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收为己用，那就是一个隐藏的祸患，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我拒绝了姚樟的拉拢，所以姚樟就打算毁我名誉。”
“当然，于我而言，姚樟也是一个毒瘤，迟早得除掉。”
姚蝶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喃喃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么多……”
她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她是不是马上就要死了？
姚蝶又忍不住眼睛泛酸，一股悲腔涌上心头。
“姚小姐，你恨姚樟吗？”阮鱼平静的问道。
这哪有女儿恨父亲的。
姚蝶迟缓了半刻，然后点头，眼神坚定道:“恨。”
就算没有今天这一出，她以后也不知会被卖给谁，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有好结果，这就是身为姚樟女儿的命运，不管嫡庶。
“那姚小姐可以帮我一个忙，换取杀了姚樟的法子，愿意吗？”
“什……么法子？”
“姚夫人很擅长调香，而据我所知，姚小姐你也会制香，从小接触，有一种越麝香，可致长期流连温柔乡的人窒息而死。不过这是一种慢性毒，长期闻着才会有效。”
“……越麝香，无毒啊，怎么能导致人出现慢性毒？”姚蝶疑惑，她从小接触香料，从来不知道越麝香还有毒。
“越麝香只对长期消耗身体的人有效，体虚肾脾都脆弱，这时候一向温和的越麝香就会急烈深入他的身体血液，长期闻会导致身体结块，淤血堵住，久了越麝香会通过血液传到心口，然后僵硬直至窒息而亡。”
“……？！”姚蝶惊呆了，结结巴巴道:“那，那现在，我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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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晚了，书房里与门客交谈的姚樟面色凝重，总感觉有什么事忘了。
“老爷，夫人回来了。”小厮在外头喊道。
姚樟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面色苍白，喃喃道:“这母老虎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门客们低头做思考状，假装听不见。
糟了，姚蝶那死丫头！
姚樟走了出去，边走边吩咐道:“你赶紧带几个丫头去那边将小姐送回去，记住威胁她不要乱说话，否则就将她卖给别人做妾，我先去前院拦住夫人，你们尽快！”
“还有，记住一定要注意屋子里，别让阮鱼那家伙溜走了！他肯定还在屋子里，时间久了他总会露出破绽的！”
小厮低下头，应声离去。
书房里的门客神情自在，抿了口茶后，从暗门里离开。
海棠园里，姚蝶低着头帮阮鱼盘发，铜镜里的女孩眉眼如桃花般迷人，垂着眼眸看手上的指甲，睫毛长而翘。
“姚樟死了，我会死么？”姚蝶低声问道。
“你不会，但是其他人必须死。”
“我母亲……”
“姚小姐，你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阮鱼看着她，眼里温和不在，只剩凉薄，“你需要搞清楚一件事，这件事你不做，我一样多的是办法让姚樟死，只不过是麻烦了一点而已，到时候你可就是死尸一具了。”
“你！”
“姚小姐，你这态度实在让人心里不安啊，”阮鱼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一颗紫色药丸，放在桌上，“吃了它，否则你现在就能是一具死尸。”
姚蝶退后一步，懊恼自己多嘴。看着一身红衣襦裙头发束在后面捆着红绳的女子，女子上扬的凤眼勾人心魄，偏眸里面没有媚气，反而多了丝冷漠疏远，翘着二郎腿，背靠着桌子，手拐撑在桌上，慵懒又不羁。
姚蝶面色苍白，突然院子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她眼前一亮张嘴就要呼叫，眼前疾风扫过，一把红炳的匕首从她脸颊划过，插进身后的床柱里。
姚蝶吓得腿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比起外面人的速度，阮鱼的速度更快，那些人还没进来救她，阮鱼就先杀了她。
更何况，姚樟要除掉阮鱼，肯定不会顾及她的安危，到时候她也必死无疑。
聪明人不再犹豫。
姚蝶慢慢站了起来，走了过去将紫色药丸仰头和水咽下，茶水是早上端来的，现在早已变得冰凉刺骨。
“叩叩叩叩。”
身后敲门声响起，姚蝶走了过去开门。
阮鱼起身拔出匕首，离开凳子，一副丫鬟的装束站在了门后。
小厮没有进屋，而是站在门外，注意屋内的动静，身后跟着的一众丫鬟们进了屋站在一旁低着头。
“九小姐，老爷请你回去。”小厮收回打量的视线，谄媚道。
姚蝶看了眼混入丫鬟群列的阮鱼，垂着头挡住了脸，她面无表情道:“那就走吧。”
小厮准备的一堆威逼利诱的话卡在了喉咙，恭敬道:“九小姐，请。”
于是，一众人围着姚蝶离开。
路上，小厮犹豫了半会儿，还是说道:“九小姐，今天的事切莫告诉夫人，夫人知道了肯定会生老爷的气，到时候闹起来老爷肯定不高兴。”
“老爷不高兴了，就会把小姐卖给别人做妾，夫人就算不愿，到底是内宅人，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加上夫人心善，不会那些手段，闹也闹不出什么风浪，小姐你可就这么步了大小姐的后尘，到时候其他府里的小姐们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笑话小姐呢。”
“父亲说的？”
“是。”
姚蝶冷笑一声，看着前方昏暗的小路，小厮点着火把照路，但是这火光却照不进她心里。
好冷。
回到自己院子里的姚蝶让丫鬟拦住了小厮，不让其进院子，然后转身回了房间。
丫鬟里已经没了阮鱼的身影，姚蝶叫来一个丫鬟，说道:“你去查查一个叫阮鱼的人。”
丫鬟领命离开。
姚蝶虽然以后的婚事只是一场生意买卖，但是未出阁前姚樟对这些女儿们的吃穿用度绝对不会苛刻，都是按照正常小姐们该有的安排。
夜深人静的京城大街小巷，一身红衫襦裙的女子披散着头发，提着裙摆在街上匆匆而过，只留下倩丽的背影。
酒楼里，昏暗的房间里，一身雪衣如谪仙般的年轻人失了神，喃喃道:“朝鸾，朝鸾？喜珠，那是朝鸾吗？她没死？！”
一旁正低头借着月光吃鸡腿的喜珠一抹嘴，认真的往下面看去，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叹气道:“殿下，你看错了，街上并没有人。”
“不是，喜珠，刚刚，真的有！我看见了。”即墨丢下这么一句后，也不与她继续解释，开门跑了出去。
沈家嫡次女，沈清绛，曾经的皇太孙妃，先帝钦赐的朝鸾郡主，与公主同起同坐，并肩而立，纵观曾经的贵女和现在的贵女们，哪一个有这样的殊荣？
就是朝鸾郡主的亲姐姐，沈清笺也只是沈大小姐，没有封为郡主。
喜珠继续低下头啃鸡腿，过了良久后，猛的抬起头，从窗外往下看去。
街上一身雪衣的年轻人左顾右盼，然后消失在了转角的黑暗里。
喜珠拿过一旁的纱帽，翻窗跳了下去，额头上青筋直跳，这可是京城啊，那个人的天下，爪牙遍布，虽然是深夜，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殿下居然一个人不带任何遮掩，直接暴露在街道上！这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