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人已带到!”
很快,长孙无忌就被李秋派去的衙役,带到了县衙大堂上。
“你就是老李的亲戚?
户牒和罚金可带到了?”
看着眼前这个身穿锦衣的中年微胖男子,大堂上首的李秋,皮笑肉不笑的眯了眯眼。
见到长孙无忌的第一眼,李秋就觉得这死胖子不像好人,身上透着一股子精明算计的味道,让他没啥好感。
李秋的直觉是对的,尽管他不知道眼前的死胖子,就是大名鼎鼎的长孙无忌。
但是无论是在这个时代,还是原本的史书上,长孙无忌这家伙,背地里都被人称之为老阴比!
李二那封书信为啥不寄给别人,而是寄到了长孙无忌的私宅?
除了长孙无忌和李二关系亲近以外,不就是因为这货能算计,心思深,会揣摩吗?
在李秋看向长孙无忌的时候,长孙无忌也将目光紧紧地钉在了李秋的身上。
他也产生了一种直觉,眼前这个身着白衣的少年,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家伙!
一向以老阴比自居的长孙无忌,在李秋的面前,都有些颇不自在!
与此同时,长孙无忌的脑子,更是在飞快的转动。
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年,难道就是劫匪的头子?
不应该啊!
虽然这少年让他产生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但是从李秋身上流露出来的雍容气质,一点都不像是劫匪。
甚至不仅仅是李秋,长孙无忌自从进入渭北县以来,沿途所见景象,都与他之前的推断大不相同。
从城门口开始,守城的军士便威武雄壮,秩序井然,军纪严明,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大唐精兵。
渭北县的大街上,也是人流如川,热闹非凡,百姓安居乐业,甚至比长安城还要多几分热闹繁华,丝毫不像是被劫匪山贼攻占的小县城。
进入这渭北的县衙后,所见的衙役、属吏,也都穿着公服,进退有据,没一个像山贼的。
除了眼前这个坐着县令位置的少年,没穿官袍,只是一袭白衣便服,显得有些随意以外,这渭北县俨然就是一个物阜民丰、井然有序的上等县!
长孙无忌不愧是老阴比,脑子转的就是快。
很快,他就察觉到自己之前是误会了,完全是脑补过度!
这渭北县城,根本就没有被劫匪攻占!
自家陛下,也不是被劫匪给绑架了!
只是因为陛下微服出巡,没带户牒,所以在渭北县被扣下了。
恰好这渭北县的县令,是个胆大包天的贪婪之徒,趁机敲诈勒索,把原本最多百贯的罚金,提高到了两千两黄金而已!
这么一想,长孙无忌完全就理通了,看向着大堂上首的李秋,当下就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早知道是这种情况,他就不带着两千两黄金来了,也不需要把几百护卫安排在城外以防万一了,只需要亮明他赵国公长孙无忌的身份,量这个县令敢不放人?
当然,长孙无忌此刻也就是想想而已。
虽然他之前脑补过度了,但是陛下被抓的时候,没有亮明身份,而是化名写信给他,就足以表明陛下不想暴露身份。
既然如此,长孙无忌也不能冒失,先把罚金交了,把陛下救出去为先!
至于这两千两黄金,等到把陛下救出去了,查这县令一个贪赃枉法之罪,不但能把金子都收回来,还能重重严惩这县令,两全其美!
长孙无忌的这些思绪,不过是短短瞬间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当即一拱手,回答李秋的问题道:“大人,在下姓孙,正是老李的表哥。
老李他们的户牒,和两千两黄金,也都带来了,请大人点验。”
说着,长孙无忌一挥手,身后的十余个随从,便将满满的两大箱黄金,抬到了大堂中间。
李秋微微一笑,左右早就准备好的书吏们,便纷纷上前,点验起黄金的数目来。
与此同时,长孙无忌拿出的两份户牒,也被递到了李秋的手里。
“李济安,长安人氏,家住太平坊……”
“杜仲明,长安人氏,家住京兆杜陵……”
李秋仔细看了看手中的两份户牒,确认无误之后,呵呵一笑:“不愧是京城世家贵胄,这补办户牒的速度就是快。
若是寻常百姓,想补办一份户牒,只怕少则数日,多则数月也说不定!”
李秋的话中深意,长孙无忌自然听得明白,当下心中又是一声冷哼。
老夫的身份,岂止是世家贵胄,那可是大唐的实权国公,吏部尚书!
补办区区两份户牒,又算得了什么?
等到把陛下救出来,老夫立马就撸了你的县令,把你打进大牢!
“县令大人,已经清点完毕,两千两黄金,分毫不差。”
书吏们清点完了黄金,当场禀报道。
“不够,老李还吃了四百贯的小灶,也得加上!”
李秋当即补充道。
一听这话,长孙无忌差点没爆粗口。
不过一天而已,什么小灶能吃四百贯?
这少年县令简直是黑的没边了!
不过长孙无忌也懒得理论了,当务之急,是先把陛下捞出来再说。
“来人,再点四十两黄金!”
长孙无忌没好气的一挥手,让随从再拿四十两黄金出来,还好他心思细,之前多让人准备了一些。
四十两黄金,折合四百贯钱,但比四百贯钱可轻便多了,当场便交割清楚了。
“大人,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长孙无忌不耐烦的开口,他已经迫不及待要等到捞出陛下后,好好治一治这个少年县令了!
“户牒和罚金都齐了,老李和老杜自然是可以放了。”
李秋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是一笑:“只不过你说你姓孙,是老李的表哥,可如何证明你的身份,你的户牒何在?”
李秋此话一出,原本等着救出李二后,再好好整治李秋一番的长孙无忌,脸色猛然一变。
卧槽!老夫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