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是最后走入的。
他假期时拿到了一件大威力的顶阶法器,正等着精英赛开幕后大显神威,冲击更高名次的。所以,他一来学院之后,就是打坐累积法力、练习操控法器。别的什么都不管,只为精英战做准备。
还是接到了传音符,说是‘必须参加’,才带着不悦的表情来了。
哪想到立刻就听到了让他无法相信的内容。
“什么,王小天他,在比赛中,把秦家一个先天境初期巅峰的武者打残了?这开的什么玩笑,他炼气期九层的修为,怎么可能做得到?”
他第一反应就是看向王威。王威苦笑着的模样,让他心底一沉。
负责讲述的是王白,他说道:“锦堂兄会有所不知也不奇怪,毕竟,唉,我与二弟也是今日才知道,三弟他既是修真者的同时,还是修武者。而且恐怕武道修为,达到了先天境初期吧?”
他看向了在场的其中一人。
那人身材魁梧,做短打装束,声音洪亮道:“以当时的情形来说,他既被秦烈握住了颈部,需运功抵挡,却仍能凭一掌就击碎秦烈的丹田,确实应该是先天境才能做得到了。”
即便王家是修真世家,生出具备灵根的孩子的几率远高于普通人,历代却依旧有不具备灵根的凡人体质的。
这样的孩子也并非是不会修炼,只是,修的是武道。
眼前在座的,有一半便都是修武者。这说话的人,是他们中修为最高的,达到了先天境中期的程度。他是王小天大伯王博的儿子,叫做王忠,是同代人中年龄最长的。
不过,修武者在修真世家其实并不受重视。从小如此长大,那傲气比之王锦就低了不少……尤其并不会看轻王白、王越这样的由侍妾生下的庶子。
“先天境的武者?”王锦还是无法接受,“大堂兄,难道咱们王家有什么秘法,可完全隐藏武者真气,不被结丹期、筑基中后期修士发现吗?”
“这就是奇妙的地方了。”王忠显得有些感兴趣地,“就我所知是没有的,不过……”
他摸着下巴,“他母亲既然是天女宫的结丹期女修……”
“什么?”王锦惊呼。这对他来说,又是个重磅炸弹。
王忠嘿嘿一笑。他心中十分清楚王锦对王小天的敌意,以及为什么会有敌意……可没去解释,依旧说道:“他母亲既然是十大宗门的结丹期修士,未必不会帮他找些武道的功法、秘术。”
“可这也说不通啊,”又一人说道:“若是他母亲找了给他,他何必浪费一次宝贵的提要求的机会,去跟学院要功法呢?”
“这我可不知道了,”王忠说道:“咱们这位小堂弟的心思深着呢。看看他对阵秦烈时的做法……他手中既然攥着那么多符箓,如果是一口气丢出去,甚至不用丢出49张,只需一半,就足够造成击杀秦烈的局面了。但是那种情况下,他杀不了秦烈,因为裁判会出手的。所以,他慢慢地,一次七张一次七张,硬是将秦烈熬到了真气枯竭。然后,下手!啧啧……”
那是从一开始就不是只为了打赢,而是为了击破秦烈的丹田,去战斗的。
而且还真的做到了!
在那种,作为裁判的筑基后期修士、秦家的先天境后期武者,如此两个比他强得多的人的眼皮子底下做成了。
王忠是自叹不如的!而且……会有种背脊发凉的畏惧!
而他的话,让王白、王越不自禁地互相看了一眼,目光对视在一起。因为他们同时想了起来,他们的父亲早就说过,‘小天比你们藏得还深’。
两人都想,‘父亲看得果然是准确的。’
王白见大家不再说话,就又往下说道:“正如大堂兄所说的,小天布局击破了秦烈的丹田后,秦家的一个先天境后期武者跳上赛台要杀他,却……被天女宫一名结丹期女修当场击杀了。那女修,自称是小天母亲的好姐妹。”
说到这里后,他起身对坐在正中主位的人拱了拱手。
“这是我跟二弟在现场看到的。今日请堂叔找了大家来,就是要商议一番今后的事。我跟二弟都觉得,现在的形势于我们来说岌岌可危。但我们修为浅薄,当不得事,还望堂叔能拿个主意。”
王家在场修为最高的,是个筑基后期巅峰的修士,叫做王杰。虽然是分家的人,却是在场辈分最高,修为最高的。王小天的四叔见了他,也要叫一声堂兄的。
白泽学院,修真者满40岁就需离开学院的。但,有一种情况可以留下,那就是40岁时修为达到筑基后期的话,可以申请留校成为助教。
学院内只有结丹期修士才会被称作是老师。一名老师会有数名甚至十数名助教。
王杰就是这样的一员。
只听他面无表情地道:“我常年在学院里,是不知道你们主支是怎么回事了。明明是很有才能的一个孩子,却被当成是废物、受到排挤。唉……”
家族成员要跟人家比试,而且还立下了可怕的约定,却竟然没有一个人通知他。当时他若是能在场,能挡住秦家的那人,也就不需要结丹期女修出手,不需要现在这么麻烦了。
但,事实已经如此,后悔也是无用。
他摇了摇头,驱散了多余的心思,瞥了眼王白。
“让我拿个主意,嘿嘿,你还真是高看我了。我顶多能帮你们参详一二……现在秦家那边,一个主支的天才子弟,被小天直接废了修为;一个主支的先天境后期的武者因为他,被杀了……秦家可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有雪影仙子护着,他们想必不敢直接找小天的麻烦,却未必不敢找你们出气。你们与小天的关系再不好,却毕竟与他都是姓王。以后,都小心着吧。”
他虽然不是不知道家族内部子弟之间的争斗是为了什么,他年轻的时候也是有过的。但是,内部争斗再怎样,当有外敌时,都应该团结对外的。
这样的家族,别人才不敢来欺负。
眼前的这一代,却让他觉得十分不争气了。家族在外最小的孩子被人欺到头顶上了,竟然没人为他出头。而那小子也是,丝毫不找别人帮忙,闷头自己解决。
哪一边都不和他的心意,让他实在不想多说。
不过,王白把他的意思接了过去,“堂叔的意思晚辈明白了,既然秦家可能找咱们的麻烦,各位兄长,咱们不如放下芥蒂,在学院内互相帮助,共同抵御秦家的人……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