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许贯忠这番话,叫娄敏中一阵愕然,随即他急忙说道:“为何不可?我摩尼教在南,梁山泊则在北,如此南北呼应,何乐而不为?”
许贯忠摇了摇头,并不回答。
徐凤梧却笑道:“贵教与我梁山分处南北,这点不假!然而不论摩尼教,还是梁山泊,如今势力都太小了。”
“大宋有百万兵马,别的地方不说,西北禁军可是精锐,单就这一支兵马,就绝非你我能对付的。”
“结盟,是要给双方带来好处!你我此时弱小,如果现在结盟,不免有点儿戏了,如果官军征讨我山寨之时,莫不成贵教还能派兵来援?”
娄敏中一时哑口无言。
许贯忠开口说道:“等到时机成熟,你我羽翼丰满,届时再结盟不迟,此时说来实在太早了。”
方百花连忙说道:“两位说的有道理,此时我等弱小,一切都是未知数,结盟的事可以往后压一压。”
娄敏中想了想, 也只好道:“就依圣姑之见。”
徐凤梧接着说道:“虽然现在结盟不大现实,但你我双方,却可以先有生意上的往来,就好比这精盐的买卖,我们也可以直接合作。”
“我梁山八百里水泊,也需要许多战船,我正想麻烦贵教,帮我招一些船匠,还有造船的木材。如果可以,我还想购买一些现成的船只。”
娄敏中略一思索,也觉得办法不错,双方之间的合作,没必要一步到位,可以先从小的方面着手,当即也点头道:“这个没问题,我摩尼教在江南人脉广阔,只要贵寨给得起钱,这些都算不上问题。”
徐凤梧笑着道:“既然如此,两位先去歇息下,稍后我设下宴席,一尽地主之谊!”
“那就麻烦徐寨主了!”方百花、娄敏中点点头,在山寨喽的带领下,离开了这山南水亭。
许贯忠摇头说道:“这摩尼教想与我们结盟,实则想叫我们做挡箭牌,我梁山距离东京只五百余里,若果真的闹大了声势,朝廷岂能够坐视不理?”
徐凤梧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一直都不攻州夺县,就怕引起朝廷注意,我梁山不起事则以,一旦揭竿,必然要像雷霆之势。”
“方腊想用我梁山泊,去吸引朝廷的注意力,只怕是打错了主意。”
口头上一个结盟,未免太过虚幻了,如果方腊能够许诺,送几个教中高手,或者送一批钱粮,还能显出几分诚意来。
如此开空头支票,把人当傻子呢!
许贯忠接着说道:“小弟先前游览江南,也听过摩尼教的声势,在江南的确是不小,方腊的名头也十分响亮。”
“但造反绝不是说笑话,一旦开始就不能不回头,摩尼教尽管高手众多,教徒或许也悍不畏死,但仅仅靠着江湖手段,如何比得上行军阵战?”
“江南官军孱弱,禁军也好,厢军也罢,尽数不堪一击。摩尼教若骤然发难,或许能逞一时英雄,席卷上五六处州府。”
“可等到朝廷精锐一到,摩尼教一群乌合之众,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兵甲不备,兵卒不强,这些人如何能成大事?”
徐凤梧点头笑道:“许兄说的很有道理,摩尼教靠的是秘密结社,江南如今又人口密集,就算方腊明白要练兵,也找不出地方来操练。”
不见方腊传教之时,都得跑到那帮源洞,还得遮遮掩掩,生怕被当地官府知道。
时至中午,徐凤梧在山后水亭设宴,牛肉羊肉,果品好酒,摆了满满一桌子,大吹大擂的十分热闹。
徐凤梧请方百花等人入座,叫了许贯忠、史文恭、樊瑞、鲁智深、林冲、晁盖等人作陪。
见方百花的面前,也放了一个酒碗,徐凤梧当即道:“给方姑娘换杯子来。”
方百花却说道:“我等江湖儿女,就该大碗吃酒才痛快,何须用那杯子?”
徐凤梧笑着道:“方姑娘这份豪爽,不比男儿逊色。”
方百花端起酒碗,起身朝众人敬道:“早听得梁山好汉替天行道,百花虽然远在江南,心中却也十分仰慕!今日有幸结识诸位豪杰,百花便借着梁山的美酒,敬诸位一碗。”
“江南群豪的大名,我等也闻名久矣!方姑娘更是女中豪杰,当浮一大白!”
徐凤梧笑了一笑,和诸位头领一齐起身,饮下了这一碗酒。
众人再次落座,徐凤梧笑着道:“方姑娘真是奇女子,怪不得先前敢去行刺那蔡九。”
方百花闻言,不由俏脸一红,说道:“公子莫要取笑了,上次若非公子,百花不但行刺不成,还将身陷险境。”
徐凤梧微笑道:“大家都是江湖同道,路见不平,自然应该拔刀相助,可惜当时情况紧急,没能帮姑娘杀了那蔡九。”
“以后总有机会的!”
方百花摇摇头,端起一碗酒道:“上次公子救了我,百花还没来得及感谢,就再敬公子一碗。”
“好!”徐凤梧也端起酒碗,与方百花一碰。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酒宴也临近结束。
徐凤梧叫人准备客房,安排摩尼教众人住下。
这时,方百花冲徐凤梧道:“听说公子已经成亲,百花心想,能够得公子看中,嫂夫人必定是极为不凡的女子,可否为我引荐一番呢?”
徐凤梧微微一愣,随即道:“当然可以,你们都是女儿家,想必会很谈得来0 ...”
方百花抱拳道:“那今日便先别过。”
……
却说此时,已经是四月下旬了。
大名府留守兼知府梁世杰,早已经准备好了贺礼,准备差人送去东京,给老丈人蔡京贺寿,却有一件事犹豫未决。
梁世杰在宋哲宗时,曾担任中书舍人,到了徽宗大观年间,又加中书侍郎,因此都叫他做梁中书。
因为有个好丈人,梁世杰如今成了大名府知府,虽然是平级调动,但比起在东京城内枯坐,大名府却是油水丰厚,不然他每年哪来的十万贯,给他的老丈人蔡京贺寿?
这日,梁世杰和蔡夫人在后堂坐下,只见蔡夫人问道:“相公,生辰纲几时起程?”
梁世杰说道:“礼物都已完备,随时都能动身。只是一件事,在此踌躇未决。”
蔡夫人问道:“有什么事踌躇未决?”
梁世杰说道:“夫人不记得了?咱们上年费了十万贯,收买金珠宝贝,送上东京城去,谁知半路被贼人截了,至今没找到犯人。”
“就如那老虎屁股摸不得,如今有了人摸了,而且还没什么事,周围的人见了,肯定也忍不住去摸。”
“如今这生辰纲,就是老虎的屁股,去年被人摸了一回,今年只怕会引来更多贼人,叫我如何能够安心?”
“加上那济州的梁山泊,有一伙贼寇十分猖獗,这叫我更加的担心了。”
梁世杰叹了口气,去年丢了生辰纲,还没能找到贼人,叫他被蔡京骂了一顿, 今年若是再丢了,只怕又要挨骂了。
而且为了弥补去年的,这次生辰纲价值二十万贯,叫梁世杰不得不小心。
蔡夫人说道:“既然如此,相公何不派一支兵马,护送生辰纲去东京,这样一来不就万无一失了吗?”
梁世杰摇头说道:“如今厢军不济事,用禁军护送生辰纲,只怕被人知道了,又免不了来做文章。”
“而且我听人说,那梁山泊气焰嚣张,济州、郓州几番征讨,结果都是大败而归,可谓是丧师辱国!只怕再多兵马也不济事。”
“这倒难办了!”
蔡夫人也皱起眉头,只见她眼珠子一转,说道:“相公,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梁世杰闻言道:“夫人有何办法,快说来听一听!”
“这却是个瞒天过海的法子!”
蔡夫人笑了一笑,凑到梁世杰耳边,低声说了一阵,叫梁世杰越听眼睛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