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不在乎了。
兰景妍拨弄柴禾,火苗上下起伏,撩过她的指头,烫出一缕焦糊。
嬴政慌忙扑来,握住一把冰雪,拢住女子指骨:“当心。”
掌心冷热交替,嬴政攥着那四根指头,似拢住冰雕玉琢的翡翠,丝毫不敢用力,怕把那指骨给捏断了。
指头上没有一丝薄茧,雪肤牵动细骨,洇出阵阵 颤栗。
兰景妍抽出手腕,耳骨染上薄红:“坐下罢,乖乖等着就好。”
嬴政心里想要听话,可哪能乖乖等着,他半蹲半坐,眼珠跟着女子转动。
兰景妍被人盯着,只觉芒刺在背。
“我生来异相,”兰景妍拢住兽皮,裹在里头瓮瓮吐息,“不愿去你那里,被人指指点点。”
“我有办法,”嬴政凑上前半蹲下来,眼眸亮如寒星,“我有办法,你随我来。”
“等等,”兰景妍攥住嬴政手腕,将人拉回身边,“鸡汤还没熬好,你再陪我等等。”
嬴政被隐形铁链拽回,乖乖坐回女子身边,兰景妍揭开瓦罐盖子,探长勺子在里面搅动,汤水一圈一圈漾开,肉香弥散开来,嬴政探过脑袋,那鸡汤里煮着不知什么叶子,闻着格外清甜。
“尝尝看,”兰景妍舀出一勺,递到嬴政唇边,“好不好喝。”
嬴政忙不迭抻舌卷过,烫的舌尖通红,呲哈呲哈漏风,硬是仰脖咽下去了。
“好喝,”嬴政胡乱点头,“最好再煮一会,腥味还未散呢。”
“腥味未散,怎么可能好喝,”兰景妍捞出勺子,将盖子贴回瓦罐,“你在耍我。”
“我怎可能耍你······”
磕磕绊绊,齿尖咬上舌头,心道自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说什么都不对做什么也是错的,倒不如乖乖窝着,脑袋扎进土里算了。
“逗你的,”兰景妍掀开半面皮毛,懒洋洋打个哈欠,“天寒地冻,为何不来暖暖。”
为何······
不来······
暖暖······
女子那身皮毛下只着单衣,大半肩膀并锁骨露在外面,盈白肩头圆润如玉,白的晃花人眼. .........
嬴政喉结滚动,胡乱咳嗽两声,一双腿却不听使唤,带着他走向女子,钻进皮毛下面。
他眼珠黏着脚尖,硬邦邦如块石头,半晌不敢动弹,兰景妍倒是怕他冻到,掀起半面皮毛,将人裹得更紧。
“你怕什么,”兰景妍道,“羊羔尚要抱团取暖,你我又有甚么不同。”
“我,我不是羊羔,”嬴政懵头懵脑,“我没长毛。”
兰景妍怔住,探出一条手臂,手背贴在嬴政额上:“阿政,有人说过你······憨憨的么?”
“没有。”
“你呢,我看你身上没有疤痕,爷爷待 你好吧?”
“爷爷待我很好,但我身上没有疤痕,似乎是天生的。”兰景妍撩起发尾,给嬴政看她脖颈,“从前在山间打猎,曾经遇到幼虎。
缠斗一番后有幸逃脱,只是肩膀到脖颈撕开一条口子,血不知流了多少,好在林中草药众多,止血后还能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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