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拜见燕王!”
身为小兵的小五听闻燕王驾到,挣扎着想要起来给朱棣行礼。
但可惜此时小五毒疮严重,他本来是趴在床上,现在一动就疼得龇牙咧嘴。
朱棣赶紧快步过去把小五扶住不动。
“你有病在身就不要行礼了!”
朱棣转头看向几名大夫,眉头皱在一起,满脸上写满了关切。
“这是怎么回事?小五的病能治吗?”
“这在外行军打仗多遇热毒,这毒疮应该是不难治吧?”
燕王朱棣领兵打仗多年,对军中的病症也略知一二。
但几名大夫此时却满脸忧愁,他们心想小五的病好治才怪。
“燕王,热毒毒疮的确并非难治,但小五却是个例外!”
“一般热毒毒疮只要挤出来敷药救治即可,可小五的毒疮却与血肉混在一起,难以挤出!小人等人认为最好是找人将其脓毒用嘴吸出,这样才能给小五施针下药,他的病才会好!”
几名大夫一边说一边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但脓毒是十分肮脏剧毒之物,试问谁愿意来用嘴吸吮呢?况且吸吮的人也会有中毒之虞啊!小人等人正考虑是否能找些虫子来帮忙,但就怕小五病发熬不到那个时候!”
小五对自己的病心中有数,他抬起头来倔强地哈哈一笑。
“燕王不必为小人担心!小人能撑过去,燕王您就别管啦!”
“燕王您日理万机十分辛苦,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小人没事的!”
“等到小人病治好了之后,就再回去服侍燕王,请燕王放心地回去吧!嘿嘿!”
其余的兵卒知道小五不过是嘴硬,眼看他快要完了,纷纷都为他觉着遗憾。
没想到他没死到战场上,竟然死在了毒疮手中,这对一名兵卒来说太屈辱了。
但朱棣听到大夫跟小五的一番话后,却立刻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
“我当时什么难事呢,不过是吸出脓毒而已,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是现在把脓毒都吸出来,就能施针下药了对吧?呵呵,好,那就让本王来吧!”
“小五乃本王侍卫,本王一直把他当亲弟弟,这亲弟弟生病,大哥岂能袖手旁观?”
朱棣说完就揭开小五的被子,找到毒疮的位置,毫不犹豫地弯腰开始治病。
而众人眼看朱棣以藩王之尊,三军主帅之身份,竟为一小兵吸出来毒疮,顿时目瞪口呆。
“燕王!”
几名大夫跟几名兵卒惶恐不安地上前试图阻止。
但朱棣却已经开始行动,所以他们刹那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小兵小五此刻更是惊恐万分,他心想让朱棣帮他吸出脓毒,他如何受得起啊。
“燕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小五惶恐万分地拼命挣扎,他想要翻身阻止朱棣的行动。
但朱棣却是像一位宽厚的兄长一样,温和地按住了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紧张。
“本王刚才说过了,你们表面是本王的士兵,但实际都是本王的亲兄弟!”
“这亲兄弟有了难事,我这个当大哥的能不管吗?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
“来,你快躺好,本王今日帮你治病,明天你就又能活蹦乱跳了!嘿,你小子!”
朱棣用手慈爱地摸了一下小五的脑袋,和蔼的神态就像一名父亲一名兄长。
刹那之间小五被朱棣感动的痛哭流涕,直接趴在床上开始呜呜哭了起来。
而朱棣则抖擞精神,果断开始帮助小五治病。
他一下又是一下,把这些毒水从中吸出……
他毫不停歇地行动,一点都没有疲惫的意思……
面对着这剧毒肮脏的毒疮,恐怕就算至亲之人,也会觉着嫌弃……
但朱棣从头到尾却都神色如常,没有丝毫恶心不快的表情……
小兵小五得到朱棣如此对待,固然是感动的五体投地哭个不停。
一旁的大夫跟小兵们看到这种情形,也都对朱棣佩服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心想从来没见过如此疼爱将士的主帅,他对将士们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以前的时候朱棣治军严厉,让将士们以为,这是位心狠手辣的主。
可现在看来朱棣不过是对敌人严厉,对自己人其实是面很心善啊。
看到朱棣如此地把将士们当兄弟,将士们如何不对他感恩戴德,为他死命效忠呢?
而朱棣今日之所以这样做,也的确是为了收买人心。
从姚广孝那里得到启示之后,朱棣就明白了,自己夺取兵权的重要性。
朱棣心想姚广孝说的对,自己必须要对将士们施展恩德,让他们牢牢效忠自己。
而现在朱棣亲自为小兵吸出脓毒,正是为了表示恩义,让他们对自己死心塌地啊。
实际上朱棣这样做的效果也的确很好,此刻所有人都被他感动的不行不行的。
面对如此疼爱兵卒,拿他们当自己人的主帅,将士们如何会不为他拼命呢。
“好了,这样就行了吧!”
朱棣好不容易才把脓毒弄干净,他也累得头上微微见汗。
“行了,你小子现在好好养伤,等到你的伤好了再来给本王站岗!”
“记住这几天你一定要好好修养,不要出去乱跑了,本王让人给你做点好的吃!”
“哼,要是让本王知道你不好好养伤乱折腾,本王就打断你的腿!”
朱棣像是个色厉内荏的兄长一样,十分爱护地训斥着自己的弟弟。
虽然话里话外都是在教训他威胁他,但这样的严厉的疼爱却让人更加暖心。
此时的小兵小五早就感动地稀里哗啦的,他已经决定把自己的命交给朱棣。
小五心想现在哪怕是为朱棣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也不能报答朱棣恩德的十分之一。
“卑职多谢燕王厚爱,呜呜呜,多谢燕王厚爱!”
小五挣扎着起来跪在床边,朝着朱棣扑登扑登地磕头。
朱棣则从几名慌张的大夫的手中接过消毒药汤漱了漱口。
他扫了一眼身边的这些人,发现他们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敬佩跟敬仰。
朱棣就知道今日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十分值得的,用不了多久他的事迹就会传遍军营。
到时候将士们知道他这位铁面王爷如此仗义,试问谁不会死心塌地地效忠他呢?
朱棣心想别说是让他们帮自己争夺皇位,恐怕就算带他们去杀朱元璋,呵呵,恐怕他们也不会拒绝,这一支兵马受到自己恩惠后,已经完全成了他朱棣的私人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