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属下惶恐。”张轶摸不透蒙毅意思,刚刚消下去的冷汗复又冒了出来。
“因何惶恐?”
“属下以为…”张轶将身子伏得更低,终究还是说出真实想法,“寒阳将军罪不至死。”
蒙毅挑眉看他,却因为他低着头看不出此刻神色,这是多年来张轶第一次不忤逆他的命令。
“你也是这么认为?”蒙毅追问。
张轶自然知道他为什么要用“也”字。
“是。寒阳将军那时样子,似乎是 为人操控,刺杀陛下,并不是蓄意为之。”张轶没有改口,“而且如此便将寒阳将军处斩,寒楼将军的旧部恐要心寒。”
“好。”嬴政抚掌,“既然你是这样想,那想必其他人也都是如此想得。寒阳殿上失常,似乎的确另有缘由。若是我不问青红皂白当即问斩,也易失去军心。”
张轶双膝一起着地,沉默不语。
“那择日不如撞日,便定在三日后将寒阳问斩吧。”蒙毅起身,蟒袍上一丝褶皱都无,他却仍抬手抚了抚,“是个好日子。”
自那日中了“寸断”,又福祸相因地被秦榆将那陈年旧疾也除去了,嬴政经脉虚弱虽是先天之因,身体恢复速度却是极快。这让几日以来眉头未曾舒展的鹤玲稍稍有些放心。
“您身体已无大碍,只是这手反复挫伤,恐怕日后…”秦榆看了看嬴政脸色,还是说出了口,“不能再执兵刃了。”
对一个曾经便执干戈一骑扫平西北的人说出这句话,无疑是残忍。
“无妨。”嬴政默了一瞬,仍答得没什么波澜。然而鹤玲却看到,他放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在努力试着攥紧。
那手上表面的伤口因为敷了生肌散的缘故,已经愈合 得七七八八,只是内里的筋腱已经损伤,再使不上力了。
气氛一时有点凝滞。
嬴政察觉到鹤玲的目光,装作不经意将手收到袖里,试图打破这气氛:“看来我小时候遇到的那个算命先生说得还是准的。”
“他说什么?”秦榆配合地追问。
“他说,看我样子是个命硬之人。但不带克像,不邢克亲者,只会常遭坎坷,却总能逃出生天。就是怎么也折腾不死。”
“那可真是,大隐隐于市的高人。”秦榆一边收着脉枕,说完这话抬头,发现两人都看着他,也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妥,他抬手摸摸脸,“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没。秦大夫回房收拾一下,我们便启程吧。”嬴政实在是无话可说,如今自己耽搁了两日,护州山鬼案也不知如何,还是早些时候出发为妙。
“可你的伤…”紧接着他的话,鹤玲仍然担忧,便脱口而出。
却被嬴政打断:“不妨事的。我这不是好好的。”
为了验证自己确是没事,嬴政当即坐起身,却牵动了重创的经脉,当即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鹤玲挑眉看他,给他了这个“你在放屁”的表情。
秦榆正要出门,又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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