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背贯口并不是说你背的越快越好。
贯口得字字清晰,而且最重要的是气口。一个贯口怎么也得几百上千字,你要一口气不停说下来,那你得憋死。
气口就是你在什么时候换气,每个师父教徒弟,教的就是这个气口。
你要说背东西谁不会啊?关键是你在什么时候停顿,什么时候换气。
那余谦和郭德刚两个人站在上场门,就看着李慕白背贯口。字字清晰,声声入耳,别看是小剧场,但是一个字都不落,根本就没有吃字蹦字的现象。
上场门,看热闹的三位都惊了。
余谦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德刚,这气口可不是你师父教出来的。”
“废话,我师父都去世十多年了,上哪教去?”
“我是说在气口有点像津门那边的李博祥老师。”
郭德刚点点头:“李博祥是我师大爷,一门里头的。”
那边栾芸平小心问道:“师父,这贯口到底好不好啊?”
郭德刚一瞪眼:“比咱仨都强!”
这李博祥谁都知道,要说当今相声界的贯口就得属他。字字清晰,气口也是婉转起和。
更重要的是大段的贯口跟不要钱似的,就是往外说。
相声讲究帅卖怪坏,这李博祥就是卖的典型。
李慕白这边贯口一背完,下面的关中直接雷鸣般的掌声。
这一两百人都是常听相声的,谁好谁坏,谁有工夫,你听就听出来了。
你又真功夫,不糊弄人,观众肯定满意。
此时台上算是进入尾声,每一段相声都得有个底,这个底要是弄不好就白瞎了。
那高锋一听完整个人都发愣了,李慕白一瞪眼:“你比得了这几位古人吗?”
“我比不了。”
“比不了你还有什么脸面在这活着?”
“那我得死去。”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别介,我不对,冒犯您了。我现在立马就走,我去外面,不给您碍眼。”
“外面不要去,外面有套狗的。”
李慕白损着高锋,直接把他比成狗。
高锋耷拉着脸:“那我到后台躲着!”
“别去后台,德芸社的后台老丢东西,小心把您当小偷逮起来!”
观众们都快笑疯了,这两个演员对着损。一会高锋损李慕白,现在李慕白损高锋。每句话里都带刺,但是又不脏,听着舒服。
高锋很尴尬,直接不说话了。
李慕白一看,讥讽的说道:“死鱼不张嘴了。”
高锋把手耷拉下来。
“死螃蟹耷拉爪了。”
高锋一听,又挺起胸膛,把手背在背后。
“你看,被人给铐起来了。”
高锋没折,把两只手揣在袖头里。
“枣饽饽,还揣上了。”
反正现在李慕白就是挑高锋的难看,高锋没办法直接两只手一叉腰,这个时候底包袱就要出来了。
李慕白拿手一指:“看见了没,外国茶壶,还俩把。”
高锋这边直接喊到:“我招你惹你了。”
然后两个人一笑,对着台下一鞠躬,这段相声就算是演完了。
而下面的观众鼓掌叫好。
“好,再来一个。”
“吁!高老板,再翻个场。”
“李慕白,再作诗一首!”
观众们可是满意了,这种相声可不是轻易能听到的。
不过现在李慕白可不会返场,后面郭德刚还在那等着呢。
两个人一下场,栾芸平已经不在。
郭德刚和余谦抱着拳头:“两位师弟,辛苦。”
那李慕白一笑:“年轻,不辛苦。”
郭德刚感叹,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那一旁的余谦儿拍着高锋的肩膀:“走,高老板,咱抽两口烟去。”
高老板多灵啊,一看就是郭德刚要跟李慕白单独说话,立马就走了。
两个人这么一走,郭德刚拿手一指,请李慕白坐下。李慕白也拱手,两人先后坐下。
“师弟,你这次来是想在德芸社说相声。”
“师哥不是明知故问吗?”
“师弟,你要来德芸社说相声,那能耐是没问题,只不过你得先从小剧场干起。”
“没问题啊,这是规矩,我懂。跑码头都得守规矩。”
郭德刚听完,挠了挠自己的桃心:“师弟,你这一身能耐可是厉害啊,你真只学了十年?”
李慕白点点头:“就十年。”
郭德刚此时吸了口凉气:“师弟呀,别人运气好的都是老天爷赏饭吃,你是老天爷喂饭吃,真是厉害。”
能让郭德刚说出这句话,从此可见李慕白给他带来的震撼。
“师弟,你觉得这说相声到底说的是个什么?”
这个时候郭德刚才问到正题上。想判断一个相声演员会不会说相声,看现场表演,然后再问两句,看看他对相声的理解就全都清楚了。
而李慕白这个时候自信一笑:“相声演员嘛,当然也是演员。相声,相声,相貌之相,声音之声,就是表演和台词。说段相声你得进人物,把观众带到人物里去,其实就需要你靠能耐带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