目光深切的看着面前满目茫然的姑娘,现在只需要一步,他便能够确定容娴究竟是不是他的女儿。

    是的,是确定,而不是猜测和感应。

    姒臻周身灵气涌动,直接逼出一滴鲜血,这滴鲜血漂浮在两人中央静止不动。

    姒臻双手飞快的结印,晦涩玄奥的波动像是亘古长存的神秘力量轻轻柔柔的将两人笼罩在内。

    容娴神识一扫,虽然不认识这法阵是做什么的,但看着那滴精血,便隐隐意识到这似乎是确定血脉牵引的术法。

    长袖下的手指动了动,她似乎想要拦截这股力量,却没想到身外化身的这滴精血居然造起了反,让她的拦截完全没有起到作用。

    柔和的力量牵引着悬浮在半空的那滴血液,丝丝缕缕的血色从容娴体内飞出,最终与那滴精血融为一体。

    欢快愉悦的情绪从法阵传出,一直传达到两人的心底深处,那种血脉亲情的联系让两人心底都微微一震。

    姒臻手有些抖,眼里隐隐有水光闪过。

    这真的是他女儿,血脉感应绝对没错。

    可惜……

    姒臻收敛了心底的悲痛,他心神一动,收回那滴精血,摄魂术解除。

    容娴眨了眨眼,空洞的目光里泛起了一层氤氲的雾气,雾气背后藏着最真实的自己。

    当那层雾气像是被山风吹散了以后,镜花水月般的温暖柔情溢满凤眸,她嘴角的弧度永远都定格在温暖之上。

    此时那秀眉微蹙,似乎在不解自己刚才的失神,但也没有过多的纠结,反而接着之前的话题道“先生是在说笑话吧,我怎么可能与先生的故人相似呢,我的故人都死在了郁氏族地。”

    “那息心尊主呢?”姒臻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脱口问道。

    他心里十分气恼,息心尊主八成就是那个抹除了他的记忆抢走了他女儿身体的人。

    一个不会生孩子的老女人竟干些下作事,她若死了还好,若没死……

    容不会生孩子的老女人娴听到姒臻的问话,目光警惕的盯着他,假模假样的威胁道“先生难道不知道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