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月明星稀。
廉亲王府,八贤王与北静王对坐饮酒。
八贤王自得一笑:“我算的没错,太上皇终究还是对皇帝持有戒心。想通过贾琮,把京营重新把持在自己手中。”
北静王也是一笑:“只可惜太上皇已经无人可用,璟瑜虽有雅才,毕竟只是文人,年纪又小,战场厮杀,见都没见过,能否把武耀营纳入掌中,都是未知之数。”
八贤王点头:“那是自然。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只要有钱,几万士兵,极易招募。可是统兵之将,若无勇,则将校不服,士兵不服,指挥起来艰难无比;若无谋,战场厮杀,极容易堕入敌人圈套,导致兵败如山倒。”
北静王:“八哥说的极是,我们应当如何应对这一局面?”
八贤王略一沉吟:“先看看贾琮能否掌管一营军马,再作计较。若他能,不肯依附我们的另外几营兵马,与其让他们被冯敬骁逐步蚕食,还不如让他们掌握在贾琮手中。荣府险些被皇帝削了爵,他们怎么都不能成为朋友,太上皇也是看中这一点,这才大力提拔贾琮。”
北静王:“对于我们来说,这是极好的消息。皇帝这次操之过急了,他想助冯敬骁尽快掌握几营兵马,不惜打击荣府,却没算到太上皇会反扑。他偷鸡不成,反而把贾家推到了对立面,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依我看来,璟瑜投向我们,只是迟早的事。”
八贤王:“嗯,正是如此。且看他能否掌握武耀营吧,若不能,他只能滚回家吃闲饭。届时,我们再对付冯敬骁。皇帝想染指京营,想得倒是美,京营是我们的立足之本,不容有失。”
梨香院。
薛宝钗:“妈妈,上次你说璟瑜不如宝玉好,现在又如何说?”
薛姨妈一叹:“孩子,你的心意,我能不知?只可惜……”
薛宝钗眉一扬:“可惜什么?璟瑜官至一品,又是荣府之主,就连妈妈视为倚靠的姨妈、姨丈,不日也要搬往旧院。荣府一切大权和人脉,终将落在璟瑜肩上。”
薛姨妈握着女儿的手:“好孩子,还是你有眼光,看出璟瑜比宝玉强,妈妈不如你。可惜的是,璟瑜如今的身份太高。若你父亲还在世,他至少还有个官身,你勉强还有一些机会。但是,如今我们只是商贾人家,你如何有资格成为一品大臣的正妻?还是安安心心的等着宝玉长大吧。你姨丈,只是从五品员外郎,又不通俗务,不会赚钱,他也正需要钱财傍身,我们家钱财超过百万,你姨丈肯定满意这门亲事,你配宝玉,绝对配得上。”
薛宝钗一愕,在她心中,还从未考虑过自己配不上谁,这时喃喃说:“门当户对,真有这么重要吗?这么说来,我的婚姻,不过是一场权钱交易?”
荣府后院。
迎春、探春、惜春,共住一院。
迎春是贾赦庶女,探春是贾政庶女,惜春是东府贾珍之妹,也是庶女。三个庶女,地位都不高,不能跟宝玉和黛玉比,故而三人同住一院。
贾琮,尚是第一次来到她们院落里。
贾迎春见之一喜,迎上去:“弟弟,你怎么来了?”
探春和惜春连忙问安:“三哥哥安好。”
贾琮一笑:“来看看姐姐妹妹。”
目光一转,发现厅屋里,摆件用具之类的,跟宝玉一比,差得太多,不禁皱了皱眉。
“姐姐,你们三人,是如何住的?”
“我住东卧室,三妹妹住西卧室。惜春妹妹住厢房,她还小,天冷时,也会和我们一起睡。”
贾琮点头:“姐妹住一起,也热闹。将来惜春大一些,再分出去也不迟。只是这屋里的用具,瞧着不太体面。如今姐姐和三妹妹监管公库财务,要银子或者要物件,只管找二嫂子,她必应允。”
贾迎春眼眶一红:“弟弟,除了你,从未有人对我这般关心。”
探春和惜春,也很伤感。
贾琮安慰她们:“其实老太太也很关心你们,上次老太太不是说了么,着我有了新鲜物件,优先送与你们。这不,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来?”
晴雯连忙递上三个小小锦盒。
贾琮打开一个锦盒,露出白色表盘,黑色皮腕带,一边帮迎春戴上,一边说:“这个叫做腕表,和老太太屋里的座钟一样,可以看时间,此物在西方也极为罕见,千金不换。”
贾迎春举手一看,这腕表果然精致漂亮,戴在手上,比戴个玉镯别致多了。
贾琮拿起另外一个锦盒,看向探春:“三妹妹,学会如何戴了么?要不要我帮你?”
贾探春哼了一声:“我才不用你帮忙。”随后又弱弱说了一句:“谢谢三哥哥。”
贾琮一拍她的肩膀:“还气我上次把你画成那样啊?”
“没有,其实上次画的很好,我喜欢。”贾探春瞅他一眼,忽然眼眶一红,挽住他的胳膊:“三哥哥对我太好了,还让我管家里大事,从未有人这般待我,我有些不习惯,三哥哥,你会永远对我们这样好么?”
贾琮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那当然,我不对你们好,对谁好?有我在,你们只需快快乐乐就好了。”
“哥哥,我要你帮我戴。”贾惜春在一边拉住他另外一只胳膊,仰着头说。
晴雯见此一幕,想起自己家人,眼泪扑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