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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君还没说话，扶苏也点了点头。
“女子及笄嫁夫，十六生子。此乃周礼定下的，很多百姓也皆是如此。再早的话，怕是百姓会有异议。”
楚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们两搁这唱戏呢？一搭一喝的……我说的是晚点，不是早点。”
“晚点？”
老赵顿时不乐意了，“晚点生育，我大秦人口如何保证？”
“你沙……”
楚君是骂习惯了，差点就把后面的字给蹦了出来。
“来来来，老夏你说说。当今大秦孕妇产子，婴儿活命有几何？”
“这……”夏无且有些诧异，还是缓缓道：“三成至四成。”
这个数字已经是相当保守了。
就姑且当这个是真的！
“三成至四成的婴儿可活。那长大成丁的，又有几何？”
“不知道。”
夏无且摇摇头。
楚君又看向了秦始皇，他也摇摇头。
这个数据比较庞大，变数比较多，所以没人去计算过。
“那先不管这些。”
楚君来回踱步，负手而立。
现在他一说话，就习惯性的看着天。
等他先想好怎么编再说。
秦始皇：……
他知道，楚君这是在学他们。
当时在岛上，他没少因为这茬被楚君喷。
没想到楚君竟然也这样……
“孕妇产子，本就是如同走了一遭鬼门关。却只有三四成的婴儿可活16下来，陛下可曾想过为什么？”
“只有？”夏无且瞪大双眼，“这已经很高了！”
你tm少说两句吧！
楚君恨不得一拳锤死他！
三四成的存活率，你竟然还能有脸说高？
你在后世当医生，别说炒鱿鱼了，牢里头蹲着吧！
“所以，教授能提高婴儿的存活……”
“存活率。”
“对对对，就是存活率！”
秦始皇一拍脑袋，连连点头。
楚君笑了笑，“我不能，但老赵你可以。”
“朕？”
“你只要颁下一道敕令，让女子十八以后生子便可。”
算了算，18岁其实还是有点早的。
但是比起16岁，也算不错的了。
得亏现在还没后面西汉时期那么丧心病狂，女子15岁及笄不嫁人还得罚钱。
十七嫁人，十八生子。
这是楚君觉得比较合适的中庸年纪了。
再晚点，老百姓也不乐意。
为什么？
女子在家越久，对家庭的负担越大。
虽然能帮忙做些事情，但在这个时代又能做什么？
如果没楚君，撑死也就只能干点农活或者织布。
织布技能是秦朝女子必须要掌握的生活技能之一。
先秦时期，很多名人的娘亲出场往往都会伴随着织布机。
比如说最经典的一个，孟母断织。
……
“十八生子？！”
老赵的脸色瞬间变了，就算是扶苏都有些不解。
“教授这么做，岂不是要我大秦人口锐减？没有人丁，如何强国？扶苏……不解！”
这话也就是出自楚君之口，换做别人早就凉了。
这是要祸害大秦？！
和这些古代人说话是真的费劲！
“女子十二得初红，十五及笄，十六生子。其实女子身体还未完全发育开来，在此之前怀孕产子不光对女子不好，对胎儿更加不利。所以，会有七成以上的死胎或者夭折！”
楚君这话一说，老赵也是稍微冷静了下。
思考着这话是否正确。
他不知道。
也没人去考虑过。
古人想事情的方法很简单，人要多怎么办？
早点生就行！
两年生一个，十六产子，到二十岁就能有三个孩子。
那么，大秦的人不就多了吗？
肤浅！！！
这就是陋习！
其实更合适的是二十岁之后，但楚君估摸着他这么说，老百姓都想拿刀捅死他。
所以，他给了个折中的年纪。
18岁！
即便如此，都差点要被扣上个祸国殃民，谋逆叛国的帽子了。
女子十五及笄，十六产子这算是不错的了。
在民间甚至有更早的！
百姓困苦，家里没钱没粮，为了活命将女儿卖到权贵府中的不知多少。
然后就被祸害了！
就是群老牲口！
后世20之前产子的死亡率都有差不多七成，现在大秦也七成？
不可能！
老夏这家伙的数据摆明了是有问题。
楚君也懒得管，但主要是为了告诉他们这种事情的危害有多大！
“若十八产子，存活率几何？”
良久后，老赵抬头询问起来。
楚君摇摇头，“更适合的是二十以后，十八产子怕是也不好说。但肯定要比三成高的多！”
秦始皇站起身来，不住踱步。
这件事情关系到大秦国祚，他不可能轻易下定论。
若在朝堂上，就楚君刚才所言，弹劾他的人能排到咸阳城门口！
“楚教授的意思，朕明白了。”
“同样是一万人，十六产子，只有三成可活。便是三千。”
“十八产子，若是有六成可活。便是六千人！”
“哪怕推迟个两年，对大秦或许更有好处。”
“陛下英明！”
楚君当即拂袖躬身。
该吹就得吹。
秦始皇摇摇头，“此事朕虽大概理解，但关系国祚，不可贸然下令更改。”
楚君自己都不敢保证说有六成的存活率，若还是三成，那大秦咋办？
这是一个国家！
关系两千六百万人的生计！
怎么可能一拍脑门就直接定下来了？
“此事，朕现在无法给你个答案。”
“正如之前那般，朕需要看到事实摆在眼前。”
“如此，才可以堵住那悠悠之口！”
得！
懂了！
找汉中郡先做实验呗！
“臣明白了。”
老赵这么想也正常。
这不是等闲小事，就和振兴商贾一个道理。
只要效果摆在眼前，这些大臣们屁话都没有。
他们敢反对，秦始皇就敢把他们丢出去！
什么祖宗之法不可变？
只要对大秦有利，为何不变？
老赵是个实在人，虽然不太地道，但他看待事情很纯粹。
对大秦有没有好处？
有好处？
再把好处往他面前一摆！
好的，就这么着了，去大胆放心的干吧！
老赵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也很强，因为跟着楚君学，现在时不时也会蹦出句脏话出来。
卧槽，沙雕……用的不要太六。
扶苏则是比起他老子稍微差了点。
不过还算好，不是那么的迂腐。
毕竟，他接触的都是公羊学说的儒生。
“微臣，告退！”
“嗯！楚教授辛苦了！”
“不辛苦，为人民服务！”楚君脱口而出，而后尴尬道：“话说回来了，能给我叫辆马车来吗？”
“哈哈哈！”
老赵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知道楚君腿脚不便，当即大手一挥。
“阴诩，安排辆马车送楚教授回府。”
脸上虽挂着笑容，但眼角却有些湿润了。
楚君帮他救回来了王若淑和刚出生的子婴。
但他自己的伤势，却只字未提。
足足过了三个时辰，大腿上都已经结疤了，依旧是闷声不吭。
骑马的确非常飘逸潇洒。
但剧烈的颠簸下，哪怕有马镫和马鞍也会伤到大腿。
秦始皇望着楚君一瘸一拐的走了，深深的吸了吸鼻子。
……
……
楚君回到侯府后已经天亮了，他也是困得不行。
直接让侍女帮他用温水稍微擦拭下。
几个婢女一边擦，一边哭。
娘的！
疼的是老子，又不是你们，哭个毛？！
楚君骂了两句，随便扒拉两口白粥就去补觉了。
这一觉他也不知睡了多久。
等醒来的时候，280天色差不多又要黑了。
阴诩手足无措的站在侯府里头，府邸内的仆人就没一个给他好脸色的。
都是这狗日的，害的侯爷受伤了！
天地良心！
昨天晚上十万火急，他哪里敢耽搁？
再者说了，这也是陛下的命令，怎么把锅甩到他身上了？
“侯爷！您可算是醒了！”
阴诩快哭了。
楚君伸了个懒腰，蹙眉道：“怎么，出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您不是说今天要给公子夫人换药吗？”
“陛下便派我来接你。”
“陛下说了，侯爷劳苦功高让我等您醒了再带过去，让我不要叨扰您。”
“嗯。”
楚君点点头。
老赵倒也会做人。
“嗯，我换身衣服过去。”
“不用了。”
阴诩再次躬身。
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太敢相信。
这么多年，楚君是唯一一个有这待遇的。
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甚至可以不用穿朝服。
穿着条大裤衩，拖鞋就大摇大摆的进了皇宫。
昨天是十万火急倒好说，今天也同样如此。
自从赵姬的事情发生后，老赵对后宫其实看得很严苛。
这么多年来，也就楚君能衣衫不正的自由出入后宫。
楚君点点头，“那成，带我去吧。”
“夫人醒了吗？”
“已经醒了。武成侯王老将军和通武侯还有三娘也都在。”
楚君刚上马车，脸色顿时变了。
连忙把脚收了回去，苦笑着道：“我能不去了吗？”
“这个……真不能！”
他实在是不想看到王翦。
这老家伙太狠了。
碰到一次，他就问自己啥时候提亲？
他到时候敢提，他敢嫁吗？
王若淑前头可还有个嬴诗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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