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霆的吐槽，让丹特丽安愣了好好半晌。

    然后女魔神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排名不代表实力……排名！……魔神的排名，能算数吗？”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亚斯塔禄大姐也才排名第二十九”，什么“……的说（1）”之类，引得叶霆哄笑起来，现场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

    虽然被叶霆调侃了一番，但丹特丽安对叶霆的要求仍然心存怀疑。

    “说实在的，你的请求确实很的我的心意啦，但是，你确定要提出这样的要求吗？”

    “作为凡人，你可能不知道，十万三千本魔导书是什么概念，那可是上千位各种各样的神明力量和奇迹的显现，我能收集那么多的魔导书，可都是亏了一次漫长的远征，唯有那种无止境的神战才能让那么多神祗智慧的结晶全都集结于我手……如果你的目标真的是收集九十万本魔导书的话……对于一位凡人而言，那是即使是十辈子也无法达成的伟业呢！”

    “所以，了解了这一切，你依然要和我立下这样的誓约吗？”

    丹特丽安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凡人，严肃的向他提出了问题。

    作为魔神，她确实察觉了眼前人一部分的不凡，可即使如此，她也不相信所谓九十万六百六十六本魔导书真的是他的目标，在她看来，能够提出这样一个数字，要么是因为眼前的人不知天高地厚，不了解目标的难度，要么这本身就是个玩笑。

    然而，面对她的质疑，这位凡人只是简单的摇了摇头。

    “你太小看我了。”叶霆说道，“我承认，比起你们这些魔神，我不过只是凡人，可是凡人与弱小无能并不是等价的——最起码，这拘束了你们这些魔神的戒指，正是我的杰作。”

    “你……你说什么？”或许是因为这个消息过于惊人，或许是因为饱受封印之戒的苦，丹特丽安听罢，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

    “这这这这讨厌的戒指居然是你这个色猴子制造的说！怎怎怎怎么会这样？”

    看来对于魔神而言，封印之戒的存在确实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存在呢。

    “要不然，我怎么能够把你们和其他魔神分离开来，成为你们新的役使者呢？”叶霆一脸微笑的道出了证据。

    “……好吧，作为区区凡人，能够制造出能够稍微困扰我的魔法道具，你确实足以自豪了呢。”

    好不容易，丹特丽安终于承认了叶霆的实力，一边傲娇的憋出一句夸奖之词，一边优雅的提裙向叶霆行了一礼，然后说：“那么，以魔神的身份，我，但他林，承认你为我新一任契约者，我的钥匙，书架的大门将永远为你开启——”

    随着丹特丽安的誓约，虚无的锁链突然从她贫瘠的胸口出现，向叶霆射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叶霆并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反应，眼睁睁的看着锁链朝自己飞来，然后没入自己的胸口。

    随即，一个钥匙的符号在他的胸口一闪而没。

    叶霆的反应让丹特丽安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那么，念吧，那句出现在你心中的话。我赐予你开门的权利。”

    丹特丽安以平稳的声调说道。

    指尖移向黑衣领子，少女将上衣大大拉开至胸口。

    露出了有着纤细锁骨的白嫩肌肤。

    少女胸口上埋着一个大锁，那是个粗糙的陈旧大锁，被黑色皮革项圈及银色锁链所缚，就埋在她平坦胸口的正中央。

    叶霆点了点头，仿佛对着公主宣誓的骑士一般，又像是正唱诵唱着咒文的魔法师——

    “吾之所问，汝为人乎？”

    回应他的呼唤，妲丽安如此回答。

    沙哑的声调宛若历经长久岁月的古物。

    “否，我乃天——我乃壶中之天！”

    然后，周围的一切在一瞬间产生了变幻。

    原本置身于耶路撒冷中旅店的一间简陋的房间，但是转瞬之间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图书馆。

    图书馆几乎是一望无垠的，以着叶霆和丹特丽安为核心，高高低低的书架错落有致，一圈一圈的围着他们，矮的书架只有一人高，但最高的书架甚至直达天际，甚至还有不少书架悬浮于高空之中。

    书架的材质模样也各不相同：金属的、石制的、木制的、竹制的……而且各有各的样式，大理石为材质，遍布各种浮雕的显然是希腊风格；风格粗犷，花纹曲线繁复的木质书架来自北欧；整块巨石上列满一排排象形文字和侧面人像彩绘的是埃及的书架……

    这些书架以着恒定的速度不断沿着弧形的轨迹旋转着，就仿佛是绕着二人公转一般。

    每一个书架上都几无空位，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叶霆放眼看去，就看到了诸如《至高调理冥想书》、《忘却之书》、《斯堤克斯的盾之书》、《神的雷槌》（《乌加里特粘土板文书》）、《刻印之书》等等……

    书的内容横跨了北欧、琐罗亚斯德、奥林匹斯、迦南以及许多不知名的小神系，可谓是应有尽有。

    而以叶霆的眼里，隐约看到，这书架几乎是无穷无尽的，而在更远处的书架却大多空空如也，等待着被书籍所填满。

    这里是热爱知识和书籍的人的至高天堂，是大多数法师梦寐以求的所在，身处无尽的书架和书海之中，面对这无尽知识的宝库，甚至能让人产生一种迷惘的感觉。

    不，这并非什么感觉，而是事实，因为这无穷无尽的书架的摆放和样式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加之所有书架都处于不断运动之中，身处这些书架之中的人很容易迷路。

    这既是图书馆，也是迷宫。

    这，就是丹特丽安的书架，这就是丹特丽安的图书馆。

    “欢迎来到我的‘壶中之天’，我的‘主人’。”

    提着裙角向叶霆行了个礼，丹特丽安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

    PS1：“……的说。”其实是丹特丽安的语癖。

    PS2：《至高调理冥想书》：是北欧神系瓦尔哈拉的神厨安德赫利姆尼尔的著作，北欧神话中英灵殿的英灵们每天享用的野猪肉和羊奶蜜酒就是这位神厨的作品。

    《忘却之书》：和忘川有关。

    《斯堤克斯的盾之书》：斯提克斯是俄刻阿诺斯之女，大洋神女之一，算是科尔基斯之王埃厄忒斯的姑姑，美狄亚的姨奶奶，因为掌管的河流是誓言之河，所以也是誓言、复仇女神。

    《神的雷槌》（《乌加里特粘土板文书》）：是古腓尼基人的作品，赞颂的正是雷神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