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欢腾的场面还未结束,双方干部先是打了一阵嘴仗,接着就两个队弟兄整队比赛作风,拉歌式的高唱队列歌曲,都想用歌声鼓舞士气,压倒对方。
“行了,行了,都别唱了,咱们这是带着敌情带着战术背景的奔袭,不是攻山头,想拉歌搞歌诵比赛回院里礼堂玩去,现在敌情还未解除,双方‘实习连部’成员马上到我们这受领任务。”领错路的战术胡教员和其他几个教员也气喘嘘嘘的爬了上来。
队里的“实习连长”王厚忠和几个实习指导员、副连长、副指导员赶快命令大家疏散隐蔽,他们则猫着腰向教员运动过去。
“据上级通报,南犯之敌蓝军第九机械化步兵旅攻占马县后,企图向虎城进犯,遭我当地军民奋勇抗击,被迫于17日07时00分在驴村转入防御,我当面之敌为蓝军第九机步旅先头第一机步营第一机械化连红军第三十二团在上级编程内,配属师152加榴炮二个营、师工兵营、师防化连在东山嘴子(座标)、西下洼子(座标)、南泥岗子(座标)地域隐蔽待机,准备歼灭驴村防御之敌”
胡教员将现地地形、方位方位物简单介绍后,又明确敌情、我情等演习情况。几个“实习连队干部”听的迷迷糊糊,尤其“连长”王厚忠更是找不着北,半天没在地图上找到驴村位置,甚至连已方的展开地域也不知哪里,都是走了一夜又“攻山头”累糊涂了。
打仗可不管你有多累,指挥员什么时候也不能迷糊,还知己知彼呢,王厚忠不知己,更不知彼,除了驴村,南泥岗子、西下洼子居然找了十来分钟,甭说东山嘴子了,自己的嘴在哪都说不清楚。实习指导员徐学雷更不用提,要不是我和林小天一直架着,连这山脚都到不了,更别说上山指挥打仗了。后来,我在图上仔细研究一下,那晚我们的行军距离应该在一百七十里以上,而且有一百里以上走的是山路,超过战争年代的强行军距离。
严重的贻误战机,几个“老班长”的表现快把战术教员们气出病来。
战术理论教研室的孙主任也来到现地观战,又是不请自来,把战术动作教研室的教员紧张够呛。心说“狗拿耗子,多管嫌事,咱们搞综合演练,该你们战术理论什么屁事?”
孙主任本来只负责参观演练的最后一天“四院校联合演习”,并没有什么指导任务,可他是个闲不住的人,总想把理论和实践好好结合。这会儿上了山,看到我们队王厚忠等几个实习连干的拙劣表现,立马气个半死,眼睛四处学摸,那个“孙子”呢?
“哈哈,小‘孙子’怎么背机枪了?得赶快升官啊,我可想看看你的战术指挥怎么样,论文写的好,理论研究的明白,更要有实地指挥的实践。”孙主任对我欣赏青睐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过一口一个“小孙子”让俺觉得非常别扭。
“穆童,你上去当连长,把王厚忠替下来,别让他在那丢人现眼。”队长看来是急坏了,见到孙主任在场,也算给领导个面子,一下将我连升三级。
几个战术教员也正有此意,一拍即合,立马把王厚忠他们几个扔到一边,也不照顾几个部队生老党员的颜面了,说换就换,一堆全换。我和林小天分别担任连长、指导员,钱仕虎、陈大脑袋也混上了副连长、副指导员。
换手如换刀,什么老将出马一个顶两,纯属胡扯,我们“新生代”出马一个顶仨,迅速判断情况,定下初步决心,然后组织实习排长们现地勘察定下决心。
口述战斗命令极为精彩,不象他们那伙人总是照着稿发言似的指挥打仗,咱是拿着树棍制成的简易教鞭,对着几分钟就堆好的现地简易沙盘,把主攻方向,接敌路线,冲击动作,兵力兵器的配置运用,配属及加强火器分队的使用,二梯队的跟进时机,以及后勤保障等战斗命令评书似的说的滚瓜烂熟,稍稍不足的是,有演讲的嫌疑。
林小天的战场动员也大胆创新,并没有过多的喊些空话、口号,而是紧密结合战斗命令,对我的指挥做出有效的补充,并大胆提出合理建议,让旁边的孙主任、队干部及战术教员们点头称许。
“步兵连对野战防御之敌进攻战斗”演练科目在我和林小天等弟兄的率领下完成的很好,从组织战斗到战斗实施没有出大的差错,还有很多战术上的创新,大家皆大欢喜,一致认定,不再搞什么“竟争上岗”,这套班子直接担任一周后“四院校联合演习”主攻步兵连的“实习连干”。
再露一把脸,自是一阵兴奋,属于狂喜之类,把走了一夜的疲劳全部忘于脑后,那时如果再让我背着机枪走一夜估计都没问题。
下山的时候,孙主任把我叫住,简单表扬几句又诚恳的挑了些小毛病以及以后注意的问题等等,最后又小声询问我看那对象合适不,到底怎么打算的,最好给个痛快话,身为军人马上就要当指挥员了,这点事用不着拖泥带水,人家女孩子对你很中意,女方家长很着急,都打来好几个电话催问了。
“主任,真的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了。”
“我靠,有女朋友怎么不早说?还上人家见什么面?”孙主任也被俺逼出了“靠”。
“实在对不起,主任,您给我介绍那会儿,我和原来的女朋友闹矛盾黄了,可不长时间以前又死灰复燃了”
“妈的,早说啊?还死灰复燃。好了,此事就算过去,好好干工作,当叔叔的不会跟你这个‘小孙子’一般见识,以后还有别的事找你。”
天啊,还要找我?一定是给俺“穿小鞋”吧?这叔叔和“小孙子”到底怎么论的辈啊?哎,考虑什么也没用,咱是把这大贵人得罪喽。
午饭在山下吃,队长命令原地休息二小时,等着进驻老百姓家。
困意袭来,虽有钢铁的意志,但身体毕竟都是肉长的,不一会儿的功夫,弟兄们就横七竖八的倒下睡着了。
我没有再挖坑铺塑料布之类的搞什么露营,时间短,弄那些太费事,也不管地有多湿,反正头天被子已经受了潮,用不着穷讲究。我把被子打开卷成筒状,在下边用背包绳系上制成简易睡袋,人钻入袋中,脑袋留在外边。
山风较大,头被吹的发晕,只好将防毒面具拿出来,将过滤盒取下,戴在头上防寒。
一个哥们儿从我头上经过,可能是去“放水”,不小心踩了我的脑袋,死疼死疼的,可那时已经彻底没劲了,连骂一声的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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