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号,学校放月底大假。
龙江上的客船在十月十号前后就停运了,现在北四队的学生要回家就只能坐客车了。
江沿公社客车的承包者王庆攀在当日收车回来后就加了两趟跑北边的车,先把三架山和苇塘沟两个队的学生当天送回家。
然后回头再把小甸子和河西村的学生送回家。
杨帆到家的时候是六点。
回到家一个奇特的现象就被杨帆敏捷地发现。
本来他回家最高兴的应该是母亲,但杨帆却发现母亲并没有十分高兴的样子。
一问才知道前几天收到了姥爷的来信,说姥姥的身体不好情况不妙。
这个事情杨帆记得非常清楚,姥姥是明年十月去世的,岁数大有病是主因。
就是在姥姥的葬礼上,母亲和姨姥家管土地的大舅相遇,他出面把杨帆一家搬迁回了辽南。
“妈!您不用担心,我姥姥保证什么事儿没有,起码今年年前不会有一点事情,你多邮点钱回去就行了。”
这两个月父亲往街里饭店送鱼也赚了两千多块钱,家里也不缺钱。
“你姥姥年纪大了,我担心她过不去这个年。”
“今年保证没事儿,要不明年天气暖和了您回去看看吧,对了!今年咱们队里的木耳段开始种了吗?”
杨帆把话题自然转移到别的事情上。
“别提了!今年咱们大队几家做木耳菌可是赔了,他们做的木耳菌的菌基出了问题,都种不了,到现在家家的木耳段几乎都没种。”
一听这个消息杨帆喜笑颜开。
这就是重生的优势,有些事情会未卜先知。
他订购的一万瓶木耳菌算是有销路了。
第二天一大早,杨帆就开始在村里挨家挨户的统计。
虽然杨帆带来的消息让种木耳的家庭犹如久旱逢甘,但他们也有担心,担心杨帆的菌种质量问题。
杨帆把从八家子农技站的证明材料拿来进行展示,又是苦口婆心地解释,并且先期只收三分之一的钱,剩下的钱开春木耳出了才收钱。
一番游说下来,这家三百那家二百的把这些木耳菌销了出去。
当然价钱是比正常木耳菌贵了一毛钱。
四毛钱一瓶。
不过现在杨帆一瓶只收一毛五,余下的明年开春再收。
联系了下家后,杨帆第二天就雇佣队里的三台拖拉机,一次性地把木耳菌拉回了苇塘沟。
早晨出门中午回家到晚上这些木耳菌就分配到个人家的手中。
杨帆收购这些木耳菌每瓶是两毛五,按照先付三分之一的规定,每瓶付出去九分钱,一万瓶总支出九百元。
现在他每瓶收一毛五,收回了一千五。
去掉车费租学校仓库的费用还剩一千二百元。
余下的钱就等来年了。
反正这些木耳菌这些钱全部收回来,他也就能赚一千二百块钱。
原本因为没有木耳菌而愁眉苦脸的苇塘沟人笑逐颜开,虽然每瓶木耳菌多花了一毛钱,但起码木耳是种上了。
忙活完木耳菌后,杨帆去了一趟县城。
这次他不是去白连钢家,而是去找张宏根。
主要是探听一下外贸方面的事情。
国家要开放边境不可能没有点什么动静。
在腾冲的饭店里,杨帆请张宏根吃饭。
酒过三巡之后,杨帆就问起外贸的事情。
“边境开放现在主要还是上游的黑禾,那里是第一批开放的口岸,咱们凌河县也有两个口岸,不过短时间内怕是还开放不了,你现在要想和毛子做生意还是去黑禾比较好。”
整个龙江从上游到下游一共开放了大概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口岸。
凌河县有两个开放口岸,一个就是炮台村,另一个是三架山。
不过这两个口岸几乎都没什么影响,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黑禾杨帆现在没打算去,人生地不熟的,去哪里干啥。
接着杨帆又问了一些贸易手续办理,以及一些注意事项。
“你现在要想和毛子做生意,国家现在对和毛子边界开放是持支持态度,只要不是违禁品,做了国家也不会管,不过最好还是办个临时性的许可,这样起码被抓到了也就补交点税不算是走私。”
杨帆等的就是这个:“那现在有这种临时许可证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有文件了,年前应该会出现,是试用性的。”
“那办这个证要多少钱?”
“证本身不值钱,但是手续值钱,估计得上千吧。”
上千块这不是个便宜的数字。
“那等这个许可下来了,我再找您。”
杨帆把一条大重九烟推到张宏根面前。
送走了走路有点打晃的张宏根,杨帆来到了白连钢家。
烧鸡的价格已经涨到了五块钱一只,大只鸡已经卖六块七块了,但白连钢的生意不但没萧条反而蒸蒸日上了。
现在给他收鸡的已经不止齐天远一个了,他在凌河县西部又找了一个专门给他收鸡的人。
这两个收鸡的一天能给他收一百只三黄鸡。
他家里又盘了三口炉。
这三口炉比原来的老炉还大,一次可以熏烤十三四只鸡。
这样四口炉一个小时就能熏烤出一百只鸡。
白连钢已经不出摊去卖了,整个就是坐在家里批发了。
凌河县城市场里有两个卖他烧鸡的摊贩,就这两个商贩一天就能卖出去六七十只。
剩下的就被各个饭店包圆了。
现在的人也都知道做买卖挣钱了,独家的买卖就不太好干了。
凌河县里也不是没有眼红的人学他熏鸡,只是熏出的鸡味道不行,都没有获得成功。
所以到现在白家的烧鸡在凌河县是打出了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