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说二夫人如今势大,但这姜城之中也并非尽皆落入了对方的掌控之中。
大殿之上,也仍然是有一些坚持礼法传统的大臣愤而发声:
“笑话!
先王十几年前就已立世子之位,如今世子身在焱城,未有过失。
吾还以为尔等是要请世子回王城承继王位!却没想到打的竟是这样的算盘!”
……
“甚是!二公子虽说也算的上勤勉,但毕竟是庶子,如何能够承继王位?”
……
“先王薨逝,未能来得及留下遗诏,自然是由世子继位,哪有二公子继承王位的道理?
若是真如此行事,我姜国岂不是要被他国笑掉大牙!”
……
“世子虽说远离庙堂四五年,但毕竟还是世子,两位谏议大夫拥立二公子是何居心?
莫不是要让二公子背上一个不敬父兄,不敬大夏皇朝的罪名?!”
……
文臣的唇枪舌剑属实厉害,两位谏议大夫受命拥立姜天海的话语刚刚出口。
当即便受到不少老臣的群起而攻。
他们尽皆都已经入了知天命之年,五十朝上。
心中现今所坚守的唯有一个“忠”字,一个“礼”字。
先前两位谏议大夫所提议的立幼不立长,立庶不立嫡,可见着实触碰了众位老臣的底线。
因而一个个愤而发声,大殿之上尽是礼法忠孝之言论。
让之前的两位谏议大夫,背后都不由湿了一层。
不过面对众人的驳斥,两人也只能当做听而未闻。
他们毕竟只是别人推出来的急先锋,事情已经完成,剩下的便与他们无关了。
“咳咳……”
大殿之上一片喧哗,司徒王岷咳嗽了几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之中。
跨左一步,对着上首赵姬说道:
“二夫人,请将密诏拿出来吧。”
这话音一落,群臣皆惊。
就连正殿之上原本吵闹的众位大臣,亦是一个个安静了下来。
他们的目光之中充斥着不解之色,目光纷纷倾注在了二夫人以及司徒王岷的身上。
“密诏……”
“什么密诏?”
就在众臣纷纷迷惑之时的,二夫人伸手一挥,对着一旁早已经准备好的内侍点了点头。
后者恭敬的施了一礼,随而在满殿俱寂之中,缓缓打开了身前的一卷密旨。
“姜王密诏:今本王大限之日将至,遂传位于二公子海。
二公子仁孝,善辅导之,当谨记公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体群臣,子庶民;
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夙夜孜孜,寤寐不遑,宽严相济,经权互用,以图国家久远之计而已。
保邦卫国,本王余愿已!”
內侍的声音在正殿响起,一直到最后一个字说完,正殿之中仍然是一片静寂。
“此密诏,乃是先王薨逝之前,亲口所述。
诸位臣公若有疑虑,可来验真伪。”
赵姬语气诚挚,话语声落地之后。
便见有不少老臣早已经纷纷冲到內侍恭正摆放在托案的密诏之前,想要一探真假。
兹事体大,涉及王位承继大事,此事容不得半点掺假。
自托案之上,取出那布帛,几位姜国的老臣一字一句的审读着。
却见那布帛之上的话语与刚刚內侍所宣一般无二,而且在那布帛之后,还盖上了“镇南王玺”四个大字。
“这……这……”
一些老臣神情变得极为激动,苍老的手掌托着手中的布帛,只觉的承继大事瞬间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先王既立密诏,传位给二公子。
那又为何偏偏不废世子之位?
如今世子安在,按照大夏律法,理应由世子承袭王位,可这岂不是又与密诏违背?
一时间老臣们相互对望之间,只觉此事诸多疑点和难办。
“几位大夫可识得这密诏之上的玺印,可曾作假?”
见几位原本反对声愈演愈烈的大臣,此刻见到那密诏之时,纷纷偃旗息鼓。
二夫人不由开口问道,眼神之中流露出丝丝成竹在胸的笃定。
“回夫人,未曾……”
“此,却属先王镇南王玺玺印……”
……
似乎没有看到几位大夫那满腔疑虑和踌躇的神色。
赵姬紧接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儿承继王位,乃是奉诏行事,有何不妥?”
“这……”
几位老臣面现疑难。
虽说他们心中仍然向着世子,但如今多了密诏这个变数。
他们也再无法指责二夫人以及支持二公子的朝臣行事荒诞,有违礼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