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陈熵靠近,挂号台内的惨白人脸也逐渐露出了全貌,那是一个干瘦的女性,有些难以判断年龄,但应该在三十岁以上,身着一身护士服,一双黑色的眼睛正盯着陈熵看。
“你是新来的夜班保安是吗?”
这声音尖锐的有些刺耳,就像是指甲挠黑板的声音一样。
“是的,是我没错。”
陈熵点了点头,见对方可以进行沟通,紧握军刀的右手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你可以叫我张姐,我是这里的夜班护士。按时巡逻三栋医院,如果有什么异样,或者病人逃出病房,你得记录在这个本上,这是你的工作。”
自称张姐的消瘦女人从挂号台中拿出一个黑色的笔记本,放在了台面上,陈熵接了过去,这笔记本的封皮已经有些龟裂了,上面还别着一根黑色的钢笔。
陈熵拿过笔记本之后,这个张姐就坐会到了椅子上,然后目光死死盯着前面的挂号台,不再有任何动作。
“张姐,咱们医院到底是什么工资待遇才能让你继续留在这里啊,你这已经不是皮包骨了,都快骨包皮了啊。”
“张姐,你最近下班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狂魔啊?”
陈熵此时已经将军刀收起,扒着挂号台朝里面的张姐询问着。
然而张姐对于陈熵的话充耳不闻,甚至陈熵都快要爬到挂号台上来了,她也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盯着前方而已。
陈熵见张姐一点反应没有,于是从挂号台上翻过,来到了里面。
原本陈熵以为这位大姐这么聚精会神,是不是在观看一些很带劲的节目,然而翻到里面之后,陈熵才发现,这里的挂号台上,什么都没有,连块纸片都没有,更别说什么电脑什么的了。
而这位张姐,完全就是在盯着一片空气看。
“喂,张姐?你已经练成了睁眼睡觉的绝技了吗?”
陈熵再一次呼喊张姐,可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最终,陈熵伸手推了推这位张姐,手指触碰到的地方,竟然一片冰凉。
陈熵皱了皱眉,手上稍微用了点力气,随后,张姐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面上,身体还保持着坐着的姿势,双目还是死死盯着前方。
【上一秒还在有说有笑,怎么下一秒人就走了啊!】
【你是怎么看出有说有笑的?】
【趁热趁热。】
【楼上,你不对劲!】
陈熵撸起了张姐的袖子,当然了,陈熵不是想趁热,毕竟张姐不论长相还是身材都相当安全。
在袖子下,张姐的手臂上布满大块的尸斑。
“尸斑,尸体僵硬,基本上可以确定已经死亡二十四小时以上了。那看样子这位张姐还真有可能下班路上遇到过手持砍刀的三米壮汉。”
一边分析,一边站起身来,陈熵看着地上的尸体,眉头挑了挑。
“还真是一上来就给我了个惊喜啊。”
陈熵确定张姐是真的不会再搭理自己之后,也不再自讨没趣,从挂号台翻出,走向了右侧的走廊。
其实陈熵有心将这位大概率会诈尸的护士前辈先分个尸的,但是既然对方会诈尸,就保不准分尸的时候,会暴起攻击。
错误的选项也许会导致原本无需战斗的角色变成敌人,这得不偿失,所以最终陈熵没有下手。
走廊的入口处挂着一个电子时钟,就像是所有医院中都有的一样,血红色的数字在上面显示着,此时正是零点整。陈熵扫了一眼,走入了走廊中。
边走,陈熵一边翻开了那黑色的笔记本。
大致翻阅了一下,上面大约有三年左右的记录,而这些记录一开始都是相当正常的,基本上都是哪个病人半夜把自己的头塞进马桶里了,或者哪个病人起夜没有找到厕所,所以发愤图强了。
这些记录翻阅到后面,就开始逐渐不对劲了,大概三个月之前,记录开始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了。
夜半会传来莫名其妙的笑声,但是找不到是谁发出的。
隔三差五就死几个人,这都成家常便饭了。有的被吊死在电扇上,发现的时候还在那转呢,有的分头行动了,发现的时候脑袋在窗户外面挂着呢。
陈熵也找到了有关b栋四楼的记述,但总结起来也就是:会传来咚咚的跑步声,多了许多病历单,上面写着‘来玩捉迷藏吧’,这样的字体。
而且,也是从三个月前开始,有了关于c栋医院的记录,之前完全没有任何关于c栋医院的记录,就像是这栋医院,是在三个月前突然出现的一样。
陈熵合上笔记本,大概已经对这疯人院有了初步的认识。