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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三个排长
    <b></b>                  洞里的生活让我们几乎成了野人,除了赤身露体,头上那几根毛也越长越长,和我们以前高中时期的“大长头发”还不一样,以前是有型有款的“大分”,使劲一甩就会自然的遮住半张脸。如果轻轻一甩或者潇酒的用手往一侧一抹,将锃亮的脑门露出,一个牛逼小伙的形象就会赫然而立。现在不同了,头发跟长毛狗一般,都是胶粘胶粘还带着卷,我都奇了怪了,怎么会变异了?咱他妈可不是混血儿。想玩个潇酒是不可能了,使劲抹也只能一根根竖起来,压根看不出“大分”的效果。多年以后看了一界世界杯才发现,敢情“贝克汉姆”那中间粘住往上竖立的头型居然是剽窃咱们洞里弟兄的。

    连日无战事,大家多少有点放松了警惕,林小天还领着几个战士在一处较隐蔽的洞外小空场跳起了迪斯科,当时前线很时兴那个,叫什么“战地迪斯科”、“老山迪斯科”、“猫耳洞迪斯科”,反正不管叫什么名,都是在那七扭八扭的晃荡着屁股。林小天光吧出溜的扭动着身体,玩呼啦圈似的浑身八道弯,别说还真有点“土风舞”的味道。

    我当时还很纳闷,扭屁股也能时兴?还能兴到军营,兴到前线?只知道老外多少年前就没事闲的瞎扭。后来听来采访的随军记者说,后方的同龄人都在跳,都在玩命使劲折腾,都快把屁股扭上了天。

    我很快就想起了那位驻华武官夫人的碾盘屁股,那要是扭起来会是什么效果呢?

    屁股上的事还没捉摸完,我和几个弟兄的“烂裆”还没治好,敌人已经撅着屁股往我们哨位上开摸了。

    敌人的特工还是很厉害,我军进口的炮位侦测雷达就被他们一个特工组隐蔽潜入境内,只半个小时的功夫就给炸毁了,他们还从容的在我雷达兵的帐篷门口设置了拌雷和定向雷。

    我们连的三个排基本上按照陆院教科书的示例,摆了个前三角阵形。在我连防御地域内正好是三个小高地,于是连长定下决心,一个排一个高地,成品字型配置,配属的迫击炮一个排配置在阵地纵深内一个小洼地,两个重机枪班分别配置在一号、三号高地,两门无炮也跟重机枪一样配置,另外从各排各抽出一个班当预备队,前沿前也按教科书的规范设置了防步坦混和雷场和以三列桩铁丝网为主体的障碍场,防御态势就这么形成了。

    按理说这种布阵的方法也没什么大毛病,互为犄角,互为支撑,留有一个排的预备队,保持防御的弹性,一切看似无可厚非,防御决心及部署上报到营、团后迅速得到批复,说明此防御部署符合上级意图。

    我和林小天上来后,也看了看地形,心里也捉摸了一下,如果我们是连长,该如何组织防御?捉摸来捉摸去,估计也和连长的摆兵布阵差不多,肯定都是前三角配置。那地形不会改变,如果不是一号高地向前突出,肯定都会摆出最常见的后三角的防御阵形,现在既然有一号高地突出于前,那么就把它当做连主阵地的最前沿,随时保持对敌监视,战斗中也可逐次消耗敌人,为我纵深内防御争取时间。看来我和林小天尤其是我研究了那么多战术,遇到实战还有纸上谈兵之嫌,也觉得前三角配置没什么问题。

    问题恰恰就出在这个地形上,三个高地从外观上看,标高相差无几,地幅几乎同样大小,从哪方面看都差不多。其实差的太多,尤其左翼那个高地,紧贴着高地左后侧下方就是一条深沟,沟内植被茂密便于隐藏兵力,也可被敌人利用为向我冲击的通道,尽管路不好走,但对敌方特工来讲并不是什么上天入地的难事。

    当时连长在组织防御的时候,也有人提出不同意见,他就是我们排的排长陆永谦,陆排长当时就提出了左翼高地容易被敌人利用深沟偷袭的问题。连长仔细查看了一下地形,觉得那沟太深,地形过于复杂,除非能飞椽走壁,普通人实难攀爬上来,而且我们火力占绝对压倒优势,一挺轻机枪架到沟口就会让敌人有来无回,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相反我阵地右翼的三号高地面向敌方斜面的地势较为平坦便于敌人冲击,于是集中主要兵力兵器于右翼,主要防御方向也定在了右翼。

    陆永谦保留了意见,我和林小天上来后也算发现了一点这方面问题。尽管战士们叫我们排长,可咱们仅仅被当成战士使唤,并没有排长的权利。即使有排长的权利可并没有对连长的排兵布阵觉得有何不妥之处,不象陆排长提出的“抛弃教科书式的布阵,将防御重心左移,主要防御方向定在左翼”那么有见的有实战的前瞻性。事后证明这位比我们高两届的陆院师兄在战术方面确实有过人之处,可惜当时大家都迷信连长的指挥才能,没有认真考虑这位日后成为我军一名高级指挥员的陆排长所提出的合理建议。

    连陆排长都没拧过连长,我们又算什么呢?当时谁也不会想到敌军特工的作战技能如此之高,几乎鸟都飞不上来的地方,他们能在夜间爬上来十几个人。

    陆排长对我和林小天始终没给过什么好脸。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我们发现此人并不是对我们有成见,他对谁都是一付高高在上的感觉,说白了就是拿架子装逼。战士们都不愿意和他接近,有事没事的都一口一个排长的找我和林小天,看来我们在排里的威信明显高出陆永谦很多。

    陆排长还是那付不苟言笑的老样子,跟谁都没话,整天一个人呆在洞里看着地图冥思苦想,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高深莫测,让人难以捉摸。

    爆豆式的枪声果然在连防御阵地的左翼响起,而且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我在梦中被枪声惊醒,本能的摸到枪,大声对洞内几个弟兄喊着“快起来,有敌情。”

    弟兄们也迅速抓起枪,反正那时大家光腚都习惯了,倒也省事,纷纷赤身的跃出洞外。

    “四班,跟我来,赶快占领阵地”听出来是林小天的声音。

    “三班,跟我来”是我的声音。

    “都别瞎吵吵,我是排长陆永谦,大家不要慌,不要盲目开枪,不许弄出亮光,不许暴露目标;二班跟我占领阵地,三班、四班原地待命。没我的命令不许乱动”全排只有陆排长一个人穿戴整齐,在那个时刻还能保持严整的军容实属不易。

    陆排长冷静果断的下达着一道又一道命令,战士们那一刻就象找到了主心骨,纷纷竖起耳朵听他的命令,迅速的做出动作执行他的命令,我和林小天也跟战士们一起行动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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