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娴最后还是得到允许出门了,她带着墨镜拿着盲杖,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拦了一辆车将地址报给司机,四十分钟以后,容娴来到了陈晴打工的酒吧内。
酒吧的音乐格外好听,是那种高雅中带着静谧的感觉。
“你好,请问需要什么?”客套生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容娴朝着这清秀的男孩儿说道:“我接到你们老板打的电话,我姐姐似乎被你们扣留在这里了,我能接她离开吗?”
男孩儿恍然道:“你是陈晴姐的家人?”
容娴点点头:“是的。”
男孩儿打量了下容娴,认出了她手里的盲杖,神色怜悯又可惜道:“老板交代过了,陈晴姐的家人若来了,可以直接过去。我这就带你过去。”
容娴点点头,无视落在她的身上的视线,跟着男孩儿朝着里面走去。
还没走到目的地,容娴便听到包厢里面的哭声和争吵声。
男孩儿轻咳一声,尴尬的说:“就是这间,请进。”
房间内,陈晴紧紧抱着托盘缩在一角,目光死死盯着张跃,哭得好不凄惨:“人渣、败类、杀人凶手。呜呜,你害了人还在外面逍遥法外,你这个冷血无情的混蛋。”
张跃猛地抓起面前的酒瓶就砸在了地上,语气不耐烦的道:“我说过很多次了,那件事情已经结束了,你现在这副姿态是来讹钱的吧?”
陈晴红着眼眶,气得脸都白了:“谁稀罕你那脏钱,你做错了事情却不知悔过,害了人命却若无其事,你这种人渣不过是投了个好胎,呜哇”
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容娴靠在门上听着陈晴哭哭啼啼的骂人,那词儿都无比熟悉,忍不住在墨镜下翻了个白眼。
心中却感慨不已,陈晴这运气实在是好,来到酒吧都能碰到仇人。
她本来还在纠结最后一人该如何接近,没想到机会直接就送到了眼前。
眼看张跃就要爆发,身边的老板擦了擦冷汗又不敢去劝,毕竟张跃的身份可不一般。
容娴扫了眼蠢蠢欲动的张跃,觉得不能再耽搁下去了,省的陈晴真的被那男人给揍了。
她摘下墨镜,敲着盲杖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进来。
陈晴第一眼便看到了容娴,她慌忙扑了上去:“小娴,你怎么来了?”
容娴伸手在半空中摸索了下,陈晴心领神会的将胳膊递了过去。
容娴捏了捏她的胳膊,露出一个软乎乎的笑容,说:“晴姐你没事儿就好,哥哥刚才在家里接到你们老板的电话,说你被扣下了。在来的路上我一直担心你会被逼卖身呢。”
陈晴哽了一下,说:“没有的事。”
她的目光刺向坐着的张跃,冷冷道:“我是发现了害死舅舅、舅妈的凶手才一时冲动的,我没事,你别担心。”
容娴没有焦距的眸子看向张跃,那空洞萧索的目光看的张跃心中一跳,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知怎么回事,面前的盲女不过是十来岁的孩子,却让他心惊肉跳的。
难道因为这女孩儿是受害者吗?
张跃不太懂,但却清楚自己不愿意面对着女孩儿。
容娴抬手将陈晴拉到自己身边,手腕上的铃铛轻轻响动了起来,她朝着张跃语气冷淡道:“血债血偿,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她拉着陈晴朝着外面走去,随着她的前行,手腕上的铃铛有节奏的响了起来。
还坐在软椅上的张跃目光茫然了一瞬,又瞬间恢复了过来,没有人发现他有哪里不对。
外面守着的便衣警察看了眼他们,没有过多的在意。
容娴顺利的将陈晴给带回了家里,容玦已经等候许久了。
他一看到陈晴就将人拉到了书房开始训话,那怒火冲天的姿态吓得陈晴跟个鹌鹑似的。
夜晚二十二点整,从酒吧离开的张跃开着车诡异的去了庆阳路,在暗中跟随的警察拦截不及的情况下出了车祸当场死去。
坐在床边的容娴似有所感,安心的关灯睡觉。
第二天清晨,警察又一次上门了。
林轩目光复杂的看向容娴,冷声说道:“容娴,我怀疑你与四起连环车祸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陈晴推着轮椅走了出来,不敢相信道:“警察先生,你们一定搞错了,小娴怎么可能会跟别人的车祸有关,她一直都在我们身边,不可能去害别人的。”
容玦也点点头,神色冰冷的看着林轩,说:“林警官这么说可有证据?”
林轩目光幽深的盯着容娴,说:“那四起车祸总共死了五人,都是当初害得你们一家出车祸的五人,而且那五人已经确定被人催眠。在我们的排查下,五位死者生前都与你有短暂的接触。”
“这不可能。”容玦手一抖,紧紧攥住拳头。
不等他多说什么,林轩便让人带着容娴前往警局。
“若你妹妹是无辜的,等查清楚后,警局自会放人。”林轩留下最后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偌大的房间一片安静,陈晴不敢相信道:“警察一定是误会了,小娴怎么可能会出那种事情,她才多小啊,不可能会催眠别人。”
容玦垂头没有说话,他心中隐隐猜测,这些事情恐怕真的跟妹妹脱不了关系。
“推我回房间。”容玦沉声说道。
他必须想办法将妹妹救出来,若实在不行,哪怕自己前去帮妹妹自首认罪都行。
警局内,容娴第一次被人审问,这种境况令她又好奇又感兴趣。
见林轩带着安菲坐在了对面,容娴微微垂眸,没有出声。
安菲拿着笔在一旁做笔录,林轩带着他特有的冷淡说:“容娴,七月七号中午,你在哪儿?”
容娴想了想,说:“出门买荔枝。”
“你们小区外就有卖的,为何你要跑那么远?”林轩继续问道。
他在吕小姐用餐的酒店外查到了一段监控,将容娴与吕小姐都拍到了。
尽管二人只是擦肩而过,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容娴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装模作样的悲秋伤春道:“我是一个瞎子,碰到了一个不怀好意带着我绕圈子的司机,这很难理解吗?”
她的说法合情合理,林轩也找不到什么漏洞。
他目光审视的看着容娴,又问道:“七月二十日到七月二十五日之间,你每天都会在赵氏集团对面的咖啡厅喝咖啡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