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夏去秋来,将军府庭院内的那棵枫树已经红的如火,一阵微风掠过,枫叶飞舞。
两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公孙川麾下的这支大军元气已经彻底恢复。
不仅如此,李广的神机营也借着这个时机扩军到了六千人,李存孝的猇猊营如今也有一万之众。
冀州这边,冉闵也将陌刀队练得更为精悍,随时可以进入战场。
算上田楷的一万步卒,张郃的六万多兵士,现如今冀州的战力已经趋近十万人众,这还不包括幽州方面镇守边关的三万多军士,总计不下十三万人。
四州百姓在得到了近三个月时间的恢复,秋收极为丰盈,为了感恩公孙川,他们甚至自发的将家中余粮送往当地署衙以充作军粮,加上从易县夺取的粮草,眼下公孙川的军粮足有百万担。
可以算得上名副其实的兵精粮足。
这一日,许昌发来的一道圣旨打破了四州数月来的平静。
议政厅内,一干谋臣武将分列左右。
“主公,天子明面上封你为骠骑大将军,却又让你出兵攻打孙策,在下以为,这是曹操的驱狼搏虎之计,甚至有可能在我军南下途径徐州的时候,趁势发难,此诏断不能接!”
田丰有些急不可耐,率先开口了。
作为降臣,数月以来虽然他致力内政发展,却鲜有机会一展才华,此时他迫切想在公孙川的面前表现一番。
帅椅上,公孙川的眼中古井无波,似乎并没有太过赞同田丰的谏言。
见状,许攸上前一步,作揖道:
“主公,田丰之言,在下不敢苟同。让主公千里南下攻孙策,听上去便像天方夜谭,曹操何等狡诈,岂会不察?”
许攸的话,算是勾起了公孙川的兴趣,看向前者,眼中颇为期待。
“骠骑大将军,位比三公,按礼法,主公一旦接诏就需入宫面圣谢恩,曹操此举,实乃请君入瓮。”
田丰虽然脸上有些挂不住,可心里反复斟酌后,又觉得许攸的话更有道理。
其余众人也纷纷点头赞同,只有王诩一人淡然如常。
公孙川缓缓摇头,轻叹一口气后,说道:
“隔着千里之外,我都闻到了火药味,曹操这是在向我宣战了。”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脸上却尽是疑窦。
王诩一怔,内心钦佩公孙川的睿智,没想到自己的主公也看破了这一节。
王诩见公孙川并没有要为众人解惑的意思,只好站出来,朗声道:
“无论是假道伐虢还是请君入瓮,曹操都清楚这种雕虫小技是瞒不过主公的。
可只要主公不接此诏,曹操必然以此为托辞,布告天下,称主公犯上作逆,便可以堂而皇之的举兵北伐了。”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在这个时代,讲究的是师出有名,若是无端起战,落下逆贼之名不说,也会被天下士子诟病,这对于招揽人才、内政开发都会带来巨大的后患。
就算是历史上的袁绍在兼并四州之地,集七十万雄兵,尚且还要发出一篇讨贼檄文,可见当中利害关系。
而且,曹操只要以天子之名发出北伐布告,基本也可以保证其他诸侯不会趁机偷袭,因为那意味着附逆,等同于摆明态度要篡汉了。
“主公慧目,一眼看破,既然战端已开,在下建议,主公先发制人,发兵白马。
白马城乃冀、兖二州咽喉要道,一旦被我军控制,曹操必陷入被动局面。”
这句话,总算让公孙川觉得许攸不是浪得虚名的谋士了。
曹操拥兵不下三十万,即便要在扬州驻留部分兵力防止孙策偷袭,可以动用到前行的军力至少也有二十七万之众。
如果不率先发难,任其分兵,自己势必陷入被动。
田丰、郭图等人纷纷附议,公孙川看向王诩,后者也点头表示赞同。
公孙川并没有急着立马下决定,而是再一次看向了地图上白马城的位置。
白马城在官渡以东二十里处,是扼守南下兖州咽喉要道,而许昌又是曹操的首府,他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理。
“听令。”
公孙川轻声一言,众人纷纷站出作揖待命。
“两日后,南下攻取白马城,陌刀队与拱卫营全军出击。
同时,召李广、李存孝直接赶赴黎阳前线。”
“在下奉命!”
……
许昌城内,一座府苑内,一个双耳垂肩的男人看着庭院里的落叶深深叹了一口气。
“大哥。”
一旁,关羽和张飞两人走了上来。
“二弟三弟。”
刘备头也不抬,只是闷声回应了一句后,一脸失落。
关羽与张飞对视一眼后,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大哥还在为今日早朝之事难过吗?”
“两位哥哥,这曹贼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把二哥封为镇北将军,封我荡寇将军,封子龙为平北将军,就连吕布那三姓家奴都封了个破虏将军,为何却独独把大哥给忘了?”
张飞刚一说完,关羽便给了个责备的眼神,弄的前者有些莫名。
“呵…”刘备笑的很苦涩,拉了拉关羽的衣袖,示意他不要为难张飞,旋即看向四周,确定没有外人,才轻声道:
“曹操这是要以我为质,逼你们三人领军北伐。”
听了这话,张飞气的直跺脚,黑脸变红。
关羽只是无奈的摇头,最后又看向刘备说道:
“大哥,曹操精于算计,我细细看过了,近日府苑周围出现了大量形迹可疑的百姓,只怕也是曹操担心我们出逃而派来的耳目吧。”
刘备知道,关羽这话是想告诉他,出逃这条路肯定是行不通的,就算关张赵再是万人敌,也不可能仅仅凭借三人之力,冲出这铁桶一般的许昌城。
况且曹操的麾下曹仁兄弟、夏侯兄弟、张辽、徐晃、许褚各个都有万夫不敌之勇,若是他们一起上,就算关张赵也招架不住,更别说现在还添了一个堪称天下无敌的三姓家奴吕布。
“呔,该死的曹贼,哥哥可是大汉皇叔,他竟敢如此无礼,大不了明天早朝的时候,我辞了这荡寇将军之位便是,哥哥在哪,我便跟到哪!”
张飞说话,完全是凭着内心好恶,却不知道这话如同一根芒针刺痛了刘备的心。
大汉皇叔,却只能被困在一座小小的府苑里,仰天长叹。
刘备拳头攥的指甲都要扎入肉里,最后鲜血从五指缝里滴落下来才松了拳头,用一种低沉的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道:
“汉贼不两立!有朝一日,我定要将百倍千倍的偿还今日之辱…”
(今晚还有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