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天还没黑，孟浩感觉也没人来了。便关了铺子，溜达着到了潘家园。

    虽然今天是“重阳节”，许多人都登山去了，潘家园内的人没平常多，几乎少了一半。可打眼望去，仍旧不少。

    大门口的行人进进出出。有的一脸高兴，有的唉声叹气。

    孟浩对此也早已司空见惯。

    抬脚先去了几家铺子，没看中满意的东西，不是价格谈不拢就是东西有问题。

    孟浩心中有些扫兴，出了铺子，朝地摊那边迈步走去，想着那里总该有些好东西。

    摆摊的摊主，看到孟浩来了，一个个热情满面地将收来的好东西，从身边的袋子里，掏了出来，让他挑选。

    孟浩蹲下身子，看着摊主递来的东西，仔细瞅了起来。

    他没着急动用系统，而是凭借肉眼先看，太假的，就直接笑笑，递回给摊主。

    吃不准的才用系统鉴定。

    这锻炼眼力的好机会，孟浩可不想错过。

    只是这第一家，他看了个遍，只有两三件还算可以。

    其余的六七件倒也不假，就是东西太普通，拿回去也没多大赚头。

    古玩这行也跳不出物以稀为贵的圈子，稀松平常的东西，在价格方面往往没有多大空间。

    孟浩委婉回绝，让摊主将他看中的那几件装了起来。掏出手机，扫码付钱。

    整套动作下来，连三十秒都没用。

    去了第二家，没看中一件，假货多，连赝品都算不上。

    孟浩摇着头，朝着第三家过去。

    第三家摊主只拿出了一件。

    而只是一件，却让孟浩不由自主地蹲了下来。

    双手小心捧起，仔细端详起来。

    “墨地素三彩，好东西”

    摊主脸上露出自信的笑意

    孟浩没搭话，双眼朝着手中的东西细细打量。

    胎骨看起来有些松散，釉面过薄，不知是临近傍晚，光线不好的关系，还是东西本身的问题，颜色不是很光亮，略显暗淡。

    胎和釉贴合的也不紧密，看起来也没凹凸的立体感。

    孟浩双手一转，将东西横捧，看了一眼底部。

    底部平整，圈足款，书有“大清康熙年制”六字。

    画功虽说上乘，但工序上却很混乱。

    原本第一道工序该是上绿釉，但是却上了黑釉。

    本该先用紫黑色的线条勾勒出画的轮廓，再填上素三彩，反而，搞了个颠倒。

    孟浩依照《古玩作旧手册》中关于康熙五彩中的描述，对比了一番。

    不动声色地催动系统鉴定起来。

    “叮，此物为仿造假货”

    听到脑海中系统发出的提示，孟浩心中一喜。

    果然和自己推测的一样，这是一件十足的假货，连赝品都算不上。

    将东西放在摊位上，站起身子，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孟浩面露笑意，向摊主试探性地问道。

    “您这东西什么价？”

    “三十万”

    摊主笑着说道“这可是康熙年间的精品，留存在世的很少，我也是花大价钱收来的”

    瞧着摊主开始朝自己编故事，孟浩心中没了兴趣。

    虽说那件墨地素三彩品性完好，属于康熙时期的首创，可以说是极为名贵。

    但假货总归是假货，造的再逼真，也没用。

    朝着那件墨地素三彩，孟浩又瞅了两眼，转身便走。

    离开时，孟浩撞见了“天一阁”的伙计，叫什么名字，一时想不起来，但姓什么，他却很深刻地记住了。

    “能”

    一个与众不同，不常见的姓氏。

    “孟掌柜，下午好”

    见他朝自己打招呼，孟浩笑了笑，与他寒暄了一句，迈步从第三家摊位前离开。

    连看带买，一不留神，孟浩就买了一堆，抬头一瞧，已到了潘家园关门的时辰。

    急忙抱着东西，沿着摊位中间的走道，走到大门外，伸手拦车。

    …

    回到铺子时，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月亮在空中朝地面散射余辉，若有若无，向世人预示着夜晚的降临。

    孟浩打开前厅的厅灯，将淘换回来的东西，一个个又仔细瞧了一遍。

    按照价格，一列列排开。

    欣赏了几分钟，他才抱进里屋。

    眼下前厅货架上的东西还都满着，没什么空位。

    只好先放进柜子，暂时存放起来。

    坐在床边，孟浩休息了片刻，在一旁梳洗架上的铜盆内，倒了热水，洗了把脸。

    拿出手机，撩起门帘，走到前厅，准备熄灯睡觉。

    “孟掌柜，休息了吗？”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孟浩眉头一拧，有些不爽，跑了一下午，这都晚上了，谁会过来。

    心中百般不愿，但还是走到门口，将铺门打了开来。

    “孟掌柜，叨扰了”

    看到门外站立的佟财贵，孟浩有些吃惊。

    心道：他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