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蓝抚琴的手指没停,“回来了么,挺快。”
“是的,小姐。所以三小姐去蓉城显然不是因为时疫一事而去的。何况蓉城的时疫,消息几乎完全封锁。她也不可能得知消息……”
“呵,”凌若蓝冷笑了一声,“她既然是和锦衣卫的人一起出发的,知道蓉城时疫并不奇怪。”不过,这么快回来,倒是有些耐人寻味了。只是,不管她去蓉城的目的是什么,“既然她提早回来了,你带着碧荷把事情办利落点。”凌若蓝轻描淡写又落下一个琴音。
冰月恭敬道,“小姐放心,奴婢必定办得干净利落。”顿了顿又有些担忧的开口,“三小姐买回来的婢女可否要查一下?那人奴婢远远看了一眼,整个人不显山不露水,很有几分沉稳。”
凌若蓝轻嗤了声,一个婢女而已,她还不放在眼里。
凌婧在她眼里,也只不过仗着一身医毒之术。可这世上有能耐有本事的太多,见过有谁不死的?
凌婧,不会例外。
别说带个婢女回来,她凌若蓝要弄死她,她就算是带支军队回来,她一样可以弄死她。
眼下,倒是有另一个婢女的事值得注意。
“素衣身上的蛊,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三小姐前天晚上带着素衣去了城南悦来客栈,再出来时,素衣就能自己活蹦乱跳了。想来,蹊跷都在那悦来客栈里。”
冰月说到这里,“小姐,城南悦来客栈有这样的能人,且和三小姐有关系的话,我们这次行动,只怕也无法瞒天过海。我们要不要再去探探城南悦来客栈是什么人,能否拉拢?”
“不必。能短短时间解蛊的人,岂是那么好拉拢的。我们也不用去招惹。”
“奴婢明白了。”冰月又回禀另一件事,“柳夫人的死因奴婢让人悄悄查了,虽然死得很蹊跷,但却没查出任何蛛丝马迹来。小姐,您说会不是三小姐……”
凌若蓝冷笑一声,“查不出蛛丝马迹,那就不用查了。左右爹也不想在这件事上深究下去。”柳氏这种只有点小聪明的东西,对她来说也没多大作用。才刚爬上平妻的位置,尾巴就翘起来,就算这次不死,她也不能让她活。
一曲终了,“医会赛只有三天时间了,你只有三天时间。”
冰月恭敬点头,“奴婢必定办妥。”
再说这边清风阁里,百里绯月洗漱完毕,小睡了一觉起来,素衣已经一副和姽婳相当熟的样子了。
看那个热情劲儿,自然没认出来眼前的姽婳就是当初她横看竖看都不相信的椿善。
百里绯月看了眼天色,带着素衣和护卫照例出门去买药材。
眼看医会赛举办在即,现在街上已经热闹到了水泄不通的程度,各种做生意的摊贩也是川流不息。
素衣一边下意识护住百里绯月胳膊,一边不可置信感叹道,“这哪里又钻出来这么多人啊!我都不晓得,我们大景光学医的都有这么多!”
百里绯月正要说这里面也不全是学医的,还有来参加春闱考试的学子,才刚张开嘴,前面一队东厂的人杀气腾腾打马而来。
街上的人一阵惊慌奔避,东厂的马队过去后,半晌,街上的人才缓过来气。
有人哆嗦的开口,“这又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刚刚午膳时候,前几日在春和园刺杀东厂督主段大人的刺客去刑部投案自首了。这些东厂的人应该是赶往刑部去的。”
“啊,这投案了不就是一个死吗……”
“听说那人是南边的人,以前家里因为获罪,家人处斩是东厂段大人下的手。那人因为那天没在家逃过一劫,自己虽然没有武功,却请了飞檐走壁,踏雪无痕的绿林江湖高手去春和园刺杀段大人。现如今段大人已经死了,那人报了仇,没了牵挂,来投案不奇怪啊……”
“真是没想到。不过能杀了东厂大人的绿林好汉,那得多厉害……”
“那可不,听说身高两丈有余,眼如铜铃,脸若银盆,力大无穷。两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一头小牛。但是这来投案的雇主不交代的话,那样厉害的人物,怕是抓不到了……”
啧啧。
所以说,流言这种东西不可信了。
百里绯月听着他们形容杀了段容的‘绿林高手’模样,觉得那不是人,那是怪物吧。
不过,那晚那些刺客还真是拿钱消灾的不成?
这个到和她关系不大,有人投案,这案子一结案,对她来说,怎么也算是件好事。现在就要找个时间去把素云安排送出京都,医会赛之前就算了,这个时候她去找上官洵,时期还是太敏感了点。
一行人买了药材,百里绯月脚下徘徊了一下,她心底还是有些担心从蓉城出来的小世子的。
虽然人家那个身份要找什么大夫都找得到,但她没有亲眼看一看,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蛊这个东西,不是一般两般的大夫瞧得出来的。
而且,也具有潜伏性。
但总不能自己跑去摄政王府吧?
她可没兴趣撞见长孙无极!谁知道他有没有从蓉城回来!
算了,要真是小世子有事,相信萧然也会来通知她。
转而又觉得自己这状态真的是不对劲儿!
靠!
难道就因为那小屁孩前天幽灵一样跟在她身边大半晚上,给她送药这么一个事,她就放不下他了不成?
他去了蓉城,她不管不顾立刻追去蓉城,就因为担心他安全。这个就不说了,她毕竟欠了那小屁孩的情。
可现在人家回来了,她还是担心他身体!
微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
她和这孩子,还是不要太深切接触过多了。
再说此刻摄政王府,被百里绯月担心身体的小世子长孙情。
正在自己房间里面壁思过。
是的,虽然没有被关起来,没有人看守,却一声不响对着墙壁,伺候的人根本不敢来这院子。也没有伺候的人敢来这院子。
但小娃娃一点也没有投机取巧耍滑的意思。
从早上回到摄政王府,到现在几乎晚膳十分,一动不动。
一个五十多岁微白胖的贵妇人带着侍女嬷嬷匆匆而来,一眼看到屋子里面壁的小娃娃,当即心疼得眼眶一红,“小世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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