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之后,闵仓内心之中翻涌而出的是深深的无力之感。
沙河帮与铁剑门虽说只是三流门派,但其门下弟子都已然超过了三百人。
俨然不是他一个县令能够轻易镇杀的。
而郡县的守军若非造反谋逆之事、若无司马之令,一县县令根本无法调遣。
而且两大武林帮派的私斗,这在大夏皇朝之中几乎随处可见,已然算不得什么稀奇之事了。
按大夏的规矩,庙堂事庙堂了,江湖事江湖了。
所以一般来说,大夏各诸侯国境内若是发生类似的事情;
朝廷都会隔岸观火,鲜少插手。
而且他们巴不得这些帮派自相残杀。
如此一来江湖纷争势弱,此消彼长,朝廷自然就势大了。
即便是偶尔死上一两个平民,一些武林帮派自会推出一些替罪羔羊出来,给朝廷一个交待,不会让官府为难。
这可以说,已经是大夏皇朝之中约定俗成的规矩了。
随着闵仓的下令,数十衙役当即将所有流民以及粥铺所在的方向保护了起来。
有了这些衙役的加入,先前维护流民秩序的衙役们当即暗松了一口气。
流民众多,他们先前根本首尾难顾。
此刻众多衙役聚在一起,已经达到了五十人左右。
已经勉强可以围成一堵人墙,再不让流民被两大帮派的人械斗波及到。
至于那个挥舞着利刃的铁剑门弟子此刻也已经被衙役们缴了利刃,羁押了起来。
杀了百姓,这个人便是铁剑门的弃卒,也是铁剑门给官府的交待。
闵仓即便心中再如何愤怒不甘,在如今这个关键的时刻,也不能再横生波折了。
郡守的奏章十数日前已经递了上去。
在王命还没有下达之前,他要做的唯有尽最大的能力保护这些流民和粥铺不受伤害。
“杀杀……”
“啊啊啊……”
“砰砰……”
长街之上,数百沙河帮以及铁剑门的帮众还在惨烈的械斗之中。
刀刀见血,一股股血腥味已经弥漫在长街。
即便是流民所在的西北偏角之处,此时亦是能够闻到一股股腥味。
闵仓冷冷的注视着,只恨不得这些武林帮派的帮众统统自相残杀,一个不留才好。
“咚咚咚……”
就在长街之中两大帮派的械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时候。
蓦然整座街道传来一股股轻微的震动之声。
这股震动之声,初始微弱;
仅仅只有没有参与械斗的蜀仁县诸多衙役以及闵仓方才察觉。
可到后来,那股震动之声,越来越近;
以至于最后就连沙河帮以及铁剑门的一些帮众都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这股震动之感,那种压迫力,全然不像这蜀仁县的衙役们那般局促不一。
倒像是整齐划一、训练有素的军队!
“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军队突然到来?”
“驻守蜀东郡之地的守军,不可能会对他们这些武林人士的帮派械斗干预吧?”
……
一时间越来越多的沙河帮以及铁剑门的帮众,自发的对这种不知来历的压抑感到疑惑、不安。
对于危险的警觉,让他们以极大的毅力自白热化的械斗之中抽身。
两方对峙之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东面的方位。
“咚咚咚……”
脚步声如在耳边,如同踩踏在众人的心脏之上一般。
“唿唿……”
少顷,一片黑色的身影映入众人眼帘。
众人终于是发现了那些震动声音的由来。
两大帮派的帮众心中也是纷纷暗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蜀东之地的守军!”
按捺下心中的隐忧之后,所有人目光再次望向那袭来的大约三百之数的人影之时。
心中也是万分疑惑。
因为这些人的穿着在于他们这些武林人士看来极为华丽,但却颇有些古怪。
三百人,所有人尽皆清一色黑色锦袍。
锦袍之上纹绣着一种龙头、长着飞翼、还有着鱼尾的动物,显得极为英武。
三百人脚步迈动之间,如同一体。
所有人左腰挂着刀,右腰挂着腰牌,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腰牌……?”
“这些人莫非是朝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