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博轩俯身站直,听到孟浩的话,脸上一乐,扭头说道:
“你捧起来瞧瞧”
孟浩看着“大碗”,此时心中也安耐不住,提了口气,手双一伸,捧了起来。
嚯,真像个盆,分量不轻。
孟浩捧在手中,掂了掂,感觉有四五斤重
扭头想要问问刘魁,这碗是干啥用的。
还没开口,就见他走到马博轩跟前,问道
“马爷,这潘趣碗,您看真吗?”
“真”
马博轩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犹豫,朝着刘魁道:
“假的,仿的少,成本高,也没人愿意,单论画功,仿这个大碗,最起码要静下心一个月才行。”
遥想清朝那会,每一件都是手工烧制出来的,现在社会,没人能耐下性子去做。
工厂里都是机器模子压制,哐当一下,就出来几十个,但都画面粗糙,完全达不到这么精细。
马博轩伸手示意孟浩将碗轻轻放下后,朝着二人道:
“你看这器型,咱们古代一般人都不用,又大又重,当饭碗太大,养鱼又小”
这是18世纪,欧洲人从景德镇和广zhou订烧的广彩潘趣碗,专门用来调制果酒用的。
咱们没这爱好,都是喜欢小碗,追求的是小而精。
要说这潘趣碗,可以说是近代史上最早的外销货了。
广彩潘趣碗的纹饰通常有人物、风景和花鸟等,其中人物纹饰有绘清朝人和洋人两大类。
“小刘,你在国外见到过青花的耶稣受洗盘吗?”
马博轩扭头朝着刘魁问道
“见是见到过,不过没敢买,怕是仿的”刘魁皱了下眉头,说道
客厅内空调开得很足,马博轩捋着胡子,呵呵一笑:假的有,真的也有。
这种东西都是清代外销,就像现在的yi乌那边做外贸货一样。属于出口国外的东西。
那“青花耶稣受洗盘”,你要是买回来,往潘家园的地摊一摆,不懂行的人,连看都不会看。
谁能想到,打清朝起,青花盘子上面就开始画耶稣了。
古代没人信耶稣,总觉得是假的,可话说回来,现在仿品,要是没有机器生产,放个几百年,也就成古董了。
孟浩听闻,神色舒展,点着头,表示赞同。
这道理他从入行起就明白,只是心里知道,也不敢往外说,行里人听了笑话,行外人听了鄙视。
至于鉴定,孟浩没着急。
马博轩都说真的,自己也就不用动用系统,倒也省事。
…
坐在马博轩的车内,孟浩抱着刘魁送的“大碗”,心情有些复杂。
说让拿回去摆在铺子里,装饰。
可这么大的家伙,还是不好找地方。
回到铺子,孟浩将“大碗”放在柜台,瞅着前厅,打量了两圈,一看真没地方摆。
放里屋吧,别人也看不见,放货架,货架上也没这么大的位置。
找个角落吧,角落都摆了花盆。把这个大碗,挨着花盆可不行。
孟浩在路上,用系统鉴定了一下,这东西,价值不菲。
思来想去,孟浩索性摆在了柜台右边。
他也懒得找地方,省一点脑细胞,想想接下来如何扩大生意才是正事。
每次见到马博轩和刘魁,他就很羡慕。
穿名牌,住豪华大房,坐奢华顶配的桥车。
想去哪里,飞机,高铁,随便选。
正想着,突然门口有人敲门。
这大半夜的,孟浩听到门口传来的敲门声,心中一惊,神色一紧。
匆忙走出柜台,来到门口,打来铺门一瞧。
孟浩愣住了
来人认识,很熟,只是没想到是她。
“铺里还有人吗?”
“没”
“我进来坐坐”
她双眼泛红,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手上的玉镯子,碎了一只,左手腕有一道划伤,像是玉镯子碎了,留下的。
头发散乱,站在门外,孟浩怔了一下,急忙让开,请了进来。
随即将门关上。
“小孟,有氺吗?我洗把脸”
她声音略带哭腔,说完,坐在前厅桌子前,双手捂着脸,看似很难受。
孟浩赶紧打了温水,从里屋端出,放在她面前。
心中有些震惊,好奇,但没敢发问。
看她样子,像是和人起了冲突,孟浩静静地站在她面前,心中暗想,依着她的性子,受委屈还真少见。
家里家大业大的,怎么这会成这样了?
等到她洗了脸,孟浩拿起毛巾,递了过去。这才问道
“花姐,您没事吧?”
“没事”
“小孟,你不着急休息吧,姐姐我在你铺子坐一会,待会就走”
花姐抬起头,脸色稍微好了一点,伸手理了理头发,从手包里掏出烟,也没问孟浩,能不能抽,直接点着,猛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