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几日后。
洛阳。
太傅府。
“二哥,您可一定要为妹妹我做主啊,你可一定要为我幽州袁家一脉做主啊!”
“我幽州袁家一脉,当年分家之时,为了主家能够得到草原的商道,前往幽州落户,生活本就艰苦!”
“好不容易,费劲艰辛,我儿袁波才当上了渔阳郡守一职,那刘玄小儿竟然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顾我袁家的颜面,不惜得罪我袁家,将我儿游街七日后当众斩首,实在是太肆无忌惮了!”
“二哥,您可以定要为我们做主啊,袁波可是你的亲外甥啊!!!”
一个老妇人正在朝着一个精神抖擞,不威自怒的老者哭诉。
而这个老者,正乃当朝太傅,四世三公袁家主家家主袁隗是也。
“你可知道那刘玄为何要斩了你儿袁波?你儿袁波究竟犯了何事?”
袁隗伸手将老妇人给扶了起来,皱眉问道。
“呜呜呜~我儿他只不过是稍微有一些怠慢那刘玄的政令罢了,但也仅仅只是怠慢罢了,那刘玄的政令,我儿确实有实施下去的,只是稍微有一些怠慢罢了!”那老妇人哭诉道。
“真的只是略有一些怠慢吗?”袁隗追问。
“二哥,你这是不相信妹妹我说的话吗?呜呜呜呜……我儿死的实在是太惨了,临死之前,被那刘玄小儿整整拖着在渔阳郡内游行了七日之久,我幽州袁家一脉颜面何在啊!甚至连二哥你们袁家主脉的颜面,也定会大损啊!”
老妇人再度哭诉了起来:“二哥,那可是你的亲外甥啊!”
“老夫知道了!”
看着面前这个自己年少时在几个兄弟姐妹当中关系最融洽的妹妹,袁隗沉声道:“妹妹你放心好了,吾定会向陛下讨要一个公道的!”
“有二哥你这句话,妹妹我就放心了,呜呜呜,我儿死377的好惨啊!”老妇人脸色先是一喜,旋即又哭喊了起来。
……
次日。
早朝。
一般情况下,刘宏是不愿意来上早朝的。
对于他而言,上早朝多累啊,多没劲啊,还不如舒舒服服的睡大觉呢!
除非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就比如先前的黄巾叛乱。
黄巾叛乱闹得正凶的那段时间,原本几乎从来都不上早朝的刘宏几乎天天都会上朝。
但是自从广宗城破,张角授首之后,刘宏便再度恢复了咸鱼状态。
一个月内能够上一次早朝,就已经很不错了。
朝中的大臣官吏们,也早就已经习惯了刘宏的缺席。
早朝结束。
袁隗便直接来到了御书房,找到了正在擦拭各种宝贝的刘宏。
“太傅寻朕,有何贵干啊?”刘宏道。
“启禀陛下,老臣是来告御状的!”袁隗道。
“哦?告御状?你且说来,要告谁的御状啊?”刘宏好奇的问道。
“启禀陛下,老臣要告幽州刺史刘玄!”
此话一出,原本还漫不经心的刘宏顿时回过了神。
“太傅要告刘浩然御状?”
刘宏眯着眼,深深的注视着袁隗,问道:“不知刘浩然犯了何事,竟能惹得太傅亲自来告状啊?”
“启禀陛下,老臣要告幽州刺史蛮横无度,纵凶伤人与养兵自重,图谋不轨三罪!”袁隗一字一句道。
“纵凶伤人,养兵自重?”
刘宏沉默了一会后,盯着袁隗道:“太傅可知血口喷人,也是一罪?”
“老臣所言,句句真实,并非血口喷人!”袁隗道。
“好!好!好!”
刘宏深深的盯着袁隗,道:“那太傅你倒是说说,刘浩然究竟是怎么犯了那三罪的?”
“罪一,蛮横无度。仅仅只因为幽州渔阳郡郡守稍稍在政事上略有一些怠慢,那刘玄便直接派人捉拿了渔阳郡郡守,并斩首示众,根本就没有给那渔阳郡郡守解释和悔改的机会!”
“罪二,纵凶伤人。我袁家之人欲想要拜访刘玄,却被刘玄直接乱棍赶了出来!”
“罪三,拥兵自重,图谋不轨。根据老臣的了解,刘玄手下共有三十万大军,区区幽州,人口不过三百万,那刘玄竟然拥兵三十万,定然是在图谋不轨!”
袁隗沉声,一一道。
说完,袁隗深深的朝着刘宏拱手道:“故,老臣恳请陛下撤去刘玄刺史之职,将其押会洛阳,从严处理!”
话音刚落。
“哈哈哈哈哈哈哈!”
御书房内突然响起了刘宏的大笑声。
刘宏笑了好一会儿,这才停下。
接着。
刘宏再度盯住了下方的袁隗,一字一句的问道:“太傅,朕在问你一遍,你可知血口喷人,污蔑朝廷命官,也是一大罪!?”
迎着刘宏的目光,袁隗心中突然“咚隆”了一下。
莫名的,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油然而生。
但是事已至此!
箭在弦上不可不发!
袁隗深吸了一口气,坚持道:“老臣所言,句句属实,还请陛下明鉴!”
“好,很好!”
刘宏脸色猛地一怒,道:“来人,太傅袁隗年事已高,听信小人谗言,污蔑朝廷命官,暂免其太傅一职,罚其回乡静养三月!”
“陛下,老臣真的是句句属实啊,陛下休要被小人之言给蒙蔽了啊!”袁隗连忙叫喊道。
“哼!”
刘宏冷喝道:“太傅,你真的是老了啊,你可知道,你今日向朕告的这三则御状,早在昨日,就已经有人提前跟朕‘告’过状了吗?”
“老臣不知。”袁隗摇头。
“那你可知是谁向朕告的状?”刘宏追问。
袁隗心中一颤。
脑中突然跳出了一个人名。
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难不成是刘玄!”袁隗瞪眼道。
“然也!”
刘宏点头,接着道:“你可知刘浩然为何要杀你那外甥袁波?”
“因为我那外甥怠慢了刘玄的政令?”袁隗装傻道。
他其实早就已(bafb)经猜到自己那个外甥肯定不可能仅仅只是因为怠慢了刘玄的政令而被刘玄杀的。
但是!
血浓于水。
他毕竟是自己妹妹的儿子,毕竟是自己的外甥。
况且。
刘玄游街示众的行为,着实对袁家的声望造成了很严重的损伤,袁隗很是愤怒。。
若是不能给刘玄一个教训的话,他四世三公袁家的威严何在?
袁隗今日来告御状,真正的目的其实并非是为他的外甥讨回公道,而是欲要以如今声名正旺的刘玄开刀,杀鸡儆猴,告诉世人,他们袁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招惹的!
但是袁隗现在看来,自己今日似乎要栽了!
正所谓人老精,鬼老猾,兔子老了不好拿!
为了能够尽可能的将自己从这件事情当中摘出去,袁隗装了起傻,假装出了一副自己是真的不知道事情真正缘由的的样子。
“哼!”
刘宏见状,冷喝道:“不调查清楚便来找朕告御状,太傅你看来是真的老了啊!”
“老臣惶恐……”袁隗连忙躬身。
“太傅,你可知你那外甥究竟干了什么好事?为何刘浩然那般老好人,都会忍不住大肆杀戮吗?”刘宏冷声问道。
“老臣不知……”袁隗低着头。
“那就让朕来告诉你吧!”
刘宏冷声道:“幽州本就是穷苦之地,连年都有鲜卑人南下,百姓本就民不聊生,你那个外甥身为渔阳郡郡守,却还要鱼肉百姓,压榨百姓,甚至连刘浩然救济给百姓们的口粮,都要拿走九成,使得整个渔阳郡民怨不断,若不是刘浩然及时发现,说不定渔阳郡在你那个外甥管理下,很快就会爆发第二个黄巾叛乱了!”
此话一出,袁隗额头之上顿时冒出了一滴滴斗大的汗水。
他连忙认罪道:“还请陛下恕罪,还请陛下恕罪,老臣久居洛阳,着实没有留意吾那外甥之事,还请陛下恕罪!”
刘宏没有搭理他,继续说道:“第二个,纵凶伤人之罪,太傅,你可知刘浩然为何会如此无礼的将你们袁家的人赶出刺史府吗?”
“老臣不知……”袁隗低声道。
“那是因为你们袁家的人想要强闯刺史府导致的!刘浩然在信中说的很清楚,他本来真不想那么无礼的,但是你们袁家的人擅闯幽州刺史府在先,后又打伤了数十个刺史府中的官吏,使得他忍无可忍的,才命令护卫将你们袁家的那群人乱棍赶出去的!”
刘宏说完,开口质问道:“太傅,你现在还觉得是刘浩然蛮横无理吗?”
“老臣惶恐,待老臣回去之后,定然会好好管教我袁家之人……”袁隗服软道。
“还有最后一点,你口中所谓的三十万大军的事情!”
刘宏道:“刘浩然已经将他手下,所有的兵马,巨无遗漏,统统的列表送到朕手中了,朕甚至都能够从这份名单当中,清楚的得知任何一个兵卒的籍贯年龄等等!”
“他手下目前一共才两万兵马,何来的太傅口中三十万兵马的?不知太傅是从哪里的来的消息,说来给朕听听?”
“启禀陛下,老臣是偶尔听得洛阳的百姓说起,刘玄此番镇压黄巾叛乱,万黄巾军,都被他带往了幽州……”袁隗道。
“笑话!”
刘宏闻言,冷喝道:“太傅,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竟然听信市井小民之言,就跑来向朕告御状。”
“那二十五万被刘浩然俘虏的黄巾贼寇,朕早就已经派专人去调查过去了,而且刘浩然也专门写过信来告知过朕他对那些黄巾俘虏的安排了!”
“他们全部都被刘浩然拿去充当了劳工!刘浩然的意思是让他们用劳工和汗水,以此来弥补和偿还他们的罪行!”
“老臣惶恐……”袁隗低头。
“哼,太傅,你现在还要什么话要说?”刘宏道。
“老臣无话可说。”袁隗俯首。
“来人,传令下去,太傅袁魁因处理朝廷政务而疏于管教族内后辈,暂免其太傅一职,罚其回乡静养三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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