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黝黑皮肤的大叔,注视着陈海浪的渔船,以他多年捕鱼的经验来看,这小船的行驶速度和吃水位,恐怕是有大货。
“老严头,这回你可要跪在你家祖坟前面,哭着说自己不孝了,祖宗留下的姓都敢改!”
又是让周围的人一阵发笑。
船靠港,那些鱼贩子就会跳到船上,查看鱼舱上的鱼,然后捞起来称重,在潮湿的小本子上记下重量,将鱼倒入他们的网框中,完成收购。
若是谁家的渔船收获丰盛,他们会面露笑容,朝着岸上的人大喊,引得他们纷纷过来围观。
陈海浪的船刚靠岸,那些鱼贩子便过来了。
他们脸上并没有多大的表情,因为他们看到陈海浪是一副生面孔,也听到了老严头的话,断定,一个大学生怎样也不会捕到什么鱼。
除了鱼贩子之外,岸上的那些妇女和小孩也纷纷往陈海浪的船来。
他们倒不是关系陈海浪捕到了多少鱼,他们关心的是,老严头到底要不要改姓。
等陈海浪的船稳定下来,鱼贩子跳到了他的船上,熟练的打开鱼舱,看到鱼舱空空如也,他脸上倒没有失望的神色,这完全在他的意料当中。
“一条都没有!”他向岸边的人喊道。
这时,妇女和小孩们也到了,他们站在码头上,往下看向陈海浪的鱼舱,笑着说道:“真的是一条都没有!”
那些小孩得知了结果,往岸边跑去,边跑边喊:“老严头的姓保住了!一条都没有!”
老严头听到了小孩的喊声,哈哈大笑起来,把手中的烟头掐灭后朝着人群的方向走来,他准备来看一下陈海浪的笑话,顺带嘲讽几句陈海浪昨日不听老人言。
旁边站着的还有那皮肤黝黑的大叔。
他看出了一些端倪,笑着对众人说道:“你们可不能光看鱼舱,你们还得看他船的后面!”
众人听到了他的声音,于是目光往小船的后面看去。
船后绑的那根绳子被紧紧的拉直,顺着绳子再往下看,是一张渔网,渔网大部分都浸没在海里,若是不仔细看,很难看出里面有什么。
只见渔网那里海水不停的翻腾,海面上不停的冒着白泡浪花产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网中挣扎着。
“是鱼!”
“好多的鱼!”
一个小孩突然大声喊道。小孩的眼睛明亮无比,像一块没有被污染过的美玉,视力也十分了得,认真观看的情况下,很轻易就能透过湛蓝的海水看到网中的鱼群。
众人仔细观看下,也看到了渔网内的鱼。
一个在码头上围观的老渔民直呼陈海浪外行。
捕到鱼了怎么不往鱼舱里放,而是还放在网里一路拖着回来。
很快,老渔民就否定掉了对陈海浪的看法,并露出震惊之色,因为此时渔网被陈海浪和鱼贩子拉到了海面,网内大量的鱼群活泼乱跳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他们知道了为什么陈海浪没有将鱼放到鱼舱的原因,这么多的鱼,鱼舱哪里放得下啊!
“乡亲们帮忙一下,搭把手!谢谢大家了!”陈海浪不顾众人的震惊之色,对着他们说道。
一千多斤的鱼,恐怕他和鱼贩子还是拉不起来,还得村民们帮忙。
小渔村的渔民多大都是善良且热心的。
陈海浪的声音让他们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那些妇女们兴奋且惊讶的看着网内的鱼,一边夸着陈海浪有能耐,一边去帮忙拉渔网的绳子。
老严头靠了过来,看到一网的鱼,简直是惊呆在原地,直呼不可能!
他作为一个老渔民,捕了半辈子的鱼,他从来都没有一网捕捞过如此之多的鱼,他也没见过有任何人一网能捕这么多的鱼,更别说是陈海浪一个大学生转型的渔民,还是靠着一个破小的船,怎能让他不惊讶。
“小伙子,你叫什么?这个老严说要跟你姓!”一个大婶一边帮着拉渔网,一边笑着对陈海浪打趣的说道。
“叫我小陈就好了!”陈海浪说道。
“老严头,以后你得叫老陈头了!”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老严头脸上挂不住,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不过是运气好而已!”老严头说着离开了现场,这里他已经待不下去了。
整个渔网都浮出水面,在众人的合力下,渔网连同里面的鱼全部被拉到了渔港码头上。
紧接着鱼群过称之后便被装进了鱼贩子的货车当中。
“一共1325斤,这种鲅鱼是31块钱一斤,一共是41075块!”鱼贩子边说着,边数着钱交给陈海浪
小渔港的买卖都是实时结算的,鱼贩子的定价也都是一致的,不管买给谁都是这个价格。
陈海浪卖鱼之前便已经跟旁边的大姐们确认,鲅鱼价格确实是30块钱左右,所以对于鱼贩子给出的这个价格,他也没有什么意见。
至于讨价还价,陈海浪作为一个男性大学生转行的渔民,并不擅长与鱼贩子讨价还价,想想也就算了。
他拿着四沓百元大钞,有点恍惚,一个晚上就赚了这么多钱,有点不真实!若是去打工,这恐怕是大半年的工资了!
钞票上传出来的鱼腥味告诉他,这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