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盯着剑崎观望,百无聊赖的寻找话题,剑崎却一声不吭的坐在座椅上,神色笃然。
“我说,你跟漂亮的女孩出门说话都不讲话的吗?”女子扑闪着眼睛,修长的睫毛随着眨起的眼睛抖动。
“真是可怜。”女子咋舌的摇头,一只手不安的在桌上敲打,像是受不了这一种烦闷的气氛。
“喂喂喂,服务员!”女子忽然喊道,一位黑色礼服的服务员恭敬的站在女子边上。
女子有些生气的蹙眉,“为什么我们的菜还没有上。”
“抱歉了。”服务员有礼貌的微笑,略微有些歉意的说道,“今天,我们的大厨不在,厨房那边来了一个新人,有一点...难以沟通。”
服务员讲道,像是对于厨房内的那位有些无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女子听见之后,却也不生气,只是挥手让服务员离开,服务员像是松了一口气,迅速离开此地,只不过走出这一桌,又再另一桌被寻问相同的问题。
“没有想到,我好不容易有钱来吃一次这里,竟然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女子有些沮丧的说道。
“以你的性格,不生气吗?”这时半天没有声响的剑崎发出声音,这个声音像是下课的钟灵,女子迅速恢复精神。
“当然不。”女子说道,有些傲视的将自己的长发捋到后背。
“我可是一个有素养的人,更何况...不想在你面前...”女子别扭的嗫嚅,脸上有些发红,偷看剑崎一眼,剑崎没有什么反应,女子又恢复原样,只不过眸子中些许失望。
“那些是...什么人?”剑崎问道。
女子听见剑崎的发问,双目黯淡下去。
“一群垃圾而已。”
“但是,他们好像很熟你?”剑崎尽量搜寻何时的词汇,又一边打量女子的神情,若是一般人将自己和这群混混搭上关系都会有些生气。
可女子却只是沉默,脸上看不出端详,顷刻,女子才发话。
“因为我是一个人,我的父母和姐姐在一次地震之中为了救我,牺牲了自己,一个人在世界上活着固然不幸,可是有一笔父母留在银行的钱倒也勉强可以衣食无忧,只是一个人待在这个世界上,就好像什么事情都变了一样。”
女子脸上像是在搜寻某种词语,来形容,可是怎么也搜寻不到,只能做罢。
“活得好像没有依靠了,在学校里也容不下去,一个人形单孤影的活着,总之缺乏一种安全感吧,而这种缺乏安全感的我在学校之中总会被一些搜寻气味的人找上,后来实在受不了,找上这些混混帮我解决了,只是有一个要求,就是让我做你之前那个人的女朋友。”
“答应了?”
“当然,学校内欺负我的人少了,而且那些平日拿我耀武扬威的家伙看见我都会自觉后退,但是这不是我所要的,那个人对我也不错,事情都顺着我,也没有明确提出要和我做,对他没有感觉,可是我却也跟他一起玩,只是做法实乃受不了,应该说他们那种压迫人的做法和学校之内的人别无二至。
想要离开,他们不让,于是被你撞上,就是这样。”
女子说完,将桌前的水杯中的水一仰而尽。
“我认为你所缺少的安全感是缺乏温籍,不过不要担心,总有会的。”
“你有吗?”女子紧张地问道。
剑崎却回想起那间昏暗的监狱,自己一个人在其内喃喃自语,对着对面那空荡的黑暗之中并不存在的人影。
这时的剑崎才发现当初的那一个女子竟给自己带来如此之多的慰籍!而自己却完全没有深入了解对方,以至让对方用三厘米的刻刀戳入脖颈死去,这是多么一种深切无法自通的可悲啊。
活下去......
女子这样对自己说道。
活下去......
自己这样对自己说道。
活下去......
空荡的监牢对自己说道。
“有啊。”剑崎一说出口,竟发现自己的身心如此坦然,好像世间所有烦事都可以被打破,只要......自己活着就好了。
女子抿着嘴唇,眼睛闭上,随即苦笑的睁开,重整旗鼓的看着剑崎,像是下定决心,全盘托出。
“曾有过死的打算。”
“嗯。”
“却不知该以何种方式死去。”
“嗯。”
“想在街道上跑到马路被车撞死。”
“嗯。”
“却又怕身体半身不遂。”
“嗯。”
“上吊过一次,失败了。”
“嗯。”
女子听着剑崎对自己的一问一答有些恼怒,这个家伙难道只会学嗯嗯不停而已吗。
在女子发作之前,剑崎忽然伸出一只手抓着女子安放在桌面紧张的手。
“好好的活着吧。”剑崎珍重的说道。
女子看向剑崎,这一句话虽然简单,女子却感到自己内心某一处在悄然破裂,内部萌发的温暖让女子一时热泪盈眶,女子红着脸,红着眼睛,不让眼泪流下。
只是不住的点头。
这是女子最难忘的记忆片段,一个陌生的男子在一家餐厅鼓舞自己,对自己说了一句好好的活着,自己将这句话奉旨神灵的堤语,在十年而至二十年的光阴内自己都为之振奋的活着。
以至在那一个阵雨连绵的夜晚,一个年轻人淋成落汤鸡,狼狈地匍匐在自己家门门口,女子将年轻人带入屋内,对着那一位将自己的收到最为珍贵的话语送给那个想要觅死的年轻人。
“我有一个预感,我们在未来一定会再见。”女子一只手捂住眼泪,及其认真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