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臣看着这位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是典型的农村人,面容普通,皮肤黝黑,手掌粗糙,显然是农活做的很多。
“二叔,你怎么在这?大半夜的,祭什么祖?要祭,也得明天祭嘛!”左臣说着,缓缓走到近前。
眼前这中年汉子是四队的刘二叔,据大伯说,这刘二叔与他们还沾亲带故的,当年的被刘家抱养,成了养子,但身上流的血,却是他们左家的。
所以,左臣见了,得喊一声二叔。
听到左臣问话,刘二叔眼中闪过一丝悲意,看着左臣,轻轻叹了口气。
刘二叔摇着头,沉声道:“本来已经睡下,却不想,老祖托梦,说是风水不好,需要迁坟,这才来祭拜一番……”
刘二叔说着,又像是想到什么,忙看向左臣,开口道:“对了,臣娃子,你赶紧回去跟先哥说一下,明天准备好迁坟的事情!”
他口中的先哥,就是左臣的大伯,左先。
“迁坟?老祖托梦?”
左臣愕然看着刘二叔,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记得前世,没这一出来着?
说明前世没有这些鬼东西,如今,这个世界改变了,有些东西自然而然也就冒出来了。
指不定,真是老祖托梦……
“好,二叔,我知道了。”左臣挠挠头,看了眼刘二叔,皱着眉,又看了眼阴森森的坟地,缓缓下了山岗。
看着左臣离开的背影,刘二叔双目闪了闪,嘴角,挂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可很快,那抹冷笑转而消散,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山岗下,左臣狐疑的望了眼山上,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托梦也不至于马上就来上香祭祖吧?
再怎么说也得等到明天!
算了,这时不好说,他也不懂里面的门门道道。
只是,迁坟的事,为啥找上自己大伯?
找些青壮汉子去抬棺?
应该是吧?
左臣疑惑着,看向道路尽头那一家还亮着灯的屋子,嘴角忍不住挂起笑容。
算了,不想了,到家就行!
“汪汪汪……”
夜半时分,一声声狗叫打破黑夜的寂静。
道路尽头,一只大黑土狗像是闻到了气味,摇着尾巴,猛地冲向左臣。
“汪汪……”
大黑狗叫着,速度很快,一下就扑在左臣身上。
“嘿,煤球。”
左臣看着大黑狗,笑着摸了摸大黑狗狗头。
大黑狗叫煤球,从小养到大,对他们家的感情也是深厚,大黑狗已经记住了他气味,哪怕隔再长时间,大黑狗也会记得左臣是他的主人!
“汪汪……”
大黑狗又叫了两声,重新落在地上,围着左臣,闻着左臣身上的气味。
“呼呼……”
大黑狗吐着气,看着左臣,围着左臣打转,尾巴上的鬃毛如刷子一般,一扫一扫的。
大黑狗煤球毛发很是漂亮,大概身上是有些狼狗的血脉,毛发纯黑油亮。
煤球很大,加上尾巴,约有一米五长,已经算得上大型狗类。
这样一条狗,及有威慑力,嚎叫声震慑人心,是个看家护院的好手,这么多年来,他们家从未遭过贼。
煤球也及通人性,不会乱咬人,甚至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话语。
大伯说,黑狗通人性,你善待它,它也忠诚待你。
“走,回家!”左臣开口,摸了摸狗头,径直往道路尽头走去。
那边,是个两层小洋楼,当年建起来也没少花钱。
楼房外面没有贴瓷砖,只是用粉刷刷了一遍,这是为了防止地震再次出现,导致瓷砖掉落,砸到人。
粉刷就不会有这些忧虑。
楼房大堂亮着灯光,一道人影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当看清左臣那一刻,中年人脸上露出笑容。
“汪汪……”
大黑狗叫了两声,赶忙冲到中年人身边,围着中年人转,像是在告诉他,左臣回来了。
煤球上蹿下跳,很是兴奋,舌头吐在外面,哈着气,尾巴摇的很快。
“回来了,吃饭了没,快,坐。”左臣大伯看着左臣,笑着赶忙招呼,将左臣领进门。
左臣大伯是个看上去面容刚硬的中年人,脸上棱角分明,眼角有着经历过风霜后的皱眉,显然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大伯身材匀称,并没有发福,只是脊背稍稍有些佝偻,看上去还没左臣高。
两鬓已经斑白,显是操劳过度。
左臣大伯叫左先,在同辈中,他是最大的。
同辈人见了都得叫声哥,小辈人见了要么叫一声大伯,要么叫一声大舅。
“大伯,刘二叔说老祖给他托梦,说是坟的风水不好,要迁坟。”左臣进门随意的说着,熟门熟路的将背后背包放在沙发上。
看着周围布置,眼中,很是怀念。
五年了,他已经有五年没回来了。
“托梦?迁坟?”
左先愕然看向外面,皱了皱眉,沉默一阵,望向门外。
浑浊的双眼有些疑虑,粗糙的左手大拇指轻轻在无名指尾根与中指尾根掐了两下,又按照这个顺序,分别在食指尾根,食指一指节、二指节,以及指尖各掐了一下。
如此反复,良久,手指停顿,看向大门外的天色,迁坟?迁什么坟?看来,也只有明天去看看了。
“唉,我知道了……”
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摇摇头,没再说什么,眼中,有些还有些疑惑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