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1章 信仰

    “刚才的一幕，你们都看到了。”

    望着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德莱尼们，伊瑞尔稍微整理了一番思绪就开口了。

    “你们猜得没错，刚才我们看到的正是伟大的纳鲁，曾经帮助我们逃出阿古斯的圣光的代言者之一，而这一位的名字叫做‘克乌雷’。”

    这个名字一说出口，立刻有好几人露出了“原来是它”的表情，显然对于克乌雷这个名字熟得不能再熟了。

    毕竟那可是为了帮助德莱尼人逃离燃烧军团魔掌的大恩人。

    接下来，伊瑞尔告诉他们，克乌雷确实选择了她作为纳鲁交涉的对象，就如同万年前他们选择了维纶一样。

    然后她就将有关沃舒古，有关当年飞船吉尼达尔的坠落的，被主教议会所隐瞒的真相告知了他们。

    当初因为沃舒古被兽人当成了圣地的缘故，维纶为了避免德莱尼和兽人的冲突选择了对于当初的事实予以隐瞒，但如今真相终于大白于德莱尼们眼前。

    因为这些德莱尼人不少当初亲身经历了这一切，能够和伊瑞尔的描述相印证，因此他们立刻相信了伊瑞尔的话。

    而后，伊瑞尔转到了德莱尼人们最感兴趣的话题。

    只见她伸出双手，在身前摊开手掌。

    在她的左手中，金色的圣光宛如花儿般盛开，与此同时，她的右手中出现了一朵暗影的黑莲。

    “那……真的是暗影之力！”

    “伊瑞尔大人居然能够同时掌握这两种能量！”

    “太不可思议了……”

    这场景对于德莱尼人们实在是太过难以置信，以至于他们纷纷惊呼出声。

    数万年来的固有观念让他们将暗影视为绝对的邪恶，谁能想到代表了善与恶的两种能量会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手中呢？

    不过，考虑到刚才他们是亲眼看这纳鲁将暗影之力输入伊瑞尔体内，并没有人因此对女孩发出质疑。

    “你们说得没错，现在的我同时掌握了圣光和暗影的力量。”女孩点了点头，继续道，“一直以来，我们都认为暗影之力是宇宙中邪恶的化身，至少纳鲁是这么告诉我们的。但是刚才发生的一切颠覆了我的认知——代表了圣光的纳鲁居然将暗影之力赋予了我。我相信你们也是一样，不敢相信这一切，为什么纳鲁居然掌握了暗影之力。”

    “很遗憾，你们所看到的确实是事实。我们崇信了圣光上万年，却一直没有真正搞明白，圣光到底是什么，我们只是单纯的信仰它罢了。”

    “但是就在刚才，作为圣光生物的克乌雷大人终于将有关圣光的秘密告诉了我，而接下来我将向你们展示圣光的真正秘密。”

    而后，伊瑞尔将叶霆之前所作的圣光和暗影试验在所有人面前做了一遍。

    圣光和暗影在相克的同时还能相生，圣光和暗影并非绝对的对立——

    这样的事实对于在场的德莱尼人们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和当初的伊瑞尔一般，许多德莱尼人甚至有了信仰破碎的趋势。

    就在他们被惊得怀疑人生的时候，伊瑞尔趁机将叶霆当初教导她的那一套理论拿出来，向这些人生观破碎的可怜人传播起属于她的圣光和暗影之道。

    也就是无论是人还是种族都不能仅仅有着单纯的善的一面，恶的一面也是必须的，否则如今德莱尼人遭受的苦难就是代价。

    比如对于种族而言最重要的是存续，而非单纯的善和恶。圣光的善之道固然美好，但却需要暗影的恶来捍卫。

    就连叶霆说秃噜嘴的：“躬耕于黑暗，却侍奉于光明。”的话都拿出来了。

    伊瑞尔的传教无疑是成功的。

    光暗相生的理论让德莱尼人三观破碎，陷入了对于自己，对于一直以来遵循的“圣光之道”的怀疑之中，而伊瑞尔的“光暗之道”，或者说“平衡之道”及时的被摆在了他们面前，成为了他们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人是一种很坚强的生物，在有着足够信念的情况下，即使是死亡也无法吓倒他们。

    但人同时也是相当脆弱的，在信念破碎的情况下，即使肉体没有任何伤口也阻止不了人的崩溃。

    这些迷惘的人如同落水的人一般，迫切需要什么作为支柱，于是伊瑞尔及时向他们伸出了名为“平衡之道”的绳索，将他们拉上了岸。

    无疑，比起相对极端的“圣光之道”，“平衡之道”更符合现实，也更容易被人接受，尤其是这些德莱尼人。

    再加上纳鲁的背书，以及放在他们眼前试验。

    当下，几乎在场所有的德莱尼人都宣布了对于“平衡之道”，或者说对于伊瑞尔本人的笃信。

    伊瑞尔并不知道，并非所有人都有和她一般的天赋，能够完全理解有关圣光和暗影的真意。

    “懒于思考。”才是大部分人中的常态。

    道德、政治、社会、伦理……一切的一切对于人的大脑而言实在是太复杂了，因此人们需要一个更简单直接的东西来作为他们的标杆，作为他们赖以遵循的标准。

    正是因为如此，信仰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才会在人类中如此泛滥——即使在科学大行其道的现代，也有许多人迷信着名为“科学”的神教，一句“研究表明”就能让他们对于某种观点坚信无疑。

    在这方面，德莱尼人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

    伊瑞尔以为她成功的将她相信的“平衡之道”传播给了更多的人，但唯有叶霆清楚，那些德莱尼人并非真的理解了“平衡之道”，他们只是相信了说出了“平衡之道”的伊瑞尔本人罢了。

    他们相信纳鲁是正确的，他们相信拯救了他们的伊瑞尔是正确的，他们相信眼见为实，他们觉得伊瑞尔的“平衡之道”听起来挺有道理。尽管不知道有什么道理，但他们就是得出了“平衡之道”才是真理的结论。

    而向他们揭示了“平衡之道”的伊瑞尔自然是掌握和诠释了真理的人，是他们追随的对象。

    一如十三门徒追随圣子，十大弟子追随佛陀，七十二贤追随孔丘。

    信仰就是这么个神奇的玩意儿，只需知其然就能生效，根本不必知其所以然。

    被带进沃舒古的德莱尼本身就是之前感应到克乌雷呼唤的人，要么有着潜在的圣光天赋，要么曾经是牧师和圣骑士，只不过在被俘虏之后失去了圣光之力。

    对于“平衡之道”的信仰当下便让在场的德莱尼们重新获得了力量。

    在场的二十四位德莱尼，十二位觉醒了圣光之力，另外十二位却得到了暗影的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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