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州府大军来到郓城县后,徐凤梧便立即下令,将梁山兵力收缩到水泊里。
原本设立在济水、汶水的收费关卡,自然是暂时的放开了。
陈应龙得知这一情况,当场就大笑了三声,然后他派遣何涛、朱仝、雷横三人,率领五百公差、土兵、乡勇,先一步进驻到梁山镇。
郓城县城距离梁山镇,大约有小百里的距离。
何涛等人率领的土勇,自然不是那日行百里的精兵,便是日行五十里都难,不可能一天就到达梁山镇。
这第一日,何涛等人只走了二十余里,那些公差、土勇便叫苦不迭,当即只能就近寻了一处集镇住下。
这次济州再次围剿梁山,那郓城县周遭的士绅地主,那一个个都开心得不得了,就差敲锣打鼓了。
自从上次黄安大败之后,梁山就开始四处替天行道,梁山泊周遭的土豪劣绅,不知道多少被灭门抄家。
那些还幸存的土豪劣绅,每天都过得提醒吊胆,对待农民佃户的态度,那也比之前要好了很多。
梁山就像是一把刀子,直直地悬在头顶上,不把这个心腹大患祛除,他们的日子就永远也过不舒坦。
所以,这些劣绅恶霸见到官军到来,那都是非常热心的,都不用何涛等人开口,热汤热水,猪羊鸡鸭,美酒佳肴,便一一送进了军中。
何涛、朱仝、雷横都有点懵逼,看着士绅们由衷的欢喜和爱戴,让他们有种‘箪食壶浆迎王师’的感觉。
“看看,什么是民心?这就是啊!”何涛十分激动地拍着大腿。
一旁的朱仝冷眼旁观,他心里却清楚的很,这些士绅好酒好肉地招待,那是让他们围剿梁山,不然鸟都懒得鸟你。
五百多人好吃好喝了一顿,第二天众人继续行军,大概是有了昨天的鼓励,今天居然行了大概三十里。
距离梁山镇,也只有一天的路程了。
何涛、朱仝上次都吃过亏,知道梁山贼人喜欢埋伏、偷袭,所以一路上不停的提醒,生怕半路之上出了岔子。
何涛心里知道,要是这次还像上次那样,没到梁山镇就被贼人埋伏,他这个缉捕使臣也就做到头了。
可是何涛却不知道,他这一伙人的行踪,早被梁山的耳目给盯住了。
带头的是谁,有多少兵力,带什么装备,徐凤梧早就一清二楚。
这两个月多里,徐凤梧大把银子撒下去,建立了谍报堂,由他本人亲自负责,朱贵是第一个副堂主。
如今看来,这笔银钱果然没有白花。
等到一天之后,何涛、朱仝、雷横以及五百人马,终于顺利的到达了梁山镇。
与此同时,陈应龙也率领六营厢禁军,也朝着梁山镇方向进发。
不过陈应龙的目的地,并不是梁山镇,而是梁山镇西边二十里,一个叫小吴庄的集镇,这地方也是在水泊边上。
陈应龙没有去石碣村,他觉得这里是徐凤梧的老家,保不准有梁山的眼线,甚至说混进了梁山贼寇。
为了保险起见,陈应龙选择了小吴庄,这里离梁山镇只二十里,而且能和梁山镇形成掎角之势。
三千兵马的大军,还有数百车的辎重,上百艘大小船只,浩浩荡荡地行了五天,这才来到了小吴庄。
到达小吴庄之后,陈应龙立即下令,在水泊边上建立水陆两寨,同时让士卒四处巡逻,搜寻梁山贼子的踪迹。
如此用了一天多的时间,陈应龙的大寨终于建好了。
中军大寨是两个营的禁军,以及一千二百名厢军,另外有东南西北四个小寨,各有两百厢军驻守。
眼见军营都建立好了,梁山贼子还没有动静,陈应龙想了一下,觉得还是该去探测一下敌情才是。
当即,陈应龙点起一百个亲兵,带着两个禁军指挥使,一起来到了水泊边上。
一个姓吴的指挥使说道:“都监请看,远处那座大岛就是梁山,贼寇就盘踞在其中,因为周遭茫茫的水泊,那些贼人才如此猖狂。”
陈应龙在济州担任兵马都监好几年,不可能不知道梁山泊。
但梁山在水泊之北,济州城在水泊之南,中间陆路将近两百里,陈应龙以前可没闲工夫到梁山附近去。
所以,这次是他第一次来到梁山附近。
本以为这一次剿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结果陈应龙看到那茫茫的水泊,以及外边一望无际的芦苇荡,他顿时暗叫一声糟糕。
陈应龙忍不住说道:“好个险要之处,这一望无际的芦苇荡,正是贼人的藏身之处,进去只怕凶多吉少。”
吴指挥使点头道:“都监大人说的是,这芦苇荡里港汊纵横,不熟悉的人钻进去,很有可能迷失了方向。”
陈应龙能当上兵马都监,虽然算不上良将,却也不是草包一个,他顿时就明白过来,要想剿了这梁山泊,得先有一支水师才行。
当然,陈应龙手上也有上百条船,也能点起兵马杀进水泊,但他并不想这么去做,因为他觉得这样太危险了。
陈应龙早就安逸惯了,并不想去冒险,所以他做了和黄安一样的决定。
“贼子如今躲在水泊里,咱们暂且静观其变,若是贼子一直不出来,咱们再率领大军杀入水泊去。”陈应龙轻哼了一声,撂下了一句狠话。
“都监大人英明!”
吴指挥使拍了个马屁,才道:“末将以为,还是应该派遣一些士卒,去水泊里边打探一下情况。那样的话,等咱们大军攻入水泊,才不至于两眼抓瞎。”
“就照你说的做!”陈应龙点了点头,转身朝军营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