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纬失去了平衡力,一下向后栽倒,那蒙面刺客不依不挠,一刀没有劈中,连续出刀朝高纬斩去。
刘桃枝一番缠斗,总算是稳住了刺客的攻势,拔刀反击,锦衣甲士纷纷抽刀向前,列阵将高纬护在中央。
高纬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便定睛看着前方刘桃枝与刺客之间的对决。
刘桃枝方才为了救高纬,左臂硬生生的挨了一刀,半边斗笠都被劈开,刘桃枝嫌阻碍了视线,直接扯下斗笠,拔出腰间的长刀,转身,旋转,抡圆,一刀劈在哪此刻刺来的一刀上,迅猛无比!
如同一枚陨石迎面拍来!这一刀挥刀成圆,如同一轮满月,撕开了凛凛寒气。其势,不可挡!
刘桃枝眼底闪过疯狂的杀意,厚实的长刀斩向那刺客的腰际,要一刀将其拦腰斩断!
那刺客露出的一双秀眸微凛,一只脚尖踮起前滑,柔韧的腰部上抬,上身下压,脚下前滑,身体以一个十分惊人的弧度躲过了这一刀决杀,长刀撕裂风声从平坦的小腹刮过。
刘桃枝眼中刚刚闪过一丝诧异,耳边就传来尖利的破风声,他下意识的偏头,后退,那狭长的刀芒便贴着他的鼻子擦过。
好快!
刘桃枝将眼底最后一丝小觑都收了起来,虽是一个女子,可这一身武艺绝不比他低多少!
那刺客一身白衣,脸上被白布遮住,看不见长什么模样,只能看见一双明媚却又清冷至极的眼睛。
高纬猛地想起,这个女子,仿佛似曾相识……
刘桃枝向前挪了一步,长刀收势,那名女子眼中透出了更加浓重的忌惮之色。拳头收回去,并不意味着投降,是为了更有力的砸出去!
刘桃枝不愧是北齐皇帝御用的杀手,眼光锐利,出招狠辣,仅仅几步,他便找准了攻击的时机!
趁那女子有一步踏错,便顺势上前猛攻!
刘桃枝拳势、刀势、步伐皆是大开大阖,而那个女子的身法则是柔韧、诡异、不可捉摸,二人都是招招致命,刀刀狠辣!一时难分伯仲!
回廊的檐角下,只能看见两个战做一团的影子,还有那划破空气的锐利尖啸。
“陛下,赶紧撤离吧!”小路子苦苦劝解高纬。高纬不理会,显然,他暂时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要看一看这个刺客究竟是何人!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之间已经过了五十多回合,而那名女子也渐渐的显出颓势,刘桃枝则越战越猛,颇有势不可挡的意思。
刘桃枝一刀朝那女子的心口刺去,她脚尖一点地,便如惊鸿一般跃起,立在刘桃枝的刀面上,白雪一般轻盈,前腿微屈,一蹬刀面,再次借势跃起,左手的手肘架起,想要肘击刘桃枝的头部!
刘桃枝立刻将长刀丢弃,一只手掌托住砸向他脑袋的手肘,一只手向下托住了袭击他心门的膝盖,向前一推,刘桃枝便顺势向后滑了十几米,而那名女子则被抛出,在雪地里滚了几十圈方才单手撑住。
“机会就是现在!”
刘桃枝爆发了,趁那女刺客立足未稳,全力冲刺而去,衣角带出凌冽的风声。
那女子以手撑地,向上弹起,长刀直指刘桃枝,刘桃枝故意错开一步,抓住她握刀的手臂,另一只手腾出来,将她掌中的长刀给打飞,一脚踢得远远的。
刺客眼中闪过一抹狠色,顺势拧动身躯,一个秀气、却带着凛凛杀气的小拳头刮破风声而来,直接砸向刘桃枝的面门,刘桃枝悚然一惊,松开她的手,后退一步,可是立足未稳,另一只拳头便从侧面轰来,刘桃枝被一拳砸中,踉跄后退几步,脑子里一阵锣鼓轰鸣,还没有完全清醒,那女子便凌空跃起,一脚踹向他的面门!这要是真击中了,刘桃枝必死无疑!
刘桃枝身子向后倾斜了一点,在那一记鞭腿就要砸中他的脑袋的时候,忽然抓住了那一条修长腴润却又危险至极的美腿,然后猛地一转,将那女子砸在地上。她咳出了一口血,半晌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女人就是女人……”刘桃枝虽然心中忌惮,但是女人的武艺再高,遇上同样级别的男人的时候终归都是要吃亏的,这是体力方面的碾压,不是后期练可以弥补上的。
刘桃枝拔出腰后暗藏的短刀就要上去一刀结果了她的性命,却听得高纬发话:“我要活的。”
刘桃枝只得上前,在她的肩上点了几下,暂时让她的双臂失去知觉,然后将她五花大绑起来。
“陛下……”刘桃枝退到一边,接下来,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至于那还在流血的左臂,他则完全没有当成一回事。
高纬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那女子愤愤然的瞪向他,面罩上淋漓的鲜血鲜红的刺眼,那双黑白分明的沉静眸子里充满了愤怒不甘,唯独没有恐惧。
高纬微微的皱了一下眉。
“朕看到你的眼睛就觉得你很眼熟……,刺王杀驾……,胆子不小!”
高纬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的眼睛看,“把她的面罩揭开,朕要看看她是谁……”
“喏!”锦衣甲士快步上前,将她的面罩揭开,露出一张如花似玉的娇颜。
“咦……”小路子惊咦了一声,骇然的看着这个女子,这不是昨日那个名为元韵的女子吗?
高纬依旧面无表情,“果然是你。”
元韵再次咳出一口鲜血,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了几分,她面色恨恨的盯着高纬:
“昏君,你究竟想把媛媛怎么样?!”
她拼命向前挣动,要扑向高纬,一名锦衣甲士一脚踢在她的肩上,将她再次踢倒在地。
她口鼻处不断的流血,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高纬,似要将他撕成碎片,像一头……绝望的母狮子……
“高纬,你究竟把媛媛弄到那里去了?啊?!你要把她怎么样?!”
媛媛不见,让她彻底失去了冷静和方寸。
“媛媛是天家血脉,朕能对自己亲妹子如何?倒是你们,私藏朕的妹妹,躲匿六年之久,朕还想问一问你们,你们究竟还有什么阴什么谋?”
元韵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之色,“你,你怎会知道?”
说完眼底有些失神:“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会查出来?”
“就在前日,朕找了一个由头收回了陆令宣手里的保管的凤印,从今往后,陆令宣再也不能掌控宫闱了……,”高纬眼神戏谑,“你们暴露出来,难道很奇怪吗?”
不等元韵说些什么,高纬便命令道:“将她关入宫中大牢内,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接触!”
风声渐渐平息了一些,小路子上前问道:
“陛下,咱们还去看望李氏吗?”
高纬想了想,道:“今日就算了,你去去招呼一声就可以了……”
“还有——”高纬叫住小路子。
高纬的面色有些歉疚,“将李氏迁出庙宇,找一个僻静舒服的地方安置吧,一应规制用度,和太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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