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忙碌的众人让出一条路,夏敏哲正和新媳妇儿准备拜堂,宗亲叔伯一应观礼,却没想到这时候来个异相突生。
高堂上的夏家两老笑容顿收,忙朝着女方亲眷家张望,想看看他们家怎么办事的,大舅哥此刻竟在喜堂外大声嚷嚷,这成何体统。
叶青城背起手,大摇大摆的走到人群林立的喜堂里。
夏敏哲登时瞠目,哑然错愕的忘了作何反应。
夜家老娘去世后,叶青城已有两三年未曾上过门,顾茂仪都说他是郁郁不得志放弃仕途了,加之燕家姑娘另许,他断定夜青城是无脸出来见人。
常言道落第秀才不如狗,一个无权无势的娘家,对他夏敏哲没有半点助力,他自然是要及时止损另觅高枝。
后来老娘将知春赶回家也未见夜青城为妹子撑腰,他更为酌定夜青城是失了志落了魂不打算管这事了,才赶着另外求娶。怎的眼下瞧着不大像。
在夏敏哲思考间,夜青城已经到了他跟前,抬脚一个狠踹,将夏敏哲踢倒后摔,打翻了红烛摇曳的喜案。火苗撩着红布,噌的燃烧起火焰。
人群爆发出惊叫,“着火了,着火了!”
年长有经验的管事人,冲上来一通踩踏,将明火弄熄,转头看叶青城的目光尽是不善。
“你这厮,登门入室来打人是何说法?”
叶青城不予理会,这个人不认识他,他不想浪费口水。
“四叔,这是流云镇的夜秀才。”
堂中有认得叶青城的小辈,压低嗓音给掌事人提醒,这事管不了,可别管着没管好,管出一头包。
流云镇那家的秀才兄长?
管事人方魁面色几变,打量叶青城的同时,看见了从大门里进来的水秀村赵里长,与一身新色着装的夏夜氏夜知春。
“你们……有事说事,做什么打人?”
新娘家的叔伯出来相护。
叶青城淡撩眼皮,目光紧盯从地上被夏家父母拉拽起身的夏敏哲。
“我不仅要打他,我还要告他个停妻续娶之罪。旧妻尚在,安有迎娶新妻之理?公然藐视朝廷律法,堂下30杖可见你们夏家是受得起!”
本来对叶青城横眉竖目的新娘亲众,在这番犀利言辞下,一个个愕然当场目瞪口呆。
“夏老儿,你家儿子不是休妻了?”
夏敏哲的父亲被问得一噎,见众人全都看他,老脸搁不住的涨红。
“休!现在就休!”夏敏哲的娘跳出来。
给一脚踹得病歪歪的夏敏哲找到立足点的拿起气势,跟随他娘一道附和:“夜知夏不贤不孝,三年未有子嗣,犯七出之条……”
只他话未说完,叶青城又一脚蹬了过来,踹得连人带椅子仰倒。
“你虐打发妻我尚未找你,你还来找我妹妹的不是,欺我夜家没人?”
一脚踹得尤不解气,叶青城提着两拳头,给他一通狠揍。
“不准打我儿!”
夏季氏尖着手指撕抓推搡,叶青城没防备,脖子上给拉出了血口子。
这泼妇就跟杀红眼的恶鬼似的,只管乱抓乱打,叶青城只敢避让不敢正面相对。
“咚!”
夏季氏突然仰坐在了地上,不止她迷糊,围观的人也不明白这是什么变故。
“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大哥!”
知春护鸡仔的站在叶青城身前,凶悍泼辣的半点不似她平日的温和模样。
不止看客们稀罕,叶青城也惊得眼珠子快掉出来,这还是他那个初相见时任打任骂只顾抹泪的知春妹妹?
“你……你竟然打公婆!大家都看看,她这种忤逆媳妇,公然虐打婆婆,还有没有天理!”
“这时候你倒记着你是婆婆了?你家儿媳还在那边站着呢!”
有好事的邻里故意笑话夏季氏,这空口白话的随便胡诌,是把所有人当没脑袋的傻子了吧?
叶青城和夜知春站着冷笑,夏敏哲这娘就是个蠢笨糊涂虫。
不过,有她这猪队友的一句婆婆,事情却更好办了。
娘家的亲朋一个个铁青脸,其中最年长的那位恶声质骂:“好你们的,公然操办一夫两妻,拿我们关家不当人,我要将你们告到官衙去!真是欺人太甚!瑾儿,这亲不成了,你随大伯走!”
喜堂里哄哄闹闹,新娘子那一支的人同仇敌忾,再对夏家亲眷没有半分好颜色。
“不能走,不能走!”夏老头焦急阻拦,“你们放心,我儿马上休妻,这婚还得结。”
“呸!你们愿意,我们不愿意。我们家的姑娘背不起逼走原配的恶名,你这起心不良的,休想害我关家。”
一位厉害的妇人,振振有词唾骂,引得周围乡民,一起为夏家感到没脸。
老夏家的,真是做的太过分了,祸害好人家的姑娘一次不够还想祸害俩,太缺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